……

    “神的启示，呵呵。”莉莉丝冷笑，“克里斯托弗说得对，你就是神棍，净胡言乱语。”

    “时间会证明我的预言。”米吉提说。

    “这家伙怎么处理？油盐不进啊。”莉莉丝翘起性感的黑丝网袜大腿，“模拟的酷刑行不通，那就来点实际行动，等他醒了，挖掉他一颗眼睛，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挖眼太俗套，我知道一种方法，用烧红的针刺进眼球，玻璃体瞬间受到高温，会像水球丢进岩浆，砰的一下炸开。”米吉提说。

    “不亏是巫毒帮，想法真狠毒。”莉莉丝调侃。

    金属切割的刺耳声响戛然而止，流浪者们在集装箱表面打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箱子内铺了一层厚厚的淡黄色凯夫拉纤维，这层本来用于缓冲的保护垫，此时和金属壳一起卷曲着向外翻，仿佛利刃划破肌肤后暴露在空气中的皮下脂肪。几名流浪者改换凿子液压钳等工具，不断破坏扩大集装箱的口子。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之下，放置箱子里的货物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义体’的冰山一角展现在两人面前。单从外观看，它不和瓦吉迪任何已知的义体有共通点——金属质感的外壳棱角方正，箱体顶部打通大量散热的圆孔，与其说它是义体，倒不如说是某种昂贵的电子设备，例如数据库中心的交换主机。

    “我说，你是不是抢错东西了，这玩意儿有必要用到脑机芯片？”

    “不是我抢的。”

    “啊，头好疼~~”瓦吉迪苏醒了，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

    “喂，小子。”米吉提顺势踢了踢他的肩膀，“能不能动，起来看看，那玩意儿究竟是啥？”

    瓦吉迪不说话了。

    “少他妈给老子装死，信不信把你头砍下来。”

    “巫毒帮的崽种，你今天不砍我脑袋你他妈是我儿子。”瓦吉迪气势不落下风。

    “看他那傻鸟样，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就有鬼了。”莉莉丝说。

    “激将法，你觉得对我有用？”瓦吉迪摇摇晃晃的坐起身。

    莉莉丝失去了耐心，不想跟他废话，抬手一枪直接将瓦吉迪义体右臂打断，断臂的截面显露出金属骨架和线路，电子火花微微闪烁。

    “操，你这婊子……”瓦吉迪强忍疼痛怒骂。

    “再多逼逼，下一枪打爆的就是你的头。”莉莉丝的语气夹带着慵懒，好像刚刚他打断的不是瓦吉迪的手臂，而是一条肮脏的老鼠。

    流浪者们分工合作，将集装箱里装的东西抬了出来，一台通体黑色的长方体设备，体积约等于八分之一的自动贩卖机，光是外观看上去就非常笨重，完全没有便携性可言。

    “米吉提，这就是你说的义体？嗯？”

    “克里斯托弗告诉我的，它……”

    “可以把它装在你的屁股上，女人，方方正正的义体臀部，后现代达达主义风格，哈哈哈。”义体的末梢神经反馈相当真实，疼得瓦吉迪直冒冷汗，但他还是在疯狂拉仇恨骑脸输出。

    “你就这么想死？”莉莉丝把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冷静，莉莉丝！”米吉提握住枪的撞针。

    “原来你叫莉莉丝啊，犹太神话中潜入男子梦中向男子示爱并与之交欢的魔女？看你的眼角的鱼尾纹，能勾引多少老男人，噢，不对，这不是你的身体，你不是人，嗯，野生的AI。”瓦吉迪嬉笑怒骂，“一团无用的网络数据，妄想变成人类，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这辈子都别想和人类相提并论。”

    “你要帮他？”莉莉丝质问。

    “他之前跟着克里斯托弗做事，肯定了解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你觉得他肯合作？”

    “试试，总比一枪崩了强。”米吉提说。

    莉莉丝收回枪：“给你三分钟时间。”

    ……

    “没人？”堀江奈绪猫着腰潜入废弃车间。

    “是没有看守价值，现在几乎全部流浪者都受他们的控制，除了我们这几只无头苍蝇。”达尼·加洛帕紧随其后。

    “你的比喻，我听着怎么那么不顺耳呢？”堀江奈绪的记忆力优于常人，在前面带路，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瘫倒在地的顾谦和蒂兹亚诺，塑料‘房’周围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只有他俩躺在那。

    “怎么有个老头？”达尼一惊。

    “我亲戚，不然你以为我单枪匹马敢来你们营地交易？”堀江奈绪揽着顾谦的臂膀，义体的重量压得她直不起身子。

    “来，搭把手。”她对达尼说。

    “卧槽，真沉，义体装了不少吧。”

    达尼和堀江奈绪一起把顾谦给挪到了车间外，接着他们两人又以相同的方式把蒂兹亚诺弄了出去，门外停放着一辆手扶液压叉车，这玩意儿是达尼从隔壁分拣废品的仓库‘借’的，一大一小俩男人堆叠在木头架子上。

    “古斯塔沃，监控室的供电恢复了没有？”达尼冲无线电喊话。

    “等几分钟，小林在接入网络。”

    “草，那该死的技术专家有点东西啊，连我们的电网都黑了。”

    “巫毒帮黑客惯用的手法，电网、摄像头是他们最优先的攻击对象。”小林的机械合成音传来。

    “库洛，是否发现可疑目标？”古斯塔沃问。

    “一切正常。”库洛紧盯不远处的抽油机，顶端的工作台似乎有人活动。

    “靳兴那边呢？”

    “一样，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流浪者聚在旧生活区。”

    “做完这票，分了钱我一定要换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余生，太他妈的刺激了，心脏受不了。”达尼说。

    “提前退休？”

    “打打杀杀并非我所爱，平平淡淡才是真。”

    “别说话了，达尼，你的正前方往右，有流浪者在靠近。”靳兴警告。

    “加洛帕，指不定那义体能卖多少钱呢，搞不好一文不值。”

    “不值钱，不值钱军用科技这么看重？”

    “供电，搞定。”小林蜷着三米高的身体，挤过狭窄拥挤的配电室。

    “我的天，感谢上帝，摄像头系统没被黑客攻击瘫痪，不用修复也能看见东西。”古斯塔沃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