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开折叠天线，按红色按钮开机，调节收发频率至300.24MHz，这是比较常用的波段，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在线。”

    堀江奈绪说：“微波通信的加密性很差，容易被军用科技截获。”

    “那有什么办法？”蒂兹亚诺说，“我们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建立联系，连最基本的传递信息都做不到，更遑论做其它事。”

    “好了，接下来怎么弄？”

    对讲机的喇叭发出嘶哑的电流音。

    “微调电信号，直到能听见人说话。”

    堀江奈绪照着蒂兹亚诺的话操作，慢慢旋转无线电侧面的旋钮，嘈杂混乱的杂音变得清晰。

    “卧槽，他们究竟在哪？还不出面，再等下去，军用科技的士兵会把咱哥几个杀死的。”

    “古斯塔沃·托雷斯，真高兴能听见你的声音。”蒂兹亚诺说。

    “头儿？”

    “达尼·加洛帕，你们现在在哪？”

    “西北门。”

    “刚才的爆炸声你们都听见了吧？”

    “是，当然。我证明，是克里斯托弗的手下先开的枪，好家伙，对面反击直接重炮洗地，我严重怀疑他们的脑子是不是被巫毒帮玩坏了，居然敢招惹军队。”

    “你们没有动手？”

    “哪敢啊，咱们哥几个可一直谨遵头儿的教诲，不敢乱来，对了，您啥时候到......”

    “我这边出了事，暂时抽不开身，我会叫人去你们那边，是一名年轻的女孩，你们要听她指挥，她的话等同于我的命令，明白吗？”

    “女...女人？”

    “古斯塔沃，现在是家族生死存亡之际，你少他妈给老子发癫。”

    “是！”

    堀江奈绪脑海立马浮现士兵立正敬礼的姿势。

    “她长得漂亮么？头儿？”

    “非常漂亮，棕色头发，典型的亚洲面孔。”

    “我只能算半个日本人，我的母亲来自挪威。”堀江奈绪纠正。

    “怪不得你的眼睛是蓝色的，我印象中亚洲人的瞳色通常是棕或者黑。”蒂兹亚诺说。

    “噢，上帝啊，光听声音我就能想象你的美貌，我喜欢亚洲电影，妹子，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非常愉快的。”达尼·加洛帕油嘴滑舌道。

    “但愿如此。”蒂兹亚诺举起无线电，示意堀江奈绪拿走，“姑娘，靠你了，你得找出那名藏在营地的黑客。”

    “黑客？”堀江奈绪问。

    “巫毒帮的技术专家，干掉她，就有机会拯救那些失去自我意识的人。”蒂兹亚诺说，“我的人在小镇的西北门，镇子的路总共就三条，镇子中间是唯一岔路口，通往那道门的路是最窄的，两边堆积着大量废弃的钢材，沿着那条路走，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迷路。”

    堀江奈绪问：“那这老姐怎么办？呃，我是指尤莉丝，活脱脱一恶性肿瘤，不过看样子，她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嘻嘻嘻嘻~~”女人忽然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像恐怖电影里被恶灵附身一样，毫无征兆的直挺挺坐起身。

    “操你大爷，啥情况。”堀江奈绪吓了一跳。

    “人类，我要全部杀光，咦嘻嘻~~”尤莉丝像猴子似的，纵身翻跳出冰柜，接着叉着腿一摇一摆的冲出车间，留下少女在风中独自凌乱。

    堀江奈绪迅速反应过来，把枪口对准尤莉丝，但想起荒坂良芥对自己说过的话，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开枪杀人，她不愿自己的后半辈子生活在阴影当中，最终只得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

    “你错过了最佳时机，镇子的面积不大，但任何地方都能藏人。”蒂兹亚诺淡淡的说。

    “杀了她没用，脑机病毒就像欧洲中世纪时期的黑死病，一旦开始扩散，除非杀死所有感染者，否则根本控制不住它的传播。”堀江奈绪说。

    “呵呵呵，文化人确实不一样，说的有道理。”蒂兹亚诺笑了笑，“OK，去找我的手下吧，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番期望哦。”

    “你少他妈道德绑架，我可没说一定成功。”堀江奈绪手拿无线电接收装置。

    “全村人的希望啊。”

    “我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人，不是万能的神仙。”

    蒂兹亚诺面带微笑，十秒钟前，电子对抗单元在病毒不间断的冲击下终于败北，他的安装的义体耳蜗受损，已经没办法听外界的声音。

    “好啦，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堀江奈绪像是自言自语，叹了口气，她提起自动步枪，检查弹夹后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

    ……

    克里斯托弗站在抽油机的顶端，这里是小镇的制高点，非常适合充当观察哨，他眯着眼睛，凛冽的寒风卷起他花白的头发，营地外围，火光四起，在和军用科技短暂而激烈的交火中，宣誓效忠于他的年轻人死伤大半，剩余的退回了营地等待下一步指令。

    “叔叔，我们要不先下去？这里好冷。”瓦吉迪裹紧大衣。

    “不，我要看着我的孩子们。”克里斯托弗目不斜视。

    “有什么用呢，连尸体都烧成灰。”瓦吉迪抽了抽鼻子。

    “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克里斯托弗说。

    “是么？叔叔。”瓦吉迪说，“在过去的半小时时间里，我们损失了起码两百人，恕我直言，他们死得毫无价值。”

    “你认为我是错的？”克里斯托弗的话透着寒意。

    “不，前面牺牲的人是否有价值，取决于您准备如何运用剩下的士兵。”瓦吉迪直言不讳，“是继续把他们当做炮灰，亦或是充分发挥每一个人的生命。我们有巫毒帮的协助，不必担心忠诚的问题。”

    “他们来了么？”

    “车间的祭品全部到齐。”瓦吉迪的身旁侍立着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仿佛施展魔法的巫师，戴着尖顶帽子，身体被宽大的古怪服装所笼罩，几乎完美的融入黑暗。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就像破烂的铁匠铺风箱呼哧，光听音色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我不喜欢祭品这词儿。”克里斯托弗说。

    身披斗篷的人跟鸡打鸣似的，咯咯咯的怪笑：“我亲爱的克里斯托弗·约翰·菲茨杰拉德，你与伟大的洛尔吉奥交易，亲手把自己的人民推进深渊，为何却不愿意承认他们是祭品的事实。”

    “你们巫毒帮的人都像你这么多废话？”瓦吉迪不耐烦道。

    “我们是虔诚的信徒，做事讲究知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