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穿着战衣，戴着眼罩，通过时空之门穿越来到雷母星最大的废墟城市古巴伦，据说名称沿用原住民时代，曾是雷母星最大的工业都市。

    市场非常开放，废墟建筑没有人住，只作为当地风景保留，市内到处都是管理有序的摊位和相关设备。

    大部分区域是两排摊位背靠背，间隔一条通道，接着又是背靠背的两排摊位，一重一重间隔排列有序，相当面积的摊位和多重通道区域之间还有方便快速通行的宽大驰道。

    遍布的管理岗哨是管理市场的智能系统，进来注册，自动生成个人账号，扫描货物，生成电子页面，领取一枚像挂坠般的交易辅助系统“通玉”，充值些摊位与通玉的押金，就可以摆摊了。

    罗鸿在5007号管理岗哨登记到E区52778号摊位，拿到手的通玉开始提示导航：“您距离E区52778号摊位有16丈，交易辅助系统开始导航。”

    罗鸿这一排都是双号摊位，背靠废墟建筑，所以背后没有人，单号摊位一律在对面，中间就是供人闲逛的露天通道。

    摊位遮阳挡风，轻松舒适。货往面前桌子上一摆，人坐在座椅上，吃饭喝水小便拉屎洗澡睡觉都能寸步不离，万能摊位包厢全方位为摊主服务。

    如果特别喜欢某个位置，可以长期预定该摊位，这里长期不愿意挪窝的摊主多得是。

    摊位是收费的，按雷母星的时间算（年月日时均以地球时间为准，除非像这样特别说明），一天相当于地球36小时，一天平均收费0.3克黄金，需要在管理岗哨预存金额，随时充值或提现，黄金不纯的话要折价计算，计量单位与地球差不多。

    看到罗鸿坐下，隔壁52780号摊主波尔巴露出友好的笑容。

    罗鸿对他有点印象。

    波尔巴算经验丰富的老摊主了，喜欢收集和交易各种稀有物品，摊位固定，博学多识，信誉良好，是相当专业的二手物品商。

    他属于亚巨人的类人形智慧生命，比地球人多了两栖鱼类的基因，身材4米出头，高大魁梧，皮肤偏蓝绿色，有着黄色的头发和胡子，脊背和额头上有淡淡的鳞甲，耳朵和部分骨节处有类似鱼鳍的特征。来自3级文明“银鳞星”，水资源比地球上丰富许多。

    以身体和体重比例计算，银鳞星人的战力普遍低于人类，因为成年人类要是能够达到银鳞星人的身高体积，身体素质必须达到10倍以上。

    罗鸿回报以微笑点头，整理好货物摆上，引来波尔巴探头观看，带过来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波尔巴瞪着大眼珠子扫来扫去，对一大块形状方正、色泽如玉的物体很感兴趣，指着问道：“这是什么？有什么用？”

    通玉对语言交流自动翻译，罗鸿听得懂波尔巴在说什么，回应道：“这是印章，我们那里把合适的天然矿物切成方形，在底部刻上自己的名字，或者图案，再沾上印泥，印在文件或者图画上，是个人独有的标记，代表信用和权力。”

    波尔巴仔细看了看，又问：“顶上怎么有个鱼形生物形状？”

    “顶部雕刻的是鳌鱼，这种传说中的鱼能遨游宇宙，跳跃很高，我们那里叫独占鳌头，意思是超越别人占据第一。”

    波尔巴询问道：“什么价？”

    “20克黄金。”罗鸿大约估算，报了个合理的价格。

    波尔巴拿在手上细细观察，赞许道：“这种矿物质对我的身体亲和度非常好，石雕水平相当高超，有艺术价值。”

    从自己摊位上拿起一个非常漂亮的螺壳，提议道：“我可以用它交换吗？这是我们那里一种寿命很长的生物，死后在海底形成的化石，叫真话螺，通常很难遇到品相这么完整的真话螺。”

    罗鸿遂问道：“它有什么用途？”

    波尔巴回应道：“最大的用途是将它的洞口贴着耳朵，如果周围有人说假话，你会听到洞口里传出来真话，所以叫真话螺。还有的用途是因为材质坚硬，很接近金刚石的硬度，有时打磨成刀具装备使用，属高档材质。价格22克黄金，跟你的印章差不多，你看交换如何？”

    罗鸿拿过去试了试，的确把假话转变成真话，分明是天然测谎器，而且颜色漂亮，形体饱满，晶莹如玉，当摆件都值。

    相比神识入侵截获别人的思想，真话螺无疑安全得多。罗鸿同意了，还送了波尔巴一大盒手工印泥，说优质印泥值2克黄金，并教会波尔巴印章和印泥的用法。

    此举轻易拉近了双方的距离，波尔巴十分高兴，聊起家常方便许多。

    类人种族在宇宙文明中占主体地位，来来往往的客人和摊主大多是人形，在摊上偶尔看看，问价格的不少，成交的寥寥无几。

    摆摊几个小时，罗鸿卖出一本地球菜谱，一个旧鸵鸟皮钱包，一盒老式玩具积木，一把大剪刀，一把旧实木游标卡尺，来问价的客人转化成交率很低，加起来才两克黄金。

    罗鸿自认价格卖得不错，不禁佩服波尔巴眼光毒辣，一眼就挑走最好的，本来东西就不太值钱，只有那个印章算价值最高了，这门生意颇为清淡。

    波尔巴卖出去两颗大珍珠，一株血珊瑚，入手有270克黄金，给罗鸿的真话螺只是他摊上价值最低的。

    波尔巴非常爱洗澡，一天（雷母星时间）要泡洗数次，爱干净得很。到了洗澡时间，他把身上不方便碰水的东西都放到桌上，棚顶降下来一层透明隔离罩把摆货的桌子盖住，表面显示打瞌睡的动态标记，声明暂时停业。

    座位周围地面又升起一层不透明隔离罩，成为独立的包厢房间，窸窸窣窣的更衣后，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波尔巴的哼歌声从透气孔中传出，想必搓澡很爽。

    罗鸿正无聊之际，抬头看到一个人，那人差不多同时也看到罗鸿，双方都是一愣，暗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