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除夕。

    漂泊在上郡的兩個人無所事事。

    是的。

    就是無所事事。

    李雪兒是過來陪他的。這裏沒有朋友。

    朱大富呢。

    除了生意夥伴張大強。對了，張大強前幾天也坐飛機飛回老家了。

    這邊也真沒朋友了。

    ——羅家那邊一地雞毛。就那樣吧，沒得拜訪。

    所以一大早，兩個人就決定哪里也不去。今天就在家裏準備年夜飯了。

    女人做菜，朱大富打下手。

    炸年貨。

    丸子，耦合，蘑菇，辣椒，豆腐，花生米，土豆片。

    炸了一大堆東西。

    李雪兒忙碌了一整天。

    老男人嘲笑她，這些根本吃不完。她就在白費力氣。

    李雪兒瞪一眼他也不在意。

    她樂在其中。

    下午，李雪兒命令老男人把雞和魚收拾了。

    朱大富欣然領命。

    是的，這是正式在準備年夜飯了。

    晚餐很豐盛。

    十幾個菜。

    有雞——蘆花雞，這是入鄉隨俗。

    有魚——還是兩條，一條清蒸一條燉湯。

    還有各種小炒。

    嘿，還有海鮮——乾貨泡發的。

    朱大富看的直樂。

    嗯，家的味道。

    老男人也時髦了一把，翻出來兩瓶紅酒。

    高腳杯——這可是稀罕玩意。

    紅蠟燭。

    兩個人來了個甜甜蜜蜜的燭光晚餐。

    飯後。

    老男人摟著李雪兒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以一首《難忘的歌》開始了1992年的春晚節目。

    李雪兒看的津津有味。

    朱大富卻有些無所事事。

    經歷了後世資訊大爆炸的時代。

    再看這些，屬實是有點無聊。

    所以，趁著酒精的作用。他這會兒正在到處騷擾。

    不安分的雙手在雪兒身上遊走。

    奈何，李雪兒已經對他這些小動作免疫了。

    就不搭理他。

    沒一會兒，他就敗下陣來。

    這種事吧，一個人真的沒意思。

    窸窸窣窣。

    節目來到中間。

    是趙老師的小品《我想有個家》。

    故事最後孤獨寂寞的兩個人走到了一起，兩顆心也有了各自的歸宿。

    很有意思的小故事。

    半天不說話的李雪兒忽然側身抱住了老男人。

    “大富，你說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我好怕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夢醒你就不見了。”

    女人呢喃著。

    “吻我。”

    這是動情了。

    老男人最受不了這個。

    直接俯下身子就吻了上去。

    這叫恭敬不如從命！

    直到，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快要窒息了才放過她。

    老男人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

    李雪兒閉著眼，胸口劇烈的起伏，一張俏臉爬滿了紅暈，眼角掛了幾滴晶瑩的淚珠，是幸福的眼淚。

    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是的，老男人看癡了。

    過了許久，她的氣息逐漸平穩，長長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子微動，挺翹的鼻子皺了皺，緩緩睜大眼睛，接著又甜甜笑，坐起來，繼續看節目。

    朱大富直接坐蠟。

    接下來的時間，無論他怎麼逗弄，她都不搭理，任由他在自己這兒折騰。

    只是，李雪兒俏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退卻。

    指針到達12點。

    房外傳來了鞭炮聲。

    新的一年開始了。

    “走。”

    朱大富拉起李雪兒走出房間。

    “雪兒，等我一下。”

    只見老男人費勁巴拉的從一個角落里拉出了一個大家夥。

    也是難為了沒有被小孩子給他拆了。

    ——一個定制的巨大煙花。

    “轟隆隆”

    巨大的煙花在天空綻放，緩緩形成“雪兒我愛你”的字樣。

    也是難為他了。

    也幸虧了他的厚臉皮。

    不過，一切沒有白費。

    隨著煙花的結束。

    老男人緊緊擁著她，⼀⼿撫摸著她的臉，⽆視她微紅的眼睛，⼀⼿托著她的後背將她固定在⾃⼰懷⾥，將唇湊了上去，四瓣紅唇緊貼在⼀起，她怔怔地看著已閉上雙眼、仿佛享受著的他，也閉上了眼，加深了這個吻……

    眼角有淚光閃過。

    “雪兒，我愛你。”

    老男人深情告白。

    “嗯，我也是。”

    李雪兒輕聲回應。

    一陣微風吹過，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這倆可只穿了薄薄的睡衣。

    老男人攔腰抱起，直接回了房間。

    今夜。

    良宵苦短。

    難忘今宵。

    於是，大年初一。

    老男人倒下了。

    發燒。

    李雪兒後半夜一直在照顧他。

    這會兒趴在床邊睡著了。

    朱大富睜開眼看著這一切微微苦笑。

    這造的什麼孽呐。

    他這會兒已經退燒，不過渾身無力。

    咬了咬牙。

    朱大富把她抱到床上來。

    到底是沒有好。

    就這樣摟著李雪兒又沉沉睡去。

    不過，老天似乎在和他作對。

    早上八點鐘，樓下的電話響了。

    懷中的人兒打了個激靈。

    於是兩個人都醒了。

    四目相對。

    “大富，你再休息一下，电话我去接。”

    李雪兒開口，說著就要起身。

    “找我的，我去接。雪兒，你再睡會，昨晚辛苦你了。我這會兒好多了。”

    朱大富一把把她拉住，搂在怀里。

    终于，在手机开始响的时候，老男人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

    吻了吻她的额头。

    朱大富整理好精神，关门走去了书房。

    ——都是些合作伙伴的电话，他不想打扰到她休息。

    忙忙碌碌一个上午。

    有盛海那边的几个负责人，那边一切都好，他们这是主动给老板拜年。

    也有那几个温州商人，一番寒暄，就一个意思，加深合作。

    还有盛海和上郡两边的材料供应商，祝他生意红红火火。拜年倒是其次，主要目的是为了能给他多提供一些原料。

    甚至还有两个电话居然是蓝牙项目的两个国外合作者打过来的，他很意外。

    又是一番寒暄。

    中午，李雪儿给他端了一碗粥和一碗汤药。

    朱大富顺手把她拉到腿上。

    然后耍无赖。

    李雪儿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于是，老男人一边抚摸着雪儿，一边吃着她给喂的东西。

    下午，两个人就是在书房里红袖添香，软玉温香的看了一个下午的书。

    晚饭之前，万万没想到，海东老板居然还给他来了一个电话拜年。

    朱大富受宠若惊。

    几番寒暄，才挂掉电话。

    到底是感冒还没好。

    细心的李雪儿晚饭准备了一锅水饺和一些清淡的菜。

    ——北方春节的习俗。春节这天得吃饺子。

    匆匆洗漱了一番。

    两个人便躺下睡了。

    一夜无话。

    朱大富这病中也折腾不起来。

    他俩这算是过完了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静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