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的替身夫人又掉马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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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和蔷薇,我和她

    “吱——”

    霍守和霍近闻声抬头看去,眼神惊讶。

    夫人。

    纪雾雾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头,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黑伞。

    半开的大门,微弱的光影影绰绰。

    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抬脚,撑开伞,走进雨幕之中。

    霍深辞抬眸,金丝眼镜镜片上满是水雾,旁边的光打落在他身上,闪着金光和水光,杂糅在一起。

    大大小小的水珠顺着他侧脸线条缓缓下滑到脖颈,再慢慢划过性感的喉结,没入衬衫。

    里面的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

    华丽的破碎感和禁欲感并存。

    最后的最后。

    大雨之下,她撑着一把黑伞缓缓而来。

    “我像她吗?”

    纪雾雾在离他三步的地方顿住,抬高伞沿的同时,她突然掀起眼皮,眼里的脆弱之色消退,转而代之的是清冷疏寒。

    伞下的她,身形过分单薄。

    她下垂着眼,自上而下冷冷俯视着他。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看他,他只会被所有人仰望。

    可现在,尊贵如帝王的男人全身湿透狼狈不已,在大雨之下单膝下跪。

    “从来都不是你像她,是她像你。”

    深而虔诚的声音,如金属玉器的敲击。

    霍深辞抬起脸,如白玉石一般雕琢精致。

    他脸色太过白了,金丝眼镜这样的浅色,让他的脸更白上三分,或者说,更像是一种不正常的白。

    眼神暗晦涩然,即使镜片花白不清,他的视线依旧能紧紧锁定她。

    这样轻的话语,却又是这样的庄严肃穆。

    纪雾雾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十分随意,甚至是疏离。

    “这话真好听啊。”

    霍深辞眼神暗淡了一分,仍然执拗万分。

    她突然俯下身,两人脸部距离瞬间拉近,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双眸微抬,纪雾雾收起笑,两人距离不断缩减。

    霍深辞白皙的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眼睛漆黑如墨。

    黑伞笼盖住两人,在外人看来,十分的暧昧。

    “先生!”霍守和霍近不放心,以夫人现在的情绪十分危险。

    霍深辞侧眸,冷声:“没我的命令,不许上前!”

    “是。”

    霍守和霍近担心又害怕,夫人千万不要惹怒先生啊,先生千万控制住情绪啊。

    伞内气氛凝滞。

    十分危险的距离,两人的唇瓣只距离一根手指头,只要任何一方再抬头,就能吻上。

    纪雾雾启唇,细嫩如雪的脸,流露出一种令人沉沦的蛊惑,不自觉让人卸下防备。

    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玫瑰和蔷薇,我和她,你分得清吗?”

    伞隔绝了雨水,镜片渐渐变得清晰,露出霍深辞深沉的眼。

    里面浮浮沉沉,飘荡着压抑的感情。

    下颌紧绷,直勾勾盯着她眼睛。

    “开始是你,后来是你,未来还是你。我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你。”

    纪雾雾眼神虚幻缥缈,仿佛失了神。

    雨渐渐大了起来,掉落在地的水珠溅到她的脚踝上,有些凉,让她虚无的眼睛回神。

    她低低笑了,带着凉意的手指碰到他的侧脸,然后缓慢抚摸着他的脸。

    眼神顺着金丝链条,金丝链条上的水凝聚在底端,要落不落的样子。

    手来到下巴处,轻轻摩挲着,像是情人间的亲昵。

    霍深辞沉默不语,浮现哀恸。

    只是看着她,要不是她的表情太过冷漠,或许他也会相信她的态度软化了。

    她不信,她还是不相信。

    原来她无所谓真相,她再也不会为自己动心了吗……

    真的来不及了吗?

    纪雾雾的手下滑到他的脖子处,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蓦然她的眼神突变,尖锐又危险。

    手里原本轻柔的力道加重,手指间抚摸的动作变成狠狠掐住的脖子。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隐隐可见细微的紫筋。

    “霍深辞,我恨你,真的好恨你。

    为什么你每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都能丝毫不觉愧疚?是因为习惯性欺骗吗?

    当初是因为我那张脸,现在呢,我跟以前有一点点像吗?你的爱这么廉价吗?今天对她说爱,明天对我说爱。”

    霍深辞被迫仰着头,气息不稳,漂亮的眼闭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我不想伤害你……真的。可你……每次,每一次都不再相信我了。

    你教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

    霍深辞浑身颤抖起来,猛地睁眼,猩红的眼是金丝眼镜也挡不住的煞气。

    气质瞬间变得邪欲。

    邪气开口。

    “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好不好?”

    纪雾雾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眼前的霍深辞,“你……怎么了?”

    霍深辞紧握的双手禁锢住她的双肩,不肯放松一点,甚至能听见他骨节微响的声音。

    一点一点站起身。

    纪雾雾右肩头受力,脸色立马苍白了两分。

    手里的黑伞也握不住,一松,黑伞倒地。

    霍守和霍近一直注意着,见状不对,猛然冲上前。

    “先生!夫人……”

    两人见到霍深辞猩红的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霍近拼命摇着霍守:“药呢!带了药没有!”

    “药在先生那啊,我也不知道在哪!现在我们怎么可能能接近先生?”

    霍近急得半死,“快打电话给江少!”

    霍守:“对!江少!快打!”

    很快,雨水浸湿了纪雾雾的外套,渗进纱布。

    纪雾雾能清晰感知到伤口的撕裂,忍不住:“你放开我!”

    “纪雾雾,你不许离开我!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

    霍深辞激动控住不住自己,面容扭曲。

    “是不是只有把你关起来,你才会听话?”

    纪雾雾原来只是脸色苍白的话,现在就是惨白,也错过了霍守和霍近的对话。

    和梦里一样,一样的话。

    关起来,关起来,关起来……

    纪雾雾脑袋里的神经开始抽痛,频繁的折磨让她崩溃。

    “啊——”

    纪雾雾手捂住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霍深辞的禁锢,甩了一巴掌给他。

    脑海里仿佛千万根针扎一样,无数个声音争吵着。

    梦里的景象在脑海里重复隐现。

    红血丝布满双眼。

    “假的,都是假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师父师姐说会回来,是骗我的!你说爱我,也是骗我!

    欺骗!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是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