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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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枕雨迟钝,一直到瞟见那一抹红。

    双目电光火石间对视了短短两秒,易灿霈转回头去看球场中心,戾气消失不见,恢复了他五好少年乖宝宝的样子。

    易灿霈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滑动,喝的太猛,水从嘴角流出,顺着下颌线滑过脖颈,钻入球衣衣领里。

    枕雨咽了咽口水。这家伙很懂女生的心思,引得旁边的女生频频用余光瞟。

    然后易灿霈把空瓶子整个握在手里,修长食指轻轻敲着瓶盖,一下,一下。

    枕雨不敢再看。

    典礼之后的Welcomeweek都在忙忙碌碌的学院注册和参加一些学院举办的活动中度过。除了感到忙碌一些外,枕雨觉得没有多大意思,也不想加入社团。

    N大没有固定的校园,却以华盛顿公园为中心,位于华盛顿广场和格林尼治村,只要是插着校旗的建筑都属于N大,资源和艺术交流在纽约独树一帜。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整个教室朦胧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午后的惬意在教学楼外的街道上肆意挥洒。今天只有一节思想教育公共课,教学楼离枕雨所在的住宅区很近,到达教室时还空无一人。

    枕雨找了一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下,困意还是阵阵席卷着,防止睡着,枕雨用笔拨着笔记本上的羽毛装饰。一不小心,羽毛被拨乱飘了起来,然后同学都陆陆续续进来。

    易灿霈迈入教室的第一步就看见了枕雨。阳光被悬浮物割成一缕一缕撒在枕雨肩上,空气中的羽毛在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圣又明朗。

    枕雨一只手撑着脸,薄薄的眼皮垂着,睫毛被映衬出了淡淡光晕,根根分明,很长,困意明显,突然飘起的羽毛惊得她挑眉。周身环境是暗的,只有枕雨浑身裹着淡淡的光。

    易灿霈看的楞了几秒,脚步慢下来。周潞河在后面推他一把,“快走,眼睛别掉地下。”

    后来易灿霈向周潞河是这样形容这一刻的。

    耶稣光照到了自由女神的肩上,于是圣殿的漆掉了。

    公共课的老师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欧洲老头,头发花白,身姿依然健朗,身着合体的西装,在讲台上踱步的时候皮鞋发出“哒哒-”的响声。

    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两句话,让枕雨许多年以后还记得。

    “MynameisStephenKing,YoucancallmeoldurchinbecauseIlikethecharacterinthelegendofShootingHeroes”

    ——我叫斯蒂芬金,大家可以叫我老顽童,因为我喜欢射雕英雄传里这个人物。

    “IthinkIcanalwaysbeyoung,becauseIamalwaysonthewayforwardwithfaith.Pleasebecomeanalwayscrazy,alwaysromanticandalwaysclearexistence,everyone.”

    ——我认为我能永远年轻,因为我永远带着信念在前进的路上,请成为永远疯狂永远浪漫永远清澈的存在吧,各位。

    前一句让枕雨冁然而笑,后一句让枕雨热泪盈眶。

    周潞河用胳膊肘去怼易灿霈,动作幅度小力气却很大,硌得易灿霈生疼,易灿霈不满的咋舌,皱眉瞪他一眼。

    “你的姑娘够感性的啊,一句话给说哭了。”周潞河扬了扬下巴,耳垂上的黑色耳钉折射出一道光线。

    易灿霈被周潞河弄得有些烦燥,听到周潞河那句“你的姑娘”后,嘴角突然微微勾起,然后又抿成一条线,视线从枕雨身上挪开,去看讲台上的老顽童,假装正襟危坐,一股灼热却从脖子一路烫到耳根。

    又一脸正紧地转头用口型说“不愧是你。”然后轻轻上挑了眉毛,用手肘碰了碰周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