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发现么？”送上门的功劳张望自然不会放过，让大海维护秩序，自己则认真的检查起现场来，虽然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但长年跟着江松打猎，血腥场面也见多了，倒不至于露怯。

    “尸体是从河里捞出来的，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死者身上被捅了十几刀，凶手应该对死者有极大的怨气。”张望摇了摇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张望的水平也就停留在看侦探小说的水平，真要让他发现什么也不现实。但他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感觉这次的案子他办理过一般。

    “捕头大人，死的这人是村里的把头，名叫何强，平时也没见和人结仇生怨，也不知怎的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人杀了啊。”村长是第一个接受询问的，做为一村之长，村里的大事小情应该都有了解，询问他也是想知道这何强有没有和人结仇。

    “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是谁？带上来。”王连程见在村长这里没什么发现，便准备接着询问其他人。

    “你什么时候见到何强的，在哪里见到的？”很快，一名瘦弱中年男子被带了上来。

    “回捕头大人，小的是前天晚上见到何强的，当时他在，他在。。。”瘦弱男子似乎有些惧怕眼前这些体型魁梧的捕快，说话有些畏畏缩缩。

    “在哪里。”王连程见对方磕磕巴巴，猛的一拍桌子喝问道。

    “在李成家门外。何强当时准备去找李成婆娘，他俩私下有染，何强时常趁着李成出工到他家里去找他婆娘。”许是被王连程吓到了，瘦弱男子再也不敢隐瞒，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都抖了出来。

    “我去，这该不会是和考核的题目一样吧？”张望闻言一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熟悉了，这剧情跟上午的考核题目简直一模一样啊。

    愣住的不止是张望，就连其他捕头也愣住了。显然他们也做出了同样的联想。

    “控制住村长，去李成家。”王连程眉头一皱，吩咐一声便火急火燎的赶往李成家所在。

    “呃，王叔，咱这考核题目用了多久了？”张望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紧跑两步凑到王连程身旁问道。

    “你说那个案例啊，从我来这儿当捕快开始就没换过。”王连程一边赶路，一边回道。

    “啊？”张望闻言直接傻了，合着这么多年一直就这一道考核题目啊？怪不得当时那些协捕一个个的那么沉得住气，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答案了啊。

    “这里有血迹。”还没到李成家，眼尖的王连程便在李成家不远处的路边草丛间发现了血迹。

    “是人血。把李成夫妇和村长都带过来。”王连程用指尖挑了丝血迹闻了闻，又查看了下草丛中的打斗痕迹，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整个案件的脉络。有着考核题目的指导，当即便将案件的几个核心嫌疑人押过来进行审问。

    “呜呜，我的确和他有染，但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他性命啊。”李成媳妇哭的稀里哗啦，一来是因为自己的龌龊行为公之于众，二来是这案子和自己有了牵连。

    张望看了眼王连程，微微摇了摇头，虽然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目标，但也不会贸然下判断，在没彻底弄明白原委之前，他们几人都是有嫌疑的。而让张望排除李成婆娘的原因是她太瘦弱了，不可能完成杀人抛尸这种行为的。当然，如果有人帮忙就另说了。

    “李成，前天晚上你在哪里。”第二个接受审问的是李成，王连程直指核心的问道。

    “回捕头大人，小的出工做纤夫去了。”李成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木讷，此时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只表现出了些许面对官家的畏惧。

    码头村相较于其他村子富裕不少，村民可做的活计也不少，当然，由于知识水平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力气活，纤夫就是其中一个，清水溪到这里虽然河面变宽了，但水流也放缓了不少，很多比较大的货船都会雇佣几个纤夫拉船，以节省一些赶路的时间。

    “拉的哪家的货船，谁能证明。”王连程继续问道。

    “回大人，小的这次拉的是来游玩的客船，至于是哪家的主顾，这就不得而知了，同村有好几位和小的一起出的工，他们都能给小的证明。”李成一五一十的交代着王连程的问询，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柱子，去询问一下和他一起出工的纤夫。”王连程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先让手下去验证此事，如果这李成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嫌疑也基本可以排除了。

    柱子很快就回来了，走到王连程身旁耳语了一番，便退到了一旁。张望就在一旁，听到了柱子的汇报，这李成的确和那几个同村的纤夫一起出工了。

    “带村长上来。”王连程看了眼张望，两人目光交换，都默契的点了点头。案情已经越来越像考核的案例了，村长的嫌疑也越来越大了。

    “堂下何人！”村长再次被带了上来，王连程猛的爆喝一声，他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捕头，审问犯人也有些经验了，再次审问村长，先给对方来了个下马威。

    “回，回捕头大人，小的李有光，是码头村的村长。”果然，李有光顿时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就回答起王连程的问题。

    “我问你，李氏与何强有染你可知晓。”王连程步步紧逼，不给对方反应机会的问道。

    “小，小的知道。”李有光已经被王连程的架势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说辞，只得颤颤巍巍的承认了下来。

    “我先前问你，你为何不说，难道你就是凶手？！”王连程抓住对方的破绽，直接喝问道。

    “冤枉啊，小的不是凶手啊，小的先前不说，是因为小的平时与李氏也多有私会，但小的绝没有杀害何强啊。”李有光彻底被王连程的话吓傻了，一股脑的将自己与李氏的龌龊事抖了出来。

    “头儿，村长家的平板车上发现了血迹。而且通过对村民的走访，他与李氏的确也多有勾搭。”此时一名负责走访的捕快走了过来，悄声的对王连程汇报着情况。

    “哼，将李有光拿下！”王连程一听，顿时一拍桌子，直接命人将李有光缉拿了起来。案子与考核题目一般无二，他也没有再审问的必要了。

    “张望，你和主簿去勘察下各个现场，把整个案件记录一下。”此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接近结案了。王连程也动了心思，让张望去收尾，只要主簿不傻，就知道该在案卷上怎么写。

    “太蹊跷了。太凑巧了。”张望此时却是皱起了眉头，这里的办案流程自然比不得前世，但案件的脉络还算清晰，一切线索都指向了村长李有光。只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除了那平板车不是村长借的，其他细节几乎都和考核题目一般无二。

    “哎呀，张老弟，你真是走大运了，第一天当捕快就碰上了这么个案子，这功劳肯定是跑不了了。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伙计。”主簿也是个活泛人，一边记录着案情，一边和张望套着近乎。

    “主簿啊，你不觉得这案子太蹊跷了么？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不是照着我们的考核题目又演了一遍么。”张望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头绪，只能对看上去还算有文化的主簿表达了疑惑。

    “别叫主簿，我就是能识几个大字而已，我叫徐恒安，你叫我老徐就行。”按照官阶，主簿其实是和捕头平级的，不过在临溪亭显然不适用，王连程一家独大，他这个主簿没有亭长的支撑，还真没什么话语权。

    “老徐啊，你说会不会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考核题目，所以照葫芦画瓢做了这么一个案子，真凶其实还躲在背后？”张望也没客气，再一次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嗨，咱这穷乡僻壤的，能识字的都没几个，哪会有心思这么缜密的人啊。小老弟你怕是想多了吧？”徐恒安一脸笃定的摆了摆手，张望说的这种可能或许存在，但这里是临溪亭，他觉得不可能会存下这么一个人。

    “你看看，凶器也找到了。”张望却是依旧保留怀疑态度，他认真的对与案件相关的几个地点又勘探了一遍，没成想，别的线索没发现，倒是在村长家找到一把带血的尖刀。主簿一看拍了拍手，示意张望的猜测不过是他想多了。

    村长最终还是被带走了，只等上面审核完案卷，便可以就地处决了。没错，亭衙是有处决权的，这里地处偏远，绝大多数案件都可以自理自处，如果不是涉及人命，可能连交付上级审核都不用。

    “柱子，你刚才跟李成聊什么呢？”张望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心里却是越发怀疑了，如果凶手真是村长，连尸体他都扔河里了，又怎么会把杀人的凶器藏在家里呢？

    “哦，我跟他是同一年参加乡捕考核的，又是邻村，平时还比较熟识。”李成的嫌疑已经排除了，所以柱子与他聊天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也就如实和张望这个关系户说了两人的关系。

    “他也来参加过乡捕考核？”张望闻言心中一动，内心猛的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对啊，不过当时他想当正式捕快，结果你应该也知道，最后他可能有些看不上协捕，就回家做自己的活计了。”柱子没有多想，点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