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看着床前站着的两个丫鬟，口气冰冷无比：“我不需要丫鬟，你们走吧！”

    此时张嬷嬷道：“老夫人，这是将军亲自挑选的，您就……”

    “张妈！你是老糊涂了吗？你什么时候看到我需要过丫鬟伺候？”顾老太太却厉声喝道。

    张嬷嬷张了张嘴，神色变得尴尬又为难：“可是人都已经来了，这两个孩子还是在医馆呆过的，照顾老夫人应该比我这把老骨头要好得多吧……”

    她跟了顾老太太三十多年，厢房内室里就只是她一个人在伺候，年轻的时候还能适应，可是这年纪一天比一天老，还得将顾老太太所有的事情全都包圆，最近她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

    顾老太太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嬷嬷，冷哼一声：“怎么？你不想干了？”

    张嬷嬷一听此话，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顿时颤抖起来：“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忤逆老夫人啊！我最近身体真是越来越沉了，干活手脚都不灵了……老夫人您现在双腿也已经走不动路了，我是担心自己没法再好好地照顾您啊！您真的是误会了我的心啊……”

    听到张嬷嬷跪在地上的老泪纵横，旁边的翠儿和小菊默默地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顾老太太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上下打量，冷声道：“你们俩真是在医馆干过？”

    “回老夫人，是的！”

    顾老太太看看地上泣不成声的张嬷嬷，又看看自己的双腿，神色阴郁不已：“那好，你们就只负责每天给我熬药，没有我的命令，半步都不得进入内间！”

    说完这话，她狠狠用目光扫了一下在地上跪着的张嬷嬷：“我还不至于老到需要人随时看着！”

    这两个丫头明明就是顾玄武派来监视她的，张嬷嬷真是老糊涂了！

    不过看到张嬷嬷颤颤巍巍地起身，那动作老态龙钟又缓慢，顾老太太的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年岁不饶人了，张嬷嬷今年也快七十了……

    虽说她在自己身边服侍了三十多年，也是自己绝对信任的人，但是无奈她年岁大了，还真没法尽心照顾了。

    张嬷嬷觉得顾老太太最近变得很怪，也变得更加不近人情，就像是要护住自己的什么秘密一样……

    虽然跟了她三十多年，她还真不知道顾老太太在每晚将自己关在卧室里间里，究竟在做些什么。

    也难怪她看到两个小丫头进入卧室会发火，平日里她只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每天晚上都不得进入厢房，何况这两个陌生的小姑娘。

    张嬷嬷默默地帮顾老太太盖好被褥，然后将房间里的蜡烛灭了，最后转身便要出去。

    “张妈！”顾老太太在床上忽然叫了一声。

    张嬷嬷回头，看向床边的老夫人。

    此时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光线微弱的蜡烛，烛光黯淡地照在她那苍老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顾老太太朝她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这么多年来，还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