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皇室的悲哀
也正是因为元氏一族的清高,才在这一次的动荡之中,得以保存了实力。
而其余的一些世家,由于没有站对队伍,在新皇登基之后,死的死,抄家的抄家,无一幸免。
这大概也是元氏那位老丞相的远见,在看清楚朝中的一团乱麻之后,给后代子孙立了一个规矩,元氏子弟,谁都不能踏足朝中担任任何官员。
虽说有了这个祖训,元氏家族中的女儿们却成了朝堂拉拢的对象,因此史秀云的表姐,元佩宇的亲姐姐元佩鸢,被先皇赐婚成了淮安王妃。
淮安王郑韦齐是新皇的三弟,郑韦英的三哥,在新皇登基之前,曾尽全力帮新皇将皇位从前太子手中夺回,此时便成了朝堂第一重臣,也是新皇的右相。
元佩鸢被赐婚之后,身份顿时变得高不可攀,这才安排了自己的弟弟去了翰林院,对元家一些亲戚也有了一些提拔。
只是史全中面对这样妻族的一个侄女,实在是有些不敢开口求人,要不然史秀云已经上了进宫的秀女榜单了。
此时,史秀云觉得,能够帮助她顺利嫁给顾玄武的人,只有元佩鸢了,因此才鼓足勇气写了那一封信,就看看这位表姐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新皇是先皇的二皇子,却在先皇过世后篡夺了皇位,成为新皇,那么三皇子呢?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可能?
但篡位的前提是,手中的兵权至关重要!
因此史秀云在信中言简意赅地阐明了一个原则,只要她能成为顾玄武的侧室,就能够帮助元佩鸢得到她想要的……
顾玄武手中的兵力,对于新皇乃至朝中几位王爷来说,都绝对是香饽饽!
史秀云就不信,那个从小就心比天高的表姐,会白白将顾玄武拱手让给他人。
几天之后,这封信便直接送到了淮安王府。
元佩鸢一身庄重的正装,坐在客堂上,缓缓打开了从万华送来的急件,看完后面不改色将书信烧了。
她嫁给郑韦齐已经快五年了,但是膝下却只有一个儿子,其余两个孩子都夭折在了腹中。
淮安王府里的这潭深水可不比皇宫的后宫浅多少,她要是没有一点聪慧的头脑,恐怕早就被这淮安王府给吞吃了!
郑韦齐后院的女人不比后宫少多少,侧室和侍妾也都为他生下了好几个孩子,但多数都是早夭的,只留下了两个女儿。
自从元佩鸢的两个孩子流产之后,郑韦齐就再也没有在后院的正房里和她同床共枕过,每逢初一十五过来也就是吃吃晚膳,过后都是去其他年轻漂亮的妾室房里。
元佩鸢早已看透了再王府里的一切,对自己的丈夫已经没有了任何信心,现在对她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儿子郑思德。
年仅五岁的郑思德算是王府里的掌上明珠,从小聪明睿智,深得父亲的喜爱,早早地就被定为了淮安王府的世子,地位早已被巩固了下来。
但是元佩鸢却早已失宠,还不到二十五岁的年纪,面容就已经开始变得憔悴苍老。
郑韦齐见状,对她越发没了兴趣,心思都放在后院那些水灵灵的少女们身上……
在看到史秀云的书信之后,元佩鸢的心里是悸动的,她不是没想过要改变现状,但是她和郑韦齐是政治联姻,毫无任何感情可言,她的相貌也不算出众,又是整个后院年龄最大的女人,怎么可不可能让郑韦齐对她另眼相看。
只是郑韦齐有一点做的比较规矩,就是从来不会做宠妾灭妻的举动,毕竟她为他生养了小世子,还是他的原配夫人,在明面上还是给她几分薄面的。
元佩鸢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桂花,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不远处的后院中,微微传来几声少女的嬉笑声,她不由苦笑一声,知道那是刚刚被宫里送进王府来的秀女,三个都被他纳了,此时正在后院带着三人玩耍嬉闹呢。
她的心里不由揪了一下,幸好她的思德留在了她身边,否则她都不知道这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她才二十五岁呢……
想着史秀云在信里提到的事,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对身边的侍女彩蝶道:“更衣!本王妃要进宫!”
后院的郑韦齐,和三个新宠的侍妾玩得不亦乐乎,在听到管家前来禀告时,元佩鸢的马车,已经到了宫城门前了。
有了她这位诰命夫人的牌子,看守宫门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只让她换乘了一辆宫中的马车,朝着锦绣宫驶去。
锦绣宫内殿,一个面色莹白如玉的少女,正在和其他几个宫女商量着大婚后的绣品式样,一张秀美的小脸上,泛出红扑扑的喜悦光泽。
听说元佩鸢来探望她,云安喜不自禁地跳了起来,急忙赶到了前殿。
“臣妇参见殿下!”元佩鸢一丝不苟地朝她弯身。
云安立刻一把拉住了她:“鸢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还要这样?”
打小她就十分喜爱这位鸢姐姐,她的气质和修养,一直都是她要学习的楷模,她一直当元佩鸢是自己的模范,而元佩鸢也曾经在宫中当过诸位公主郡主们的教习嬷嬷。
元佩鸢看着眼前纯美的少女,心中微微一动,她大概还不知道顾玄武在家里还有一个妻子吧……
云安拉着她的手亲热道:“鸢姐姐来得正好,帮我看看那几个绣花的式样如何?”
说完便让宫女将刚才讨论的式样取来,递给她。
元佩鸢看到这式样上的鸳鸯,不由笑道:“公主的这个款式已经很好了呀!臣妇实在没有什么建议!”
云安的脸蛋不由红了起来,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元佩鸢见她如此,料到她此时一定在想顾玄武是否喜欢。
“男人对这些东西不会有太多感觉的,但只要是公主你自己亲自绣的,就会喜欢!”元佩鸢笑道。
“真的?”云安满脸娇羞再次低下头去。
“听说顾大将军去了南疆,半年之后才能回京?”元佩鸢不动声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