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辕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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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赌斗

    一转眼晨练进行了两个时辰,经过漫长的煎熬,孩子们的身心都到达了极限,最后终于有孩子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栽倒在了地上,这是此次晨练除奶娃之外的第一个淘汰者。

    有了不好的开头,其他孩子的意志开始变得薄弱,不多时又有一个孩子倒下,片刻后又是一个,这就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传播开去,短短一盏茶的工夫,一大半孩子的孩子都相继的被淘汰,直到最后在赵兴的口号下还在坚持的,只有区区五人,不过这五个孩子站姿歪斜,也是一副随时可能支持不住的模样。

    总体来说孩子们今天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坚持到最后的几个孩子,赵兴看他们的目光中都多了一分柔和。

    算算时辰,觉得今天的火候差不多了,若是一次晨练就淘汰掉全部的孩子,这会严重打击他们往后的积极性,对以后的训练不利,于是赵兴果断下令,结束了此次晨练。

    经历了两个时辰的马步,所有的孩子筋疲力尽,全身酸痛,他们不顾上其它,全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赵兴见状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奶娃顾不得休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步上前拦住了他。

    “赵叔,奖励,奖励!”

    奶娃伸出小手,眼巴巴望着赵兴,口水一下子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你这小家伙,瞧你那点出息,强撑到现在都不肯放弃离开,恐怕就是冲奖励来的吧。”抚摸着奶娃的脑袋,赵兴露出难得的笑容。

    “把东西拿过来。”

    赵兴朝远处招了招手,随即一名光头大汉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快步走了过来,为提升孩子们晨练的动力,包裹里是特意为孩子们准备的晨练奖品——果糖。

    “姬轩,今天表现不错,给你六颗糖,以后还要多加努力。”接过包裹,赵兴笑着把糖发给奶娃。

    “努力,努力。”将糖拽在手里,奶娃心里美滋滋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每一颗果糖亮晶晶的,用鼻子一嗅,还带有阵阵清香,奶娃迫不及待取出一颗扔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糖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吃起来黏着牙齿,带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其他孩子见奶娃一副陶醉的模样,全都顾不上休息,一起围了上来。

    “不要慌,所有人排好队,每个人都有。”

    光头大汉在前面维持秩序,让孩子们排好队,赵兴则按今天每个人的表现,分发相应数目的果糖。

    “拿好了。”

    “别急,都有。”

    “这是你的。”

    今天赵兴心情不错,发放力度比以往都高,孩子们数着手里果糖的数目,都乐呵的合不上嘴,当然之前有几个蹲马步偷懒的孩子也得到了相应的处罚,他们到手的果糖仅仅一颗,算是个安慰奖。

    果糖是由果汁加入糖浆熬制而成,看着普普通通,可为了获得它,柳村可花费了不小的代价。

    歌乐山周围有着许多村落,不过有着大山的隔绝,这些村落与村落之间相距甚远,彼此间很少来往,大家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要想获得任何东西,都只能向大山索取。

    大山里树木遍地,野果很容易寻到,可要想获得糖浆,唯一的途径就只有去采集蜂蜜。柳村一带山高地险,多数地方都生长有一种高大的青木竹,这种竹子长势挺拔,四季开花,一种名为青竹蜂的蜜蜂相伴而生,为其传播花粉。

    青竹峰很小,全身呈青幽色,不具有攻击性,为防止蜂巢受到天敌的侵袭,它们往往将巢穴修筑在陡峭的绝壁之上,柳村的猎人为获得蜂蜜,必须深入山林,在防范野兽的同时,还要攀爬上数百丈高的陡峭悬崖,其间的过程相当危险,几乎不亚于一次冒风险的狩猎。

    所谓物以稀为贵,由于获得难度大,糖在柳村一直都是珍稀物资,由村子统一采集收藏在地窖,平日里难得一见,只有在举行盛大活动时才会拿出来,和全村人一起分享,除此之外也只有每次的晨练,会拿出少许分发给孩子们,作为奖励。

    果糖发放完毕,所有的孩子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不过除了奶娃以外,其他孩子都没有急于先吃,而是将目光来回扫视,投向了其他孩子的手中。

    “小北,上次扳手腕你赢了我,这次我们赌三颗果糖,来扔石碾子。”一个身材壮实的孩子站出来,用手指着小北。

    “石头,三颗有什么好赌的,要赌就赌四颗!”掂量着手里的十颗糖,小北哼哼的回应道。

    “四颗就四颗,我还怕你不成。”没有丝毫犹豫,石头直接应了下来。

    石头和小北,两人都是晨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一批人,论气力,他们是小辈中的佼佼者,平日里谁也不服谁,每次果糖到手,彼此都会争斗一番。

    两人冷哼了一声,移步到一旁的空地,各自放下四颗糖当做赌资,这场赌赛吸引眼球,一些成年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过来驻足围观。

    “小北,这次你小子能赢,家里还剩下的黑虎肉管够,想吃多少煮多少。”

    人群中,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身穿兽皮,虎背熊腰,如刀削斧刻的脸庞自带着一股霸气,正是小北的父亲。

    “石头,别给老子丢人,卯足了劲扔,你不是想要只宠物吗,只要超过小北,改日进山,我和你大伯给你捉头狼崽子回来。”

    另一名中年男子声音滚滚,迈步出现在石头身旁,正是石头的父亲,别看他身材略显瘦小,可目光深邃,双眼中更是闪动着厉芒,一看就是纵横山林的老手,是个杀伐果敢之辈。

    面对孩子们的争斗,这个时候双方的长辈并没有出面制止,反而在一旁加油鼓劲,以各自的方式支持自己的孩子。

    父辈们抛下重利,彩头远非四颗果糖能比,小北和石头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均变得炽热起来。

    “石头,老规矩,三局两胜为赢,我先来。”小北率先说道。

    “哼!论扔石碾子,让你先手也不是我的对手。”石头自信的道。

    “那你就看好了!”

    拾起地上一个二十斤的石碾子,小北助跑一段距离,甩开膀子全力一扔,圆盘状的石碾子脱手而出,伴随着一声呼啸,最后落在了七十步开外的地方。

    “到我了。”

    石头走了出来,单手握住石碾子,他深吸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猛然的极速前冲,在出手的瞬间全身力道爆发,石碾子摩擦出呼啸的风声腾飞而起。

    在众人的注视下,石碾子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的落地点竟比小北还要远上一分。

    毫无疑问,第一次交手石头获胜,但无论胜败,两人都扔出了超过七十步的距离,这对于同龄阶段的其他孩子来说,简直是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

    “年仅九岁,就有如此臂力,真是了不得。”

    “石头和小北这两孩子,实力也就伯仲之间,只是在发力技巧上的运用,石头要占一点的优势。”

    “照此成长下去,这两小子怕是都有机会成为武者。”

    “我看机会还不小。”

    ......

    看到比试的结果,一些成年人相互谈论着,语气中不乏赞扬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