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辉逝世的消息是在接近晌午传出来的。

    张家悲怆不已，张光辉哭嚎不断，但始终没说张忠辉是怎么死的。

    联想到张忠辉生前遭受的事，百姓们纷纷猜测是受不了自己沦为废物，所以自缢的，也有人猜测与沐九歌有关，毕竟是沐九歌废了张忠辉。

    皇宫。

    皇上一听张忠辉那个老东西死了，高兴得在御书房里开怀大笑，他还特地喊来了沐北钦。

    “钦儿，张家那个老东西终于死了！他一死，张家就没有仰仗了！朕倒要看看他们张家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想到之前张忠辉做的各种事，皇上只觉得这口气出得不晚，幸好当时他让钦儿给张忠辉送了丹药，否则他还不知道张忠辉要什么时候死！

    沐北钦不说话。

    皇上笑完后察觉到沐北钦的情绪，笑容收敛起来，锐利的视线紧盯他：“钦儿，你是觉得朕做得太绝了？”

    沐北钦：“儿臣不觉得，张家贪得无厌，这是应有的结果。”

    皇上紧盯沐北钦不语，就这么僵持片刻后，他率先笑了起来：“钦儿说得好，张家那帮人就是自作自受！”

    痛快完，皇上才想起正事：“不过张忠辉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真的是自缢？”

    他觉得不像，张忠辉这么骄傲自负的人，怎么可能会自缢呢！

    但是不是自缢的话……

    “钦儿，张家做白事时，你去问问张光辉张忠辉的死因，你是他外甥，他定会告诉你的。”

    沐北钦弯腰拱手：“是。”

    离开御书房后，沐北钦终于抬起头，阴鸷的眼神像是一条毒蛇，随时随刻要窜出去将人咬死！

    张忠辉死了，赫连楚没有死，司徒府也没有亡！

    这个沐九歌怎么就那么碍眼！

    张忠辉都死了，现在天霄国内还有谁能牵制沐九歌？！

    沐北钦脸颊紧绷，回太子殿换了身衣服后出宫去张府。

    张府，白绫绸缎灯笼都已经挂了起来，张忠辉的尸首就放在张家大堂的棺材里。

    张光辉穿着白褂，双目无神地往棺材面前的火盆里放纸钱。

    沐北钦来的时候，张家的下人都在交头接耳地小声说话。

    “……这下张家彻底倒台了，皇后被废后，张家最厉害的强者陨落，剩下的小辈还撑不起张家，哎……”

    “也不一定吧，不是还有太子吗？太子算是张家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只要太子顺利登基，张家还是皇亲国戚。”

    “未必吧，毕竟皇上的身子骨还硬朗着，谁知道太子登基要到什么时候，万一皇上像废掉当初的九殿下一样废掉了太子呢？”

    那些碎碎念的声音都钻入了沐北钦的耳朵里，他恍若未闻，径直走到张光辉的面前，从他手里拿走一叠纸钱扔进火盆里。

    “小舅舅，节哀顺变。”

    张光辉嗤笑一声，抬头看着沐北钦，眼神空洞无光：“节哀顺变？外甥啊，你知不知道你大舅舅是为了你而死的？”

    沐北钦不语。

    看到沐北钦的态度，张光辉就知道他是知情的，手猛地攥紧手里的纸钱，怒火难平。

    “你知道……你知道！”张光辉猛地将纸钱扔在沐北钦脸上，“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你这是亲手送他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