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荒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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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聆音姑娘

    “哼,只会放冷箭的鼠辈还敢大言不惭。”

    诺竹抬脚就要追,被忆白伸手拦了下来。

    “穷寇莫追……”看看周围乱糟糟的人群,忆白小声了些,“公主还在聆音阁,以防调虎离山。”

    几个越步,三人踩着屋顶有些松散的瓦片回到聆音阁。

    聆音阁的包房内一片狼藉,幸好还没点上菜不然这场面要多乱有多乱。

    赵婉儿和唐枫叶坐在墙边的板凳上,好在都是习武之人。

    还没到大惊失色的地步,脸上更多的是愤怒。

    “早已有澶渊之盟在前,这辽人嚣张跋扈不怕违反盟约么?”

    赵婉儿重重锤了一拳,莹白的拳头砸在墙面上,脸上怒色中带着一些无奈。

    自景德二年春,澶渊之盟立于澶州,大宋以每年赔偿辽国绢20万匹、银十万两的代价,结束了长达二十五年之久的宋辽战争。

    对于边关百姓来说这是件好事,常年的战乱导致流离失所,如今能有安稳的生活平平过日子已经不易。

    因此边关百姓对宋真宗是发自肺腑的感恩戴德,边关都说这大宋迎来一位仁君。

    可当时辽军粮草将尽主动找大宋求和的时,那些反对的官员并不这么认为。

    如此大好机会,只需坚持防守,做困兽之斗,不久便是大辽皇族灯枯油尽之时。

    如此天赐良机被宋真宗一口回绝,并且还允诺只要辽人退兵,哪怕大宋这边给些钱财也是可以的。

    这位仁君仁的有些过了,可作为臣子要审时度势。

    就当是用银子买太平吧,只看眼下这些银子至少比打上一丈更为划算。

    毕竟行军打仗军费也是一比不小的数目。

    虽不是根除之计,但稳住眼下二三十年是没问题的,至于后患如何?那就留给后人吧。

    毕竟史书上也不会有他们的三笔两墨。

    澶渊之盟定下,大宋拿银子换回了太平,可带着银子回去的辽人可不这么想了。

    银子虽然是好东西,可他们眼馋的是富饶的土地。

    这才一年过去,辽人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可此时早已是放虎归山,辽人又重新坐回了谈判桌的上位。

    几人修整了一番,赵婉儿出面把损坏的桌椅赔了个遍。

    又派人去门外那几户人家店里送银子。

    到此一番有些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终归落幕。

    几人无心鱼肉,随便吃了几碗米饭,坐在房间里闷不出声。

    忆白最是心急,明知道这是辽人所作所为,却只能无动于衷。

    没有证据单凭口证,就算交给朝廷处理也只会被压下来。

    赵婉儿揉了揉额角,推辞了一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事到头前方无力,脸上难免有些愁容。

    “诸位刚才能出手相帮,在此谢过了,日后有事尽管吩咐不说二话。”

    忆白起身抱拳。

    “说这个干什么?八荒弟子行侠仗义乃是常事不必挂齿。”

    “八荒本就同根而生,不必如此客气。”

    “是啊是啊。”

    三人起身又是一番客气。

    “这辽人走的时候放下狂言,咱们晚上还是要多加防范,小心为上免得阴沟里翻船。”

    忆白担心中午的场景再次发生在眼前,对方毕竟是个二流顶尖高手,若是逐一击破,他们四个可就被动了。

    “唉,今晚铃音花魁献曲儿,我们不妨一起观赏如何?如果那刺客敢再来,我们几人联手定叫她有来无回。”

    诺竹昂然挺胸,显然中午击退那名弓箭手之后信心倍增。

    再加上午时唐枫叶已经吩咐聆音阁的侍女报了官。

    天波府已经派了重兵过来守卫,只要抱团取暖,应是没有大碍的。

    至于到了明日双盟会晤之时,高手云集他们更加翻不起什么风浪。

    日落西山,聆音阁灯火通明。

    在夜色下映衬着有些发黑的湖面上,不乏一些坐船挑灯而来的看客。

    聆音姑娘一曲动江南,不少才子心生所向慕名而来,手里还捏着苦思冥想几日写下的词句。

    若是呈上去能被聆音姑娘看中,不仅能近距离一睹芳容,词句还能广为传之。

    莲花盏飘在湖上火光莹烁,春风清凉吹得这些才子心头惹火万分。

    忆白四人坐在聆音阁楼外的大厅一侧,黄酒在手随着春风一饮而尽。

    此时人满为患,还有不少小船就靠在岸边,人们也不上岸干脆就在船上看着。

    “这菜怎么还不上来,总不能干喝吧。”

    又一口黄酒下肚,李人愁抱怨了几句。

    “一会铃音姑娘一出面你还有心情吃?”诺竹陪了一杯笑道。

    “切。”唐枫叶甩了甩扇子,他不喝酒也不听曲儿。

    摇着白折扇也不知想些什么,自己坐在一旁不亦乐乎。

    听到刚刚诺竹的话,他把扇子一合放在桌上,笑道:“若你把情情色色抛之脑后,你的剑法绝对可以赶上你的师傅。”

    “哎!青楼里可不兴说这个,来都来了,若不看一看那不等于白来嘛。”诺竹抬手打住。

    “诺兄说得对,姑娘怀里念经色即是空。”忆白附和,拎起一坛黄酒开封递了过去。

    青楼里的黄酒客人买的最多。

    一它能尽兴,二它不易醉,三它价格实惠,四量大管饱。

    不是每一位去聆音阁的客人都一拋千金,一年能来上三四次已经算极为不易。

    微醺上头,但头脑清醒。

    赵婉儿从聆音阁楼里走了出来,身旁后还跟着一位带着青色薄纱的女子,身姿婀娜举止彬彬有礼,仿佛身上没有这人间的烟火气。

    那女子和赵婉儿说了两句什么,点头做礼边上了台去。

    周围才子一片哗然。

    聆音二字响彻云霄。

    忆白指了指台上那轻纱遮面的女子,“这就是聆音姑娘?”

    赵婉儿点了点头过来坐下,见四人脸色有些古怪,顿时没好气道。

    “这里又不是妓窑,聆音姑娘以琴成名,你们以为是虚言么?”

    忆白等人老脸一红。

    青楼自称女子卖艺不卖身,在这里男欢女爱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与妓窑把界限划开。

    那些慕名而来的才子对此深信不疑,可凡事总有例外。

    青楼里例外可能多了些,千金佳人榻上来的事比比皆是。

    到如今已经成了妇女口中又立牌坊又卖身的典范。

    像这种全凭手艺吃饭的女子已经成了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