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轩仔细查看着这片大水面的情况。他看到对面上体有几处滑坡的痕迹，看起来并非今年的，滑坡的沟槽和堆积的石头上面都有枯黄的草丛，有些高的看起来像是灌木丛。这说明这些滑坡至少得有个几年了。这个水面想必是个堰塞湖。

    看来这里的地质并不是那么的稳定，说不定曾经还发生过地震呢。

    他们沿着河岸继续往前走，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条小路通向水边。走近了一看，这条路似乎不是人走出来了。路的一端通向水边，另一边则向森林中延伸，痕迹也逐渐变淡。他们沿着小路往水边走了几步，梁轩立刻注意到了稍微软一点的地面上，有着不少动物的蹄印。其中比较侵袭可见的，有三种。一种是有两半构成，像是那种人体内脏图里面肺再靠近一些的样子。梁轩觉得这个形状很熟悉。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再哪看到过。直到黑臂说着是羊蹄印以后，梁轩才想到在自己工作的锦城，自己见过的街道上种植的行道树羊蹄甲，叶子和这个就十分相像。

    另外的两种，黑臂认为是鹿和牛留下来的。

    很明显，这里是动物去饮水的通道。

    不过梁轩随即就警觉起来，既然这里植食动物常来，那食肉动物肯定也会经常光顾，这就是一个天然的良好的狩猎场。不过地上却没有看到猫科动物的梅花脚印。不过这并不代表安全，食肉动物捕这些食草动物，多半是从草丛里面钻出来偷袭，没在这条通道上留下脚印也没什么稀奇的。

    梁轩看了看挂在腰间的弩，剑被他用一根细麻绳捆住背在背上。要取还有点不方便。于是他便取下了一支箭，用右手将箭和石刀一起握紧。这样以免遇到紧急情况来不及取箭就傻了。黑臂见状也使劲握了握自己的石矛。

    两人商量了一下，便沿着这条踩出来的小路往森林里面走了进去。梁轩决定，只要有点危险的苗头，两人就立刻退回来。为此，他们走得不快，并且还一路通过折断树枝，用石刀石矛在树干上割掉一小块树皮来做出标记，以便能够沿原路退回。

    走没多远，地上的动物蹄印就消失了。他们只好四处找寻，很快又发现了断掉了蹄印。这主要取决于地面的软硬程度。不过作为一个猎人，黑臂追踪猎物的手段就不止这点了。每当蹄印的线索断掉的时候，他总能通过树枝的状态、地面不起眼的动物粪便，甚至一小撮动物的毛来找到继续追踪的线索。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就这样摸到了深林里那个山头的山腰处了，准确说来，大致在从下往上约三分之一处。

    运气比较好的是，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其它的人。

    两人继续追踪着动物的踪迹，往山上攀爬。梁轩听着黑臂发出“嗯”的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黑臂想了想，说道：“这里树丛茂密，适合牛羊吃的草很少，但是它们留下的痕迹却很多，也不知是为何？”

    梁轩点点头，当然并不是表示他知道答案，只是表示他理解到了这个疑问而已。动物依靠本能而行动，这些动物来到这里自然不会是因为某种想法，而必然是因为受到本能驱使，这里有什么东西激发了他们的本能。究竟是什么呢？梁轩也不知道。不过只要继续探索，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在向上攀爬了一段距离以后，两人改为了横着攀爬，追踪的路线没有继续朝上。这里路也变得更加难走一些，有些地方甚至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踩在突出的岩石上，紧靠着岩壁往前走。好在这样的位置不多，他们总算是安全地到了一块比较开阔的空地上，这里满是裸露的石头，在树林中形成了一片林窗。

    “看！”黑臂小声但是却有力地说道。

    梁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陡峭的裸露岩壁上，竟然有一头灰色野羊。梁轩分不清这是什么羊，黑臂虽然见过，但是在村子的语言里，却并没有特别的名字。不过现在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头羊奇怪的在岩壁上，那里也没有可以吃的植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两人伏低身体慢慢靠近，准备对那头羊来个突然袭击。两人的动作很轻，不过这个地方可以用来隐蔽的东西很少，他们只能依靠着地形的隐蔽前进。

    一步，一步，两人与羊的距离逐渐拉近，离了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了。梁轩原本准备用弩来射羊，不过他对自己的技术并没有信心，而且目前对于这个弩的杀伤力他也还没有搞清楚。万一箭射出去没有射中或者射中了没造成致命伤的话，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头羊。

    两人继续靠近，梁轩将箭也安装在弩上，随时准备发射。就当距离进一步缩减到了十多米的时候，那头羊开始动了。那岩壁远看陡峭，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严重，羊轻快地就从刚才的位置走开了。梁轩一看，这还了得，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也就只有攻击了。他立刻拿出弩，瞄准了羊的头的位置。这还包含了一点提前量，这样箭射过去的时候，就算羊移动了，也起码能射中他的脖子或者身体。

    “嗖”的一声，弩箭离弦。

    但是结果却令梁轩失望，那样一到稍微平坦的地面，便立刻改走为跳，迅速地就逃离了。

    两人都有些失望，要猎捕这种灵巧的动物，看来目前还是只能靠陷阱或者人多。这里不是绝路，羊能够逃跑的路线很多，很难直接堵住。梁轩虽然有弩，但是技术也差许多，或者说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技术是什么样，因为就没试过远一点的距离。

    黑臂有些失望，准备转身离开。他走了两步，发现梁轩还站在原地，并没有动，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你说刚才那羊在那里干什么？”

    “舔石头吧，”黑臂随意地说，“有些石头上有些盐，动物都会去舔舔的。”

    “对，也不对，”梁轩说，“你说的那种舔石头，一般都是有水的地方。”梁轩本来想解释一下，那些有水流过的岩石，时间长了会因为水分蒸发，形成一层盐卤壳，但是刚才羊站的地方，或者说整个这片区域都没有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