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夫人留下的铺子大些的有三家，一家药铺、一家珍宝铺、一家当铺”清零看着手里的房契“小姐，不，少爷！我们先去哪个？”

    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看着热闹的街道，手里把玩着一块翠绿的玉佩，道“先去珍宝铺。”

    琼国是疆域最辽阔，人口众多，东临裕华国、西面是银国众藩，往来一定会通过此处，自是热闹非凡。西街多是贩卖布匹和珍宝，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缀玉坊”。

    齐灵走了已有小月，临近春天，太阳也愈发温暖，出来逛的人也多，突然听见一个女声在哭。

    “你这是在仗势欺人！我定要把将军府告到官府！”

    一听到将军府三字，街道的众人都围了过来，人群里有个白衣公子和他的丫鬟也挤到了前头去看热闹。

    “嗬——呸！”

    缀玉坊里走出个脖子上有纹身的彪形大汉，对着她就是一口吐沫“就你？敢告将军？天大的笑话！”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身后的活计也跟着一起笑。

    坐在地上的女孩捂着右脸红肿着，强忍着泪水站起来，气愤的看着周围的群众，猛地拨开众人，瘸瘸拐拐的走了。

    那大汉在她走后，收了笑脸，漏出一个很渗人的表情，从身后接过一个弓箭，箭在弦上，对准的正是那远去的女孩，一声冷笑，满弓待发，这是要当街行凶！箭前突然横现一条柳枝，大汉没反应过来，看柳枝的时间，再去看那人，早已走远。

    “阁下未免太过分了！”拿柳枝的是一个高挑的公子，模样清秀冷清，旁边的女子正拽着他，嘀咕着什么，正是乔装的苏凝和清零。

    “夫，公子！我们没带家仆来，你收敛点……”清零拽着苏凝的衣服，看着彪形大汉，都要哭了，要是出事了，将军可不得要她的小命。

    “哪来的小子，不知死活！”

    木弓刷的一声飞来，直向苏凝的脸，下一刻被苏凝徒手接住，反力推向大汉，在众人眼下那大汉竟迟迟后退！大汉看着众人，脸憋得通红，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小子竟有如此力气，鼓足力气去撑，却看见苏凝没有一丝费力的样子。

    “咔——嚓！”弓箭断了。

    断了？大汉面露难色，失了面子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清零眼看着弓箭断了才松了一口气，等等？断了？那是不是要动手了？说着就要拉着苏凝跑，奈何苏凝纹丝不动。

    “不知小少爷来缀玉坊所为何事，如果是买东西，那么欢迎，如果是找事……”他身后的仆人蜂拥而上，显露着自己强壮的胳膊“那么就对不起了！”

    苏凝摆手笑着“找事？不是，当然不是”大汉这才放下戒备，抬手遣退几人“我是来买东西的。”

    “那好说”大汉大手一挥，让到门侧“请进！”转头朝着外面喊着“看什么看，一群狗崽子！”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苏凝拿着折扇，来回在手心敲打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拿了好些东西问价却不买东西，那大汉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买什么？”

    “极品珠玉。”

    “我这里的货都是极品！”大汉哐哐哐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眼睛上下打量着，衣着不菲，看来可以宰一宰。

    苏凝天真的摇头，噘着嘴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可这里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

    “我看你是来砸场子的！”苏凝看了他一眼，那大汉不知为何有些发憷“你说说是什么样子的，我派人给你找。”

    擦桌子的小二偷偷瞄了苏凝一眼，却不巧和苏凝对视，慌忙躲避，往里屋去了。

    “你不行，叫你们掌柜的来。”

    “我就是掌柜的！你说你要什么便是。”

    “请问您贵姓？”

    “张，张跃。”

    清零疑惑的看着苏凝，苏凝笑“哦~张老板，你替我找一样通红的玉珠，鸽子蛋大小，上面有一个三瓣桃花的纹样，我明日来取。”

    苏凝这就要走，却被他伸手拦住“押金十两。”

    “十两？”清零大惊，他是疯了吗？押金要十两？这边却瞧见自家主子笑着把钱袋给他。

    “这是一百两银票，记得找货。”

    大汉愣愣的接过银票，点了点头。

    清零苦笑，夫人呐！也只有将军府才能让你那么挥霍了！

    “公子，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说？”

    苏凝停在一个卖胭脂的小摊面前，拧开一个香粉闻了闻，嗯~味道还不错，于是掏钱买下了，塞到清零手里。

    “庄叔给的缀玉坊商铺地契上，明确的写着店主是：林苏玉。那个姓张的，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先夫人定下的人”清零想了想“难道那个被打的女孩才是真正的老板？是那个姓张的抢了缀玉坊！”

    “推理的不错，但是事情没搞清楚，不能妄下决断。”

    苏凝拐进一个没人的胡同，仿佛在等什么。

    难道不是吗？清零有些不太懂，突然听见一声“夫人！”就看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黑衣的蒙面男人，失手就把胭脂盒砸了上去。

    一看他手臂上的紫色图腾，才知道这是隶属将军府的暗卫。

    “对，对不起！”清零哭丧着脸，真是太失礼了，抬头却看见一道鲜血从他额头流下来“血！”急忙把自己的手帕给他“太对不起了！您还好吧？”

    “还好。”

    男人蒙着面，看不清表情，却接过清零的手帕止了血。

    苏凝蹲在哪看得一出好戏“查的怎么样了？”

    “林苏玉在五年前老死了，他有个儿子叫林家和，住在城南，方才的小女孩正是林苏玉的孙女林雅婷。”

    苏凝点头，所料不差“辛苦你了，去吧”看见那黑衣人却不走“还有事？”

    “夫人……”考虑再三“今天的事过于鲁莽，下次不可再这样了。”

    他说的估计是和大汉对峙一事，苏凝这才仔细去看他，看体型听音腔，应该和焕之差不多大小“我记得了，辛苦你了。”

    “那属下退下了，有事随时叫属下。”

    眼看着他就要走了，清零却叫住了他“大人，您叫什么？奴婢好去赔罪。”

    黑衣人一顿，留了句“郑义”便消失不见。

    “夫人，我们现在去哪？”

    “找林苏玉。”

    咕噜噜……肚子发出一声怪叫，苏凝这次意识到已经到晌午了，铺子固然重要，吃饭也是必须的，这就闻见一股诱人的香气，清零看见自家夫人嘴角一勾，就知道她的心思。

    自从有一次苏凝吃了街边的糕点肚子疼后，齐灵就不许她在外面乱吃，但苏凝偏偏就喜欢这种小摊，常常让齐焕之偷偷带回来，通常都是齐焕之挨踹。

    “将军可说了，不许您在外面乱吃。”

    苏凝噘嘴看她，清零最受不了她这招，急忙把头转过去“我们先回府，吃完饭再出来。”

    却迟迟听不见回答，这转头一看，已经坐在馄饨摊上吃上了？

    清零苦笑，真是拿夫人没法子。

    看在苏凝笑着冲她招手，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夫人。庄叔正式把她带到听雨小筑，夫人正坐在将军身侧，她入府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将军那么和蔼，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宠溺的眼神。

    而这一切，都是这位名叫苏凝的夫人，裕华的和亲公主。

    “可愿伺候我？”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跟着我，不再让你独自漂浮。”

    这是第二句。

    “也不再让你多受苦难。”

    这是第三句，也是最后一句。

    “清零！站那干嘛呢！”

    苏凝隔着行人叫她，清零回神，擦了眼泪，笑着走过去。

    眼前是什么？茅草屋子，破围栏。

    两个人没想到林苏玉的家竟然那么落魄？缀玉坊生意并不差，就算是被夺了去，那也应该会有些家底，怎么也不会这样落魄才是。

    “有人吗？”

    清零叫了两声都没有人回答，索性推开了门，两个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去。

    “爹，这是药，快喝了吧！”

    苏凝站在窗外，听见声音，往里看，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女孩正在给他喂药，刚喂下去男人就都吐了出来，还湿了女孩的衣裳。

    “都说了让你别赌，什么都输没了，这也是最后一碗药了。”

    女孩哭着去擦男人吐出来的药，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房顶，失了魂魄一样。

    赌博？

    “谁？”

    被发现了，苏凝直接进去。

    “你是谁？”

    “听说你要状告将军府？”

    “你们是将军府的人？”

    女孩听见将军府三个字，往后退了退。

    “不不不，我是状师。”

    状师？清零站在苏凝身后，抿着嘴，强忍者才没有笑出来，夫人真能瞎胡扯。

    “状师？”

    “正是。”苏凝见她放下防备，往前走了走“小人苏温然，听说你要状告将军府，小人便来助你一力。”

    “我没钱，请不你”她继续喂药“况且，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帮我，是在图我林家那最后一点股份吗？”

    股份？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真是有意思。

    “股份？什么股份？小人只是见将军府偌大家业却欺负你们父女二人，看不过去罢了，而且，这状我不收钱。”

    “你是说真的？”

    女孩不过十四五岁，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苏凝。

    “自然！你先来说说你为什么状告将军府？”

    这一听，还听出个消息来，早年林苏玉是管着缀玉坊的，林苏玉为人忠厚老实，把缀玉坊管的井井有条，还收了个徒弟叫张跃，却收了个白眼狼。

    “我爷爷好心培养他，给了他股份，他却下毒杀了我爷爷，还抢走了缀玉坊。”

    这里面有瑕疵！缀玉坊是入股制，谁的股份多谁就是掌柜，况且这股份分配是透明的，里面不止林家和张家，怎么就落到张跃手里？最主要是和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林雅婷说，这投毒夺位一事和张跃的妹妹-张茜脱不了关系。

    “张茜？”

    “没错，她是将军府的管家，就是她把这事压下来的。”

    管家？张茜？苏凝疑惑的看着清零，清零使劲摇头，清零也算是府里待得比较久的了丫鬟，也没有听过有过张茜的管家，况且齐灵也说过管家自老将军起便是庄叔。

    如果她没有撒谎，那就是府里有人假冒将军的名义。

    有意思……

    苏凝刚回府就听见双堇叽叽喳喳的叫唤“夫人，将军来信了！”

    齐灵来信了？

    吾爱亲启：

    见信如晤，夫最晚三日归来。

    “将军要回来了？”

    是啊，要回来了，多日不见，倒有些想念。

    裕华国境内，泊秋城。

    “将军，这买的也太多了吧！”

    一身紫金袍子晃着手，意思是，不多？

    齐焕之跟在齐灵后面抱着比自己还要高的东西，尽量让它们不要掉，回头一想，将军加班加点处理完公务不就是为了来给夫人带点娘家的东西回去吗。

    白夜城和泊秋城不算近，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宰将军一把。

    “酒馆？”

    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红旗插在那，上面写着“酒馆”，门外倚着一个红衣裳的女人，打扮的很干练，正看着他们两个。

    “客官不像本地人，要打尖还是住店呐！”

    “吃饭。”

    齐灵并不看她。

    “店里请”女人笑着迎上去“小二，拿菜谱！”

    这边有个小二，低头哈腰的来了，递上了菜谱，这女人应该是掌柜的。

    “掌柜，把你们家特色菜全上一遍，还有好酒也皆数拿来！”

    齐灵看着他笑“齐焕之，吃不了，你兜着走。”

    齐焕之不去看他，反倒去看那红衣女子“掌柜的，你们泊秋城为什么又叫桃花界？”

    路上，他见行人讨论，见有人称此城叫桃花界，所以很在意。

    女人笑着，靠在在对面的桌子上，伸出两个指头“原因有两点，其一是泊秋城的中央有一颗桃树，已经上百岁了，据说是有灵的；其二，泊秋城往西有一山，名轩莫，此山开桃花，四季不败。”

    四季不败？这不是，母亲带到将军府的桃花吗？原来是在这里移植过去的。

    “客官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不过……”

    “不过什么？”

    齐焕之倒是好奇起来。

    “不过只能远远的看着，此山里有东西镇守，恐怕你进不去。”

    “是妖怪吗？”

    女人笑着，不回答他，接过小二端过来的菜给他们上去。

    齐灵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端起酒杯闻了闻，喝了一口，竟出奇的醇香，让他想起来某个人。

    “这酒，叫什么？”

    “无言。”

    两人自然没有去轩莫山，在这里待得已经很久了，再呆下去，就被暗处的人认为是奸细了，所以连忙回了白夜城。

    南郡，白夜城，驿站。

    齐焕之守在门外，眼看着一个穿着官府的人急急忙忙的来，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将军，李大人来了。”

    “请进来。”

    只见那一身圆滚的官府男子，一边擦着汗一边叫唤。

    “将军！将军！您不能走！历城失守了！”

    历城失守了！

    门外的齐焕之皱眉，历城和白夜城相隔不过百里，是和裕华国的边界之城，两国刚和亲就被夺城，这不太可能。

    “是哪国士兵？”

    “貌似是，露止国……”

    “露止国？”

    齐灵深呼一口气，齐焕之也有些疑惑，露止国前不久还修书说要结盟暂且不说，它又在琼国以北，中间隔了一个裕华国，这是怎么回事？

    “焕之！”

    “属下在。”

    “准备去历城”顿了顿“等等，先准备笔墨。”

    扬烟楼里的二楼上，有两个人在床上缠绵，突然响起一声敲门声。

    “谁？”

    那人直接推门进去，床上的人腾地一声坐起来，裹住衣服，看清是来人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谁呢！”

    那人带着斗篷，瞥了一样床上**的女人“没想到你对这个女人还挺有耐心。”

    张跃笑了一声“她身上有了我的骨肉。”

    “我没心情管这个”顿了顿“夫人最近接手先夫人留下的商铺，你最好小心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带斗篷的那人冷哼了一声，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出了扬烟楼从小巷子走，最后停在了将军府的后门，看了眼四下无人，推门进去了。

    第二天，苏凝睡到晌午，连早饭都省了。

    清零正在给她穿衣裳，外面有人敲门，看神仙，应是郑义。

    “怎么样？”

    “我打听了缀玉坊周围的很多小贩，和林雅婷说的差不多。”

    苏凝皱眉“去请庄叔来。”

    不到一刻，庄叔便来了“夫人，何事找老奴？”

    “府里又叫张茜的吗？”

    “张茜？”庄叔想了想“好像没有。”

    苏凝点头“好，你去吧！”

    将军府没有叫张茜的，那林雅婷为什么要说谎。

    “清零，准备一下，我们去缀玉坊”顿了顿，对着空气“郑义，你也去。”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是。”

    清零吓了一跳，往外一看，正是一身家仆衣裳的郑义，没有蒙面，是个严肃的人，清零注意到他额上裹着纱布，有些不好意思。

    “掌柜的不在。”

    “不在？”

    两个人去了，却发现那个掌柜根本不在？清零在耳边说这掌柜肯定是在躲着她们。

    “你们被骗了！”

    刚拐弯就听见一个男声，郑义下意识护在二人面前，背在身后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匕首，苏凝一看，这人不是缀玉坊的小二吗？

    “怎么说？”苏凝怕了拍郑义，让他放松。

    那小二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周围“反正你们的钱是要不回来了，别再来了”说着就要走“还有，他已经知道你要替林雅婷上诉的事了，你们好自为之。”

    “夫人，要追吗？”

    “不必。”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

    于是郑义就守在缀玉坊，苏凝和清零则去了扬烟楼。

    扬烟楼，除花月楼外王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表面是听曲看舞的地方，知道的都知道就是做人肉买卖的地方，清零怎么也想不到夫人要来这种地方。

    清零死活不去，被苏凝硬拉着进去了，还花了重金买了上等的座。

    “夫人，我们来这干嘛？”

    “当然是消遣”苏凝晃着手里的糕点“据说这里的糕点很好吃。”

    清零不知该说什么，将军要是知道了，可就完了，可是低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再去看已经不见了，是看错了？

    台子上有几个金发碧眼的男女跳着妖娆的舞蹈，苏凝看得有趣，吃的也满足。

    “夫人，他回来了”郑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正是刚从这个楼里出去的。”

    “我还真没注意到”苏凝看见清零在走神“清零？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那就走吧！”

    苏凝刚进去就看见张跃和一身桃粉腻歪在一起，听见咳嗽声，两人慌忙分开，桃粉衣裳进了屋里。

    “掌柜的，东西可找到了？”

    张跃看着苏凝“这位公子是？”

    苏凝笑，这就装作不认识了？

    “张掌柜未免贵人多忘事，小人昨天还留下一百两银票托您给找样东西呢！”

    “您说笑了，我不认识你”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小二“你们认识吗？”

    都是在摇头。

    苏凝无奈的叹了口气，清零看得出苏凝没了耐心，急忙去拿凳子来，苏凝坐在凳子上，张跃奇怪的看着她，练过武的他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有些变化。

    “太耽误时间了。”

    苏凝没好气的说了句，掏出一块玉佩，挑起来给他看。

    张跃眯眼一看，顿时失色“你是将军府的人！你是将军夫人！”

    “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那个叫张茜的，肯定在府里。

    “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收回这铺子。”

    “呵呵呵！”张跃笑着，从后屋来了五六个男人“你可以试试！”

    郑义挡在她们面前，伸手拍了两下，屋子周围顿时被路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清零仔细看，发现这些路人竟然都是将军府的人！

    张跃和几人被绑了以后，周围的人又顿时散开不见，只留下郑义和张跃。

    “铺子给你，你放我走！”

    苏凝没有回答他，而是让郑义和清零出去自己留下张跃一人，清零犹豫再三还是出去了。

    “铺子我可以给你。”

    “你说什么？”

    “我说铺子可以给你”苏凝蹲在他面前“但是，你要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装傻？苏凝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那个珠子！有桃花纹样的珠子！”

    花月楼已被被火烧成了灰，楼里的人也都被抓了起来，她不可能直接去问齐灵，一次偶然，她在扬烟楼发现了一样的东西，稍微给点钱一打听，好巧不巧，这东西竟然出自缀玉坊。

    苏凝突然这样，吓了他一跳，张跃转眼一想，咧嘴笑“我可以给你，你先放了我。”

    他真的知道！再去看他却发现他的眼神不对，苏凝一手背后，大拇指搭在无名指指腹。

    啪——一巴掌就落在他脸上，力气之大，张跃感觉嘴里血味，顿时就慌了“我不知道什么珠子。”

    “说实话”下一刻一脚就把他踩在地上“珠子在哪？”

    仅一脚，张跃就被她限制住，动弹不得。

    “我真的不知道，姑奶奶，我不知道有什么桃花珠子啊！”

    苏凝皱眉，松了脚，也松了手，只是一个小术，身体就有些扛不住了，但是再看张跃，他原来是真的不知道。

    “那将军府里和你接应的人是谁？”

    “什么接应的人？”

    苏凝吐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休息“好好说出来，我放你一马。”

    “我是真的不知道呐！”张跃被捆着手脚，滚到苏凝脚边“姑奶奶，您饶了我吧！”

    “我问你，林苏玉是你杀的？”

    “不，不是我，是林家人自己动的手，林家，我呸——”张跃似乎很生气“是不是林雅婷告诉你，林苏玉是我杀的，是我夺了他们的股份，当了掌柜的？”他冷哼一声“他们在说谎！是他们自导自演！”

    双方说辞不一？苏凝想起了那个小二，便叫了声郑义。

    一会儿就听见敲门声，走进了一个人，看了眼地上的张跃，慌忙躲开，见到苏凝就跪了下来。

    “夫人饶命！”

    张跃恶狠狠的看着他，一个大汉像个毛虫一样往他那边爬“是你告的密！”

    苏凝瞪了他一样，顿时安静了。

    “你叫王千？”

    “是，夫人。”

    “庄叔说你从小就在缀玉坊当学徒，可有意继承缀玉坊？”

    “夫人可是说真的。”

    第苏凝把一个东西丢给他“这是缀玉坊的房契，你收好”顿了顿“其后收入不用上缴，你自己留下些，剩余的交予城东的成衣坊的鱼姑娘即可。”

    王千展开看来，手指说上吐了口水抹了把房契，看见上面的紫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人谢夫人！小人一定会好好经营缀玉坊！”

    “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林苏玉收张跃为徒后，见张跃为人能干，有意培养他，待林苏玉老的之后，要把缀玉坊传下去，奈何只有一子好吃懒做还嗜赌，想着缀玉坊要是传给他就是毁了，便有意无意撤去儿子的股份，添到张跃名上。

    林家和只要钱，却不懂经商，张跃得了缀玉坊后，林家和按月份来拿钱，后来闲分红太少，就把股份卖给了张跃，享一时快乐，结果赌完了就来找张跃的事，撒谎是张跃投毒杀了林苏玉，扬言要拿回缀玉坊。

    其实这一切都是张跃的计谋，他虽然没有杀林苏玉，但是股份一事是他的计谋，况且此人并非忠厚老实之人，他真正的目的是借着缀玉坊的名义在为达官贵人销赃。

    “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是宫里流出来的？”

    王千点头，皇宫，这下就有些麻烦。

    “那你可见过一个带有桃花纹样的珠子？”

    王千想了想“缀玉坊的仓库里的每一件货我都有记录，包括皇宫里流出来的货，的确没有这样一样东西。”

    “此后，你一切照常进行即可”还有一件事“可认识一个叫张茜的人？”

    “小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