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纯良的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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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驿长

    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陈去非瞬间面色惨白,双股战栗。

    一。

    二。

    三。

    “……”方年一脸疑惑,他摸了摸鼻子,十分不解的收回手。

    “行者大人,我……没事了吧?”陈去非还有点心有余悸,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方年心中略有不爽,他摆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暂且无事,不过你还得跟我回一趟玉笥山,经过那些阴阳术士士的鞫问。”

    玉笥山,三十六小洞天排名第十七。

    陈去非吞了一口口水,听方年这话,看来“侠者”在水云州的分院……就藏身在玉笥山中。

    他第一次知晓此事,不免有点心头炙热。

    那可是洞天啊。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铜皮境修士,竟然有机会进到万千修士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地之中。

    但……他苦笑一声,因为牵扯到灭帮之事而进到三十六小洞天之中,此事,他有些惆怅啊。

    “你在青木帮还有什么要拿的东西没有,没有的话,我们即刻启程,三日之后,便可到玉笥山。”方年说了一句。

    “没了。”

    陈去非想起自己出门前已经带上了全部家当,本来是打算到坊市购买破境丹药的,不料却遇到了这么一桩事。

    “嗯,那就走吧。”

    “行者大人……”陈去非思量片刻,刚开口说话,就被方年打断了。

    “青木帮的事,我已经如实上报到‘侠者分院’了,水云州的一些相关仙门山头也很快会得知此事,想必不久之后就会下派一干修士来到此处,重新组建一个新的帮会,招收弟子。”方年显然是猜出了陈去非的心思。

    他又说,“至于帮会名,要么还是青木帮,要么就是青木会,只要这块灵地还叫青木灵地,那它就只能叫这两个名字。灵地上只能‘建帮设会’,这也是修士世界约定俗成的。”

    陈去非点点头,他又张嘴,正要询问。

    “你是个‘灵选者’,想必会担心因为此事牵扯到灵选……”方年给了陈去非一枚定心丸,“青木帮要在一个月之内重建,这事显然是不可能,但你届时可以以‘行者临时门生’的身份,去参加灵选。”

    “行者门生,临时的嘛……”陈去非若有所思。

    “侠者”的行者分三六九等,上智行者,中人行者,下愚行者,从高到低,因境界而异。

    而无论是上智,还是中人,或者下愚,只要是一名行者,他就有收徒的资格,至于行者之徒,便称作门生,亦是有三六九等之分,贵人,众人,贱人,其中又有细分,上贵人,中贵人,下贵人……等等。

    按照境界来的话……陈去非已经达到了中贱人门生的行列。

    但是,他心中苦笑一声,行者收徒,可不是只看境界的,更为看重的是修行天赋。

    这可比“灵选”苛刻多了。

    可以说,一名达到“三十六小洞天”上山要求的“灵选者”,也不一定可以成为“行者门生”。

    陈去非心中窃喜,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因祸得福了,哪怕是“临时行者门生”,亦可享用到“正式行者门生”的待遇,尽管只有一个月。

    如此,他对自己突破到铜皮境圆满期,又多了几分把握。

    玉笥山位列三十六小洞天之一,单单就灵气浓郁程度,便已经胜却“青木灵地”无数了,更别提及其他方面。

    “现在……”方年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感到一阵异样,他立马取出代表自己“行者身份”的绿色令牌。

    一缕缕白光在“侠”字上流转。

    他眯起双眼。

    又抬手召来纸片小人。

    憨态可掬的纸片小人左脚跳完右脚跳,最后一个作揖示好。

    方年抬手就要一个耳光抽过去,吓得纸片小人立马盘坐在地,掐诀念咒,朗朗之音响起,金色符文传出。

    最终一字一字的落在了空处。

    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人像幻化而出。

    看不清这人的脸。

    “青木灵地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刚刚也用‘行者令牌’给你们‘侠者驿站’的传了口信,有什么事不能传信到‘行者令牌’之中,要当面说?”方年疑问道。

    “尊敬的行者大人,您好,很抱歉对您造成困扰,但事出紧急,请您亲自莅临‘青木侠者驿站’进行会晤。”

    话音刚落,金色人像顷刻涣散,化作虚无。

    陈去非一直听在耳中,默不作声。

    “要去一趟青木灵地的驿站了。”方年说道。

    陈去非点点头。

    方年抬手之间,随意一挥,纸片小人当即钻入土缝之中,不见踪影。

    暮色里。

    陈去非跟着方年到了一方屋舍前。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见了那块有些眼熟的牌匾,上面刻着三个大气磅礴的字——青木驿。

    陈去非不久前刚来到此地,申报了“青木帮灭帮一事”,而后回到青木帮静候“侠者”来人,他本以为此事要个三四日的工夫,没想到才不过三四个时辰。

    陈去非瞄了一眼方年的头顶……咳。

    这位行者大人,多半是“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的那类侠者,要不然也不会来的如此之快。

    两人刚跨过门槛,一个眼尖手快的驿卒便上前来,方年目不斜视,取出一块绿色的行者令牌,晃了晃。

    驿卒显然是知情者,他看了一眼,语气恭敬道:“行者大人,请您随我来,驿长已经在房间里等候着您了。”

    “嗯。”方年收起令牌。

    陈去非心想,当时那个金色人像,看来便是这青木驿的驿长。

    他不久前来到青木驿时,也只不过是向一个普通驿卒陈述了“青木帮灭帮一事”,如此惊世骇俗的惨案,都没有惊动青木驿的驿长。

    现如今……竟然需要驿长和行者进行面谈。

    到底是何等大事?

    陈去非想不出来。

    他低着头,跟着方年身后走,却被那名驿卒给拦住了脚步。

    陈去非立马心领神会,挠了挠头,有些窘迫的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不同背影渐渐消失。

    秃头小老儿方年被领到门口后,带路的驿卒自行退下了,他没多想,伸手推门而入。

    他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的挺拔背影。

    房间里面正坐着一人,他没有介意来者“不敲门”一事,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子,从容站起,露出笑容。

    “尊敬的行者大人,我是青木驿的驿长柳二庆,在此等候您多时了。”柳二庆作揖道。

    “有事快说,你知道的,我事情很多,很忙。”方年直接道。

    “对此,我感到十分的抱歉,但此事不得不让您亲自前来……”

    方年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客套说辞太多了。

    柳二庆面不改色的轻轻一笑,他立马道:“行者大人,请您出示一下行者令牌,我要确定是否是您本人,而非被他人窃取,用以假冒。您知道的,作为‘侠者’在天下各地设置的‘侠者驿站’,我们有着一套专门用以鉴定身份的简易仪式,只需要您的一滴血。”

    方年眯起双眼,语气平淡道:“你突然提醒到了我,你是不是应该证实一下自己的驿长身份呢?”

    “行者大人,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柳二庆脸色微变,他擦拭掉额上渗出的一丝冷汗,打了个哈哈,“我能出现青木驿里,与您单独会面,这就已经足够证实我的身份了。”

    方年轻轻点头,他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柳二庆脸色好转过来,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说自己的确是如假包换的青木驿驿长,但若是一个行者对此怀疑,完全可以下令彻查自己,这些年的利用这个身份,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肮脏事,要是因此牵连出来……十个脑袋都不都砍得。

    “这是行者令牌。”方年随手一丢。

    柳二庆双手接过,他反复确认了这块绿色令牌的真伪之后,点头一笑,恭声道:“行者大人,请给我您的一滴血。”

    “你想要,便自取。”方年伸出一只枯瘦如老树皮的手,放在柳二庆面前。

    柳二庆取出一根银色长针,“行者大人,得罪了……”

    银色长针尖处寒光一闪而逝,就要刺下。

    “……你是觉得有人敢偷……行者的令牌?”方年那双细小的眼睛露出尖锐的目光,直射而去。

    “行者大人,的确,行者令牌丢失这种事情,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柳二庆冷汗直流,他不停地擦拭,声音有些发颤,“但是……”

    他心中一上一下,这位大人……说的这句话,是在怀疑自己对“侠者”的忠诚吗?难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走漏了风声不成?可是……他不敢往下想了。

    方年笑了笑,他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道:“没事,你继续。”

    “行者大人……”柳二庆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想,您说的对,还没有人敢偷行者的令牌。”

    他收起银色长针。

    方年没有半点收起手臂的意思,他冷笑道:“你继续,确保万无一失嘛。”

    “行者大人,不……不必了。”

    方年一把夺过银色长针,他直接扎入手臂之中,三分有余,鲜血渗出。

    “拿令牌过来,你不敢?!那我自己来。”他厉声道,“你不是在怀疑,我是一个连‘行者令牌’都会丢的酒囊饭袋?”

    柳二庆脸色大变,他当即下跪道:“行者大人,属下该死!属下绝无此种念头!”

    方年冷冷道,“看来你是在这小小的青木灵地呼风唤雨,习惯了啊?一个驿长,要让我一个行者亲自上门见你,你的脸很大啊?是不是还要我亲自给你敬茶啊?”

    “属下知错!属下万死!”

    柳二庆的脸白的像死人一样,呼风唤雨……敬茶……这是在暗示自己的行为不检?在有意敲打自己?

    他心狂跳不止。

    方年看了眼柳二庆。

    绿色的行者令牌立马被双手奉上,方年伸手拿走,他平静道,“说事。”

    “行者大人,此事……与蛮荒之地的妖族可能有些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