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归去
这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药童一看是认识的,叫道:“师父!有熟客,抓白虎夺命汤!”
“嗯。”这药方珍贵,很多药材都是冯老秘制,因此也只有他自己抓药、煎药!说白了就是防止泄密!
冯老慢悠悠站起,去后面药房拿药。
王平三人看着来客,却忽然怔住:“孙三?”
来人赫然是睡一个大通铺的,已经开始感应气血的孙三!
“你们……也在啊!”孙三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好家伙!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事,就是不告诉我们!”赵大气愤道:“什么天赋好?原来也是靠喝药!”
孙三脸上渐渐涨红,声音变高,反驳道:“喝药怎么了?我家知道这个消息,也是靠花钱打听的,凭什么告诉你们?”
“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王平有些无奈,揉着额头走出药堂。
赵大和钱五,如果说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话,这时看到活生生的例子——孙三,怕是砸锅卖铁都要去喝一碗白虎夺命汤!
“但实际上,一碗白虎夺命汤,只相当于富家子弟一碗大补汤药!要是资质实在不堪,一碗两碗,都未必有什么太大效果。”
王平回到大通铺。
此时,房间里,只有李竹一个人在,除此之外,还有三只白布沙包,并排放在炕上。
“刚才一位师兄过来,说是内院马师姐送你们三个的东西。”李竹呆呆望着墙壁出神,忽然开口。
“多谢。”王平拿起一只药沙包,鼻尖嗅到了一些药材的香气。
但很杂乱,他分辨不出来。
想想也是,要是随便就能反向破解,黑山武馆还怎么卖钱?
他将沙包放在桌上,运起黑山掌,一掌拍下!
啪!
桌子一颤,药沙包上凹陷下去一个掌印。
王平面色不变,再次一掌,这次换了手背。伴随着不断抽打,药沙包的药香味越发浓郁,每次拍掌上去,都仿佛有一丝清凉涌入手掌。
“这药沙包,是拿来锻炼掌力的,果然很有效!”
“不过,这么反复锻打,十天之后药香就流逝干净,然后反而伤手了。”
砰砰!
砰砰!
李竹转过头,激动地说道:“这一只药沙包,也顶不了多久!两个月还不能感应气血,就代表学武天赋不足,以后难成高手!而整个黑山武馆,真正能称得上高手的,就只有师父与大师兄两个!”
“哦。”王平淡定地回答一声,继续磨练掌力。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废物!没希望了!”李竹忍不住,痛哭起来。
“平庸并不是你的错,但自怨自艾就不对了。”王平头也不回,继续捶打沙包。
李竹没听进去,反而更加生气,干脆倒在床上,扯过被子,遮住了头脸,继续痛哭。
眨眼,又是二十天。
王平将没有丝毫药效的沙包丢弃,扫了一眼属性面板:
【武学:黑山掌(入门)】
“真是令人绝望啊!”
他喃喃着,走入房间。
这些时日以来,院子里来了些人,又走了些人。
孙三与赵大他们吵了一架之后,搬去了其它的院子。
据说他已经初步拿捏住气血,只要再将黑山掌法纯熟,领悟黑山意,就能尝试炼化气血为明劲,成为入劲武师!
至于赵大与钱五,则是各自服用了一碗白虎夺命汤之后,加倍刻苦修行,但终究差了那么一点,依旧无法感应气血。
对此,王平早有预料。
孙三或许是本身天赋就不错,又有汤药相助,拼了命才能感应气血。
一个院子里出一个天赋不错的算是正常,两个三个就是妖孽!
钱五大哭一场后,已经放弃练武,他比王平早来几天,目前已经在收拾行囊了。而赵大则还不死心,又喝了一次白虎夺命汤!最近,正四处借钱,准备续费再学两个月,甚至都求到了王平这里!
对此,王平则表示爱莫能助,他身上的钱都用来交学费了,吃住全在武馆里,分文也无。
转眼,又是十天,两月期满。
“王打鱼,自你入武馆开始,已经两月了。”大师兄赵山将手按在王平小腹位置,说道,“感应一下气血试试。”
王平闭上眼睛,努力想要感应根本感应不到的气血。
数个呼吸之后,赵山失望地收回手掌,变得面无表情,说道:“王打鱼,未能拿捏气血,想要继续在武馆学习,就得交钱!你怎么选?”
“弟子身无长物,只能先回去打渔,等日后攒够钱再来学习。”王平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唉……”赵山什么都没说,摆摆手,让王平离去。
王平行了一礼,在众多同门或物伤其类、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离开,回到自己的小院。
房间里,钱五早已走人。
李竹还是跟以前一样生人勿进。
至于赵大?
这小子借了一笔利滚利的银钱,在几天前成功缴费,想要再练两个月。此时他眼睛里满是血丝,喃喃自语,说道:“快了!我就快感应到气血了!很简单的!”
几个新来的学徒都不敢靠近他,生怕他忽然疯了,暴起伤人。
“各位,日后有缘再见。”王平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抱拳告别。
赵大动都不动,李竹嘴唇勾起,似乎想要开口嘲讽,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反而起身向王平行了一礼。不得不说,这一位打渔人宠辱不惊的养气功夫,是他生平仅见。
“学武两月,如今归去!”
王平带着斗笠、鱼篓、蓑衣,走出青山武馆的大门,抬头望天,只见晴空正好,微风不燥。
他来之时,阴雨霏霏。
他走之时,晴空万里。
而守门的,正好还是王用。
“王师弟……唉……”王用叹息一声,抱拳相送。
他卡在黑山意这一步,虽然时不时能感应到自身气血,却无法精准把握与拿捏,炼化入劲。
所幸他跟内院一位师兄有些关系,讨了个看门的活,每个月能收入几两银子,再加上一些外块,才能一直赖在黑山武馆内,就一门心思地想着入劲!
在武馆内,有大师兄指点,有药可买,有同门可以切磋、交流经验。一旦出去,就算还能每天坚持练武,但迫于生计,还是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为饱腹奔波劳碌。可以说,没什么希望了。王用见过不少人走出武馆大门,就再也没回来过。
王用望着王平离开的背影,有怜悯,更多的是斗志,暗自握紧了拳头,说道:“我绝对不能落到如王打鱼这个下场,我一定要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