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猫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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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家猫大会

    第二天一大早灰糖就等在家门口,等老明带他出门去见黄莺。这天是星期一,老明要出门去上学,不可能带他出去,他只好呆在家里数日子。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他特地跑到老明房间睡觉,指望老明一睡醒就带他出去。一大早起来老明先做作业,忙活一上午好歹忙完了,又被他妈打发出去给他姥爷送甜瓜去了。下午老明又自顾自地坐着看起电视来了,丝毫不顾及灰糖用爪子不停地催促他起身出发。到黄昏,老明才伸伸懒腰,终于肯带灰糖出门散步了。

    这次灰糖坚决不要老明抱着走,而一定要跟在老明后面跑,这样他就可以在路上走走停停,这摸摸,那蹭蹭,到处留下记号。到广场后,灰糖发现老刚和他的黄莺没有来,怎么办?

    他记得黄莺说过,大会就在广场上举行,于是他开始满地寻找大会举行的痕迹,那里一定有大量陌生猫活动的气息。他跃进花坛,横跨甬路,时奔时停,不住地搜索同类的气息,一点也不在乎老明在他身后一边咒骂一边追。

    他跑遍了整个广场,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然后,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顺从地跟在老明后边随老明瞎逛。

    当晚十一点半,他偷偷地打开大门,摸索着他留下的印记,小跑着奔向广场。离广场老远就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猫了,众猫们三五成群,各自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他向猫群中走去,还看到一只大黑猫带领着几只不同花色的小猫崽子上蹦下跳。

    他在猫群中穿梭着,试图搜寻熟悉的面孔,不妨黄莺从旁边撞了出来。他很高兴,正要与黄莺畅谈,黄莺努努嘴,指了一下广场中心。他看到一只大花猫三两下跳到广场中心的雕像头上,“啊呜”一声大叫,扬起猫爪子上下摆了摆,示意会场安静下来。

    黄莺小声说这就是总舵主,今天的会是天会,总舵主有话要说。总舵主在雕像头上端坐下去,扫了一眼会场,开始发表演讲。

    大家知道,恶狗哈九为祸本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它是一条哈士奇,每次见到他的主子回家都要跑过去献媚,摇头摆尾九次,一次不多,一次不少,因此它主子叫它哈九。

    它主子老朱把它当儿子养,惯出它一身毛病来。别人家的孩子被哈九驱赶或惊吓,老朱都要污蔑是那孩子先挑衅或惊吓了哈九,就好像国人被高端人才打伤总有人跳出来咬定是国人先对高端人才说了什么侮辱性词汇一样。

    连人类儿童都在它那里占不了便宜,更不要说猫了。本地区的家猫已经接二连三地被它咬伤,老朱要么死不承认是哈九干的,要么赔几个小钱了事,从没因此惩罚过哈九。此外还有十几只猫曾遭到过它的追杀,不过都侥幸从它的毒手中逃脱了。

    老朱带哈九出门时从不拴绳,只有在碰上警察巡街时才会装模作样地拴一会儿。这一切都使哈九从它主子那里得到了默许和鼓励,愈加肆无忌惮地行凶作恶。

    前天老朱不在家,哈九自己跳出墙外遛街。走到一家理发店门口,看到大树旁一个三四岁小女孩一手牵着气球,一手抓着啃了一半的甜瓜,正蹦蹦跳跳地跟大树玩游戏。

    哈九不知是想抢女孩的甜瓜吃,还是嫉妒小女孩如此无忧无虑,抑或是看她没有大人陪伴就觉得可以对她任意施暴,总之那一刻它歹心顿起,偷偷绕到小女孩背后,咬住她的一只脚就往后拖。

    小女孩一声尖叫还没叫出来就被拉翻在地,气球飞了,甜瓜滚了,哭声如波涛般一浪接一浪地汹涌而来,连续不断。

    哈九一定对这幅鸡飞蛋打的景象非常满足,扬着尾巴撅着屁股把小女孩一步一步地拖出去两三米。

    这时一声尖利的“啊呜”声伴随着一条黑影如利箭般破空射出,直奔狗头。黑影扎到狗头上好像是敲西瓜一样“咚”地一声响,随即又如皮球一般垫着狗头反弹了回去。

    狗被这强大的冲击力撞出去数步远,打了几个趔趄后停下来,待要反击,见远处有大人来了,掉头就逃。黑影追出去十几步就退了回来,看到小女孩被大人扶起,就走远了。

    这只黑影就是我们家猫大会育猫班教头黑风,他那天恰好在那里巡逻,碰上了这事。总舵主说到这,群猫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那只蹲在小猫崽子群里的大黑猫,向他致以无言的敬意。总舵主也向黑风点头致意,然后继续讲下去。

    恶狗哈九已经恶贯满盈了,但人类的法律却不能普照万物、惠及每个角落,我们家猫大会不能对此视而不见,我们要还这个世界一个公道。我提议,大会选举一个执法队,专门负责处罚哈九。

    猫群异口同声地大呼“哇!哇!哇!”,三声大呼,顿挫有力,震得广场四周的大树上树叶扑簌簌纷纷飘落,几只栖息在树上的鸟也被惊得四散飞走。

    灰糖有点不知所措,但看到黄莺也喊得起劲,就知道这是表示赞同了,遂高举起爪子也跟着喊了起来。

    接下来大会进入选拔程序,选举了十只公认武力较强的猫编成执法队,黑风担任队长。黄莺和灰糖都没入选,不过黄莺说未入选的普通猫还可以参加辅助队伍,去给执法队提供辅助。如果执法队有成员伤亡,任何辅助猫都有权利随时填补进去。辅助队伍没有限制条件,任何猫都可以加入。

    执法队有了,大会又开始讨论如何处罚哈九的问题。

    有猫提议在晚上偷袭,这样可以充分发挥猫的夜间作战优势,确保可以必胜。

    总舵主表示,执法队是代表天理讨伐有罪的狗,应当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宣布其罪状之后,当众处罚它,这样才能让它知道错了,我们对它的处罚才能起到治病救狗的作用。

    群猫纷纷对此表示支持,称赞总舵主高屋建瓴,见地深远。

    接着会议决定了执法日期后就散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