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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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掉入茅坑

    趁大人们下田插秧干农活的当头,小荷带领院子里的小伙伴们到一位名叫“毛一娘”的家里去玩。

    这位“毛一娘”是一位寡居多年的老年妇女,她是童养媳,没有上过学,也不认识字;她没有名字,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她就是这么一位典型的封建农村沉淀下来的贫苦农民家里女人形象的典范。村里人为了方便称呼她,按照她老公在家排行老大的地位给她取名为“毛一娘”。

    毛一娘的丈夫在六十年代闹饥荒时去世的,留下她孤儿寡母五个,其中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中的老二,小时候因发高烧烧坏了大脑,成了一位智力受损的“傻子”。她的四个子女除了女儿有个动听的名字外,其他三个男丁都是以“狗”命名,大的叫“狗婆”,老二傻子叫“冬狗婆”,老三叫“春狗婆”。

    毛一娘凭借生产队对她们的照顾,把她的小孩一个一个拉扯大,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她自己清楚,旁人看到的仅仅是她住的是生产对给她们盖的三间单砖瓦房,面积很小,不超过五十平方米。房子也很低矮,没有三米高。知情的人还知道,毛一娘家里没有家具,她家的床也是用砖块砌成的;没有吃饭的桌子,吃饭时就把烧好的菜放在灶台面上;没有放锅碗的架子,锅碗全就放在煤火灶前面的泥土地面上......

    毛一娘家里的贫穷是村里众所周知的事情,没特别的事情,没人到她家区玩,也没几个人会邀请她到家里来玩,除了她那大家子亲戚。

    毛一娘家位于村里最偏僻的角落里,屋子四周都是高高的泥土堤,上面长满了各种野草和荆棘刺丛,特别是到了阳春三月,野月季花、三月泡、野葱等等植物非常茂盛的生长在毛一娘那低矮砖瓦房的周边。

    这不,小荷就是看上了毛一娘屋子后背泥堤上的三月泡,才领着大伙到毛一娘家里来玩的。

    小荷领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小孩,一起兴高采烈的从自家的葡萄藤下出发了。

    除了勇子和华佗,还有两位叫“桂桂佗”和“才元婆”的小女孩,小荷分别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勇子和华佗各拿以跟带钩子的竹竿,负责把“三月泡”刺藤勾到小荷前面来,方便小荷采摘三月泡;“桂桂佗”和“才元婆”各拿一个小瓷碗,用来盛小荷采摘的三月泡。

    小荷安排好一切以后,便率领小伙伴们来到了让他们心心念念很久了的地方。

    为什么是心心念念很久了呢?因为村里的大人们都知道,毛一娘屋背后长满了各种野花野刺和三月泡,是源于毛一娘家的土茅坑就砌在哪个地方!土茅坑的坑壁是泥巴的,直接与周边土壤的地下水连通,茅坑了的大便尿水为这些野花野刺和三月泡提供了丰富的有机肥料。

    每年春天,远远的看到这个地方,就是鲜花一片,茅草刺丛一窝!

    当然,走近就是臭气熏天,苍蝇虫蚁满天飞......

    毛一娘家的土茅坑是露天的,没有任何遮挡物,也没有任何供脚踩踏的木板,只有黑黑的污水混着大便纸屑,毫无羞耻的暴露在青天白云之下。也正是这么一种因贫穷而产生的极不文雅、极端脏乱的环境下,全村的大人们对毛一娘的屋子都是避之不及,都不时的警告自家小孩子不要走近毛一娘家!

    小荷趁着大人们都不在家,忙农活去了,于是悄悄的带领小伙伴们一起来到这个平时质感想而不敢来的地方。

    三月泡树很高,枝叶伸展的很宽,枝干上面的刺又硬又长又尖。

    若直接用手去采摘长在这些尖刺丛中的三月泡,只要稍不留意,就会把手上皮肤刺破划伤。

    可是,三月泡树的枝干上面结满了三月泡,且又大又红,这些诱人的果实让小荷垂涎三尺。

    小荷他们刚刚靠近这个土茅坑时,个个都还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茅坑里去了。

    但是,当他们都已经站在土茅坑边缘,看到高过他们头顶的三月泡树上挂满了三月泡的时候,他们的“小心翼翼”瞬间跑到九霄云外处。

    小荷一开始还在安排她的小伙计们,用手指指着“桂桂佗”和“才元婆”说道:“你跟着勇子他们......你把瓷碗给我一个......”

    ,你该什么都顾不上,一心只想着快点采摘,摘的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