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浆溅在了脚下，红红白白的粘稠液体混搭在一块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就像是连这种里面的部分都已经放置很久呈现出尸体特有的恶心味道。

    “蹦！蹦！蹦！”

    脑袋有洞女士兴奋极了，手上双枪甩动着，一打一个准，人头涌动带来的惊悚感立马变为了射击游戏的安全感。明明每一个都拼了命的想咬过来，但却都在靠近之前就变成了活靶子。

    本来应该有些萌的拟声词从一个漂亮鬼魂嘴中发出，但却没人会觉得这个脸上戴着高潮迭起般的红润嘴角扬起的女性鬼魂会是什么萌妹子……特别是她枪枪命中周边已经能闻到硝烟味的情况下。

    她死于枪杀，所以变成鬼魂之后反而能用枪大杀四方了。

    挺奇妙的，她开枪时兴奋过头反而不会去注意脑壳中的隐隐作痛和一枪接着一枪的刺痛感，毕竟枪带来的痛感是强烈但也是短暂的，也是少数哪怕成为鬼魂之后被长久折磨也大多保留一定神志的死法。

    但这也是相对而言。

    所以靠在一边凑近乎的莫兰雀在看到这么一幕之后，也是不由傻了眼，嘴呆呆问了一句：

    “你这两年都找了些什么怪物？”

    脑袋有洞女士和其他已经相伴许久最少也有四年以上的其他鬼魂不同，是这两年才寄魂的新的鬼魂，莫兰雀并没有见过。

    与其他鬼魂那种愿意为了蓝晴奉献力量承受痛苦的态度不同，脑袋有洞女士对此始终很兴奋，甚至到了每一次战斗都会喊一声：是不是轮到我了的程度。

    蓝晴倒是一视同仁让所有鬼魂都交替着出现保证所有鬼魂都有缓冲和休息的时间，对于这个战斗狂魔也是一样。

    这一幕要形容的话就像……

    你的老板给你放假，你却还争着想要上班……这种近乎诡异的场景。

    而且脑袋有洞女士还是七个鬼魂之中唯一一个比起直接把死因能力给蓝晴用更喜欢自己亲自上阵的，而且每次都是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嗨。

    蓝晴就这么渐渐朝着深处走去，身边的鬼魂倒是杀疯了，肉眼可见的人头都会被瞬间瞄准扣动扳机。随后又是红白色的液体四溅周遭，在这种场景下，那些人头反倒更像一颗颗被打碎的西瓜，而不是危险。

    对于莫兰雀试图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抱大腿的行径，以及明明上一秒还打算翻脸不认人大打一场下一秒却自己凑过来的堪称毫无下限的行为……蓝晴十分无奈，但也没说什么。

    大概这就是无语吧。

    槽点多到数不过来的程度。

    枪声丝毫没有停下的空隙，他则是趁着这个时机观察着四周。

    光线昏暗，好像走在一条有些宽广的过道上，只能依靠着墙面两边燃烧着的火炬来看清周遭。

    既然和断头刀有关……

    那就很容易能联想到古时的狗头铡虎头铡之类的，那种对于罪犯处刑斩首用的刑场，罪名判定之后就会被拉过去，等待午时的审判。

    在正午时分烈阳高照的时候，不管犯人有冤或是罪名确凿，不管犯人无辜或是罪该万死，也不管犯人是洒然一笑过个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还是痛哭流涕恨不得通过哀求来换取苟活，让那些闲着没事干来看处刑的人都心生无趣走开的狼狈模样。

    只要到了点，一声令下，都会身首分离。

    也就是说这个鬼再怎么样也起码是最接近近代的封建王朝时期的人，否则就算犯了罪也不会被押上这样的刑场。

    只是比起那些临时搭建光明正大处刑的刑场……

    这里很明显是见不得光的地方。

    “说说呗，怎么勾搭上人家小姑娘的？”

    就在他进行这思考的时候，莫兰雀不着调地问着他，一副很好奇的表情。

    “这种比石头开花还罕见的现象不问明白可太难受了。”

    蓝晴直接脸一黑，就连江暮都没有让它产生一股如此强烈的想要揍人一顿的冲动。

    不过这个屑女人的德性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明白了大半，虽然在一些正事上面还能看到这个人正经的样子，打起来也是真的凶，但是……

    现在这幅脱线的样子完全难以想象到就是了。

    “只是朋友。”

    蓝晴姑且解释了一下，然后回头没有去看莫兰雀一脸“你在唬谁呢”的表情，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只不过……

    对于少女已经明显袒露的心意，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两人都稍微有些习惯了生活中有彼此的存在，就连平常的家务也会很熟练的两人分开去做……本来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的事情，此刻回想起来也透露着一种微妙的气息。

    薄薄的窗户纸戳破之后哪怕是一开始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的地方也透露着一股暧昧的气息，让他难以判断。

    ……正常的朋友会这么做吗？

    尽管有着保护少女这种正当的理由，但是很明显还有着其他的做法，比如将少女托付在附近的酒店之类的，或者干脆联系女性的寄魂者。

    尽管这些理由都有解释，比如让少女住在家中更方便保护，还有没有熟悉的女性寄魂者可以托付之类的。

    但是明明自己想的时候都完全没觉得不对劲的事情，现在再看一下却也容易产生误会。

    蓝晴连忙甩了甩头，推开了旁边凑近的女人笑眯眯的脸，差点被这个女人带歪了话题，现在的重点显然是先解决掉这个厉鬼。

    火光摇曳着，时不时就会让这里显露出原本阴森的模样。

    地面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些明显不合理的景象，比如红色的被拖长的五条痕迹。

    ……这个粗细大概在人的手指这个范围。

    “蓝晴救我呀！”

    身后的女人突然大惊小怪，蓝晴回头望了过去，也许是之前路过的地方角落不动的人头，此刻突然跳起来想啃上莫兰雀的肩膀。

    这种小动静甚至不用鬼魂兴奋的冲出去，蓝晴自己手上浮现出了一把手枪很是熟练地命中，莫兰雀立马借此机会更加靠近，甚至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蹭过来。

    ……说实话。

    莫兰雀的举动，在理性上看是合理的。

    原因很简单，莫兰雀寄魂的鬼魂确实很有威胁性，能够直接攻击人的心脏造成麻痹，甚至是直接让心脏停止跳动。

    但是越是这样极端的具有攻击性与针对性的死因，越是会因为这种极端的情况，而面临某种层面的窘迫。

    比如说……

    那些跳起来咬着的人头在大部分寄魂者眼中都属于小障碍的疾病，但是莫兰雀却对此毫无办法。

    原因很简单，哪怕死因已经是不可思议级别的东西，举个例子，上吊鬼的死因能让没有呼吸的鬼魂产生窒息的感觉，通过窒息产生致命效果的上吊以及勒死的死因效果也能完美对鬼魂奏效。

    但是哪怕是这种，也讲究一个基本原理。

    换句话说……

    那只是单单一个人头，别说心脏了，就连身体都没有，莫兰雀完全没办法对付，哪怕这只是禁地里面附带的伥。

    于是她立刻放弃对付蓝晴的举动反手选择站到一边反而是最合理也最正确的选项。

    但是被这个女人做出来，只能让人看到一股满满的无节操，而非智慧与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