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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迤逦行---苍山黄河浪奔3

    这一幕瞬间发生,场中一时大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那年轻人身上。金琼真人借此时机,悄声对身旁的独孤清澜说道:“救兵来了,趁乱跑啊!”清澜微微点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青年。那人一勒缰绳,踏雪乌骓马前蹄立起,停在众人面前。张猛刚气急败坏,怒吼道:“你是什么鬼?怎么不问青红皂白杀我兄弟?”那青年面沉似水,朗声道:“我乃索命鬼!你们为何无故烧寺杀人?”张猛刚怪叫道:“咱爷们儿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营生!杀人放火干你何事?快点下马受死!”“朗朗乾坤,你们随杨烁逆贼兴兵造反,残害生灵;云寂古寺,方丈给你们吃食汤药,你们却恩将仇报,纵火焚寺!劫持公主,杀害武卫,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善恶良知?”言毕,他右手宝剑入鞘,双手擎长槊横于胸前,高声喝到:“叛贼,纳命来!”

    张猛刚脸上刀疤扯动,左右扫视了一圈,冲着众人喊到:“他个小崽儿乳臭未干,兄弟们一齐上啊!杀了他替周三弟报仇!”说话间拍马提刀就杀了上去,众叛兵一看带头大哥一马当先上去拼命,纷纷举刀抱枪将那青年围在当中。

    八个河东横野军如恶虎扑食一般对着那青年猛攻,张猛刚陌刀劈头砍下,那青年长槊后发先至点向他的咽喉,他不得不换招隔挡,却发现槊尖已经扎向了侯老六的胸口;齐四虎想从后面偷袭,抡刀砍他后背,却见他脑后如长眼一般,侧身避过刀头,槊尾端三棱红铜鐏如铁锤一般向着自己的太阳穴敲击过来,齐四虎连忙低头避让,惊出一身冷汗!陈三娃高举狼牙槊抡圆了狠狠向年轻人头顶砸下,这次他却是不躲不避,双手将马槊杆向上举起,两臂注力硬生生的接了他这泰山压顶的一击,就听得“嘡”的一声,陈三娃重达十六斤扎了十六根钢针的狼牙槊头竟然被绷飞了出去!就这么疾如闪电,势若奔雷的几招,一下子把八个横野兵给打懵了。原想着一拥而上将他乱刃分尸,谁料到他不但招数精良而且膂力惊人,一条马槊上下翻飞,以一敌八丝毫不落下风!

    在他们鏖战的同时,观战的七个人亦未停歇争斗。独孤兄弟、子明和公主等五人自然围成一堆,持刀拿枪与高虎威、平坚对峙。金琼公主叫道:“现在机会难得,那壮士挡住贼兵,咱们快跑啊!”独孤清澜答应:“公主殿下你们快往云寂寺方向撤走,我们兄弟仨人掩护!”金琼却说:“咱们一起走!我们回去调大军来捉他们!”张子明急得直跺脚,“公主千岁啊!你就别耽搁啦!快点走吧!再不走伤了你可如何是好!”说完挺着长枪向平坚乱刺。平坚有心一槊捅死他,但他仨人背脊相倚互相照应,自己又累又饿虚弱不堪,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一口浓痰对着张子明吐出,喝骂道:“都怪你父亲张一功这个老杂种,把我们害到这个田地!我平坚杀不了他,杀了你这小杂种报仇雪恨!”

    这句话宛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敲在张子明心上。他虽不明所指,但仿似浓密的乌云之后忽然迸出了一道耀眼的光亮,天地轰然开朗!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把话说清楚!我阿大到底怎么了?”平坚恨恨的应到:“都是这个老狐狸,花言巧语蒙骗了君侯,领着我们钻进了朝廷的埋伏圈!你们父子俩人这苦肉计还真他娘的是演的像!”

    换作他人父亲被斥骂,一定是爆跳如雷上去拼命。可是此刻听到这些话语,张子明却是宛如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中流动,心喜若狂。他仿佛被雷击一般,身形停顿不再拼斗,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阿大,儿不孝!错怪你了!你现在可好吗?”平坚一看他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手中长槊刺下,呼喝到:“你到阴曹地府去找他吧!”眼瞅着张子明要命丧当场,独孤清澜一跃而起,抱着他在地上翻滚腾挪,才躲过了致命一击!

    他们二人刚刚滚到金琼公主马前,还没爬起身来,忽然看到高虎威一言不发勒转马头,打马向东边密林奔去。原来他一看场中情景心中思忖,“上前帮河东军,未必打得过那如猛虎一般的年轻人,即使打赢将他砍杀,这般残兵败将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也未可知!拼死杀掉面前这独孤兄弟和张子明,除了泄愤一无益处,徒耗体力而已。擒拿这个所谓的公主充当人质,这莽莽大山带个累赘往哪里去?若被朝廷大军围住,她又能起多大作用!唉!罢了!我不和你们在这儿虚费时间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拿定主意,他再不迟疑,掉转马头独自向东北方向逃去。独孤石坚离他最近,一看他要逃跑,二话不说翻身跃上一匹驼着干粮行囊的马匹,手持长槊就追了下去。

    独孤清澜一看三哥孤身一人去追高虎威,急得是直跺脚,对那内侍大声喊道:“你快下来,把马给我,让我去追贼人!”那中年内侍却是正眼也不看他,只是紧紧的护着金琼公主,金琼却是望着山峪中激战的青年身影若有所思。

    此刻战局又生变化,那青年愈战愈勇,突然之间大喝一声,一槊将一个横野兵刺落马下,趁敌人愣神之际,他又倒转槊鐏砸在一个兵士的后脑壳上,宛如以石击卵般,那人脑袋上鲜血汩汩流出,栽下马来,眼瞅着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张猛刚一看他如此神勇,自己人马迅速又少了两个,急得是手心直冒汗,猛一抬头又看见高虎威夺路而逃,独孤石坚抢马追赶。他脑袋上青筯乱跳,狂吼一声:“兄弟们围住他,我去抢公主逼他下马投降!”五个横野兵唯他马首是瞻,死命猛攻,张猛刚陌刀一摆,向金琼公主奔去。

    独孤清澜正要抢马去追三哥,却见张猛刚凶神恶煞一样舞刀杀来,他顾不上多想,双手紧握陌刀挡在公主马前,这时一眼瞥见张子明坐在地上还在神游发愣,忍不住大吼到:“张子明,危难关头方显英雄本色!你父大义在先,你还不快快醒来!”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子明抄起身旁的长枪,与独孤清澜并肩而立,口中怒吼道:“你这屠夫,快点飏下屠刀立地成佛!”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张猛刚战马已到面前,他陌刀当头劈下,口中骂道:“成你娘个佛!见阎王去吧!”张子明拼尽全力用长枪隔挡,独孤清澜抡起陌刀向他拦腰斜砍。张猛刚刀势未老,方向一变,硬生生砍在独孤清澜的刀杆之上,他人借马力,刀沉势猛,竟然把清澜刀杆从中砍断,整个人被大力砸倒翻滚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张猛刚刀头一荡,刀刃横摆,狠狠地砍在右边攻来的张子明枪杆之上,咔嚓一声竟然将子明左手连同长枪齐齐砍断,子明断腕处血雾喷射,他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张猛刚心狠手辣,此时急火攻心,痛下杀手再不留情,瞬间将两名挡路的年轻人杀伤。金琼公主在他大叫而来之时已经是打马而逃,心中又着实惦挂清澜,在马上不住扭头回望,待看到二人被两刀砍倒,心头宛若铁锤猛击一般,在马上已是揺摇欲坠。眼瞅着张猛刚越来越近,她身后的那名内侍突然大叫一声:“公主殿下快跑!”他自己却拔转马头迎着张猛刚奔了过去,山路狭窄,二人马匹只能是直直相碰,那内侍手无寸铁,抱定必死之心,身体伏在鞍桥之上马鞭狂抽,马儿吃疼奋蹄狂飚,眨眼之间就冲到了张猛刚面前。刀疤张见他来送死也不废话,在马上抡起大刀横扫出去,但见漫天扬起血雾,连人带马被他砍为两截,马头虽落地,马身却依着惯性狂冲了几步,重重的撞在张猛刚座骑身上,马尸栽倒堵住去路。张猛刚战马被撞的“唏溜溜”一声长叫,翻倒在地!他反应迅速,马匹倒地之前两脚在马镫中用力一踩一甩,借力飞身跃起,稳稳落地。他冲上去使劲拉拽缰绳,那马儿腿软筋麻却死活拉不起来,他无奈回头张望,却见独孤清澜倒地附近还有两匹驼着行李干粮的战马在低头吃草,顾不上多想,拖着陌刀便向马儿奔去。

    此刻,清澜和子明俱是疼得晕死过去,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那平坚却很是奇怪,既不趁机逃离,也不上去屠戮二人,而是骑在马上呆呆地望着他们口中喃喃自语。张猛刚堪堪跑到马前,张眼一望,却见那年轻人就在这片刻功夫,槊刺剑斩又杀死了两人,剩下三人眼瞅着也要命丧黄泉。

    张猛刚不由得长叹一声,一个时辰前尚局面大好,不知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杀神,自己兄弟九人竟被他杀了个七零八落,此时去追公主已然是来不及,极有可能遇到天阙援军,还是逃吧,保命要紧!想到此处,他翻身上马向独孤清澜驰去,想要带上他亡命天涯探宝寻金。

    他来到独孤清澜旁边,探身抓住腰带将他提起横放在自己马鞍桥前,右手陌刀提起对着张子明的后心刺下,嘴里嘟囔道:“还让老子成佛!先送你去西天吧!”

    就在这危急关头,平坚手中马槊忽然递出,挡住了他的刀头!张猛刚一愣,脸上刀疤一抽,嘿嘿笑到:“平将军,刚刚你还恨不得一槊搠死他,怎么这会儿又阻止我杀他啊!”平坚目光有些呆滞,口中喃喃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累了,不想再杀生了!”张猛刚一看他有些憶怔,并不多说,双手猛然发力陌刀劈头砍下,平坚虽然脑袋迷糊但战力仍在,他举槊招架,反手一槊刺向他的心口,两人战在一处。

    平坚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非独孤兄弟他们可比,想要一时半会杀死他可非易事。张猛刚心下烦躁无比,自己想要逃命却又被这疯人缠住,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一念至此,猛砍两刀拍马就要走。平坚却不放他走,口中喊到:“你把四郎放下,我就让你走!”张猛刚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骂道:“你个缠不清的疯鬼,救了张子明不说,这还要救独孤老四,你是不是失心疯犯了?”平坚亦不多言,马槊向他猛刺,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你放下四郎!”张猛刚抽眼一看,那青年又将一人刺下马来,再不走可就真的是来不及了。他牙一咬,心一横,陌刀往得胜钩上一挂,两手抓起清澜高举过顶,恶狠狠地向平坚砸了过去。平坚见状一把扔了长槊,两手平摊将清澜接住紧紧抱在怀里。张猛刚趁机打马东逃,二马错镫之时,他突然摘下陌刀单手挥起,向马上的平坚二人砍去,平坚猝不及防,用尽全身气力扭动身体护住清澜,硬生生挨了一刀,所幸他身穿山文铠甲,后背被划皮开肉裂,陌刀刀头极长三尖两刃锋利无匹,顺背而下竟将他的右腿从膝盖以上切断,平坚痛的是浑身抽搐,拼尽全力催动马匹向西奔逃,张猛刚不敢再返身追赶,打马向东狂飚而去。

    此刻只剩下两名横野兵在苦苦硬撑,看到张猛刚头也不回孤身逃走,齐四虎对侯老六怒吼一声:“兄弟,跑吧!太憋屈了!”只不过此时此刻已容不得他们逃跑了,那青年长槊猛刺他心口,齐四虎举刀去隔,槊尖不碰刀头直接切向小腹,他正待刀杆下压,槊刃横向下滑,直直刺入他腹中,只感到一阵剧痛,连肠子带内脏都被槊尖绞了出来!他狂吼一声跌下马来,一命呜呼!侯老六一看齐四虎毙命,吓得是魂飞魄散,这年轻人招数并未见有多精奇,一是势大力猛,二是后发先至!周旋这半天,他见招拆招,往往是兵刃相碰必被他震飞。这一杆普普通通的马槊在他手中宛如神器,迅若蛟龙,神出鬼没,无人能够招架!侯老六再不敢恋战,策马向东狂奔,唯求逃出生天,但只觉后心一凉,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人掷出长槊,贯穿自己胸腹,他大叫一声,坠马而亡。

    这年轻人放眼望去,小小一片草坂坡,残肢断骸血肉横飞,他长叹一声,拍马来到张子明所在之处,下马将他抱起,撕下衣裳给他扎住断臂创口。又往西走了百十步,但见平坚紧紧抱住独孤清澜,昏死在地上。他扯下自己襕衫下摆,给平坚包裹住大腿伤口,正待查看清澜伤势,却见他慢慢睁开眼睛,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敢问英雄尊姓大名?”年轻人看着他苍白失血的脸庞,轻声答道:“我叫楚天阔,字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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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虎威打马狂奔,他也不寻路径,只是朝东北方向密林深处而行,凭他的嗅觉当然发现独孤石坚在后紧追,但却是丝毫不惧,一个落难的郡王公子,自小养尊处优,手无宰羊之力,能耐我何?

    跑了快一个时辰功夫,高虎威饥疲交加创口剧痛,在马上只感到天旋地转,于是跳下马来想歇息片刻,他四处张望想找条溪流喝水解渴,但此处乃是黄土塬坡,干旱异常,根本就没有河流。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咽了口口水,扭回头却猛然发现二百步之外独孤石坚坐在马上看着他拿着皮囊一边喝水一边吃着面饼。他心头顿时生起无名之火,翻身上马抽出宝剑向他冲去。石坚看他追来,拔转马头扭身就跑,两匹马体力相差甚大,根本就追不上。高虎威追了一阵无奈又掉头返身北行,却看到独孤石坚远远的又跟了上来,两人就这样猫捉老鼠一般在这苍莽大山中踟蹰前行,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是饥疲难耐,一个是水粮充沛。

    独孤石坚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杀父仇人逃脱生天,不管是追到天涯海角沙漠戈壁都要手刃仇雠!他看准了高虎威慌不择路负伤而逃,马匹上并无水囊干粮,自己却是休养了一日一夜,抢的这匹马上物资丰富。他心思灵动,知道和高虎威正面硬扛绝斗不过他,但远远跟着却是无妨,不信他水尽粮绝能在这荒山野岭中躲藏到什么时候!独孤石坚此时此刻眼前浮现出父亲独孤一灭在王府书斋中教导他孙子兵法的场景,“孙子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两人一前一后在大山中又走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一个乱石岗上,高虎威体力透支已达极限,终于是支撑不住,窟嗵一声掉下马来,趴在地上人事不知。独孤石坚远远瞧见,疑似有诈并未上前,他等了足足两刻钟,见高虎威纹丝未动,于是跳下马来,摘下一把横刀系在腰上,手中拿着长槊,慢慢走了过去。此时已至申时一刻,朔风凛冽,草木萧索,独孤石坚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这一百多步走了足足有一刻钟,离高虎威还有五步时,他停下脚步,双手握住槊杆鼓足勇气便欲刺下,但从小到大别说杀人连只鸡都没有宰过,此刻即使面对杀父仇人,石坚仍然是手抖心跳难以下手!他沉默了片刻,父亲在书斋中慈祥的笑容和插在旗杆尖端上的头胪交替在他眼前呈现,独孤石坚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了一声,举槊刺了下去!

    就在槊尖刺入背脊的瞬间,高虎威突然向旁边翻身躲开,长槊深深的刺入黄土之中,他仰卧地上双眼定定的注视着石坚含泪的两眸,“啪”的一把抓住槊杆,左手宝刀挥出,划向独孤石坚的双膝,这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幸亏石坚一直神经紧绷高度警惕,见势不妙连忙弃槊不要,向后一个跟头“骨碌碌”翻滚躲开刀刃。

    他翻身爬起头也不抬就向回跑,高虎威抓紧槊杆起身想追,但是他为了诱骗石坚在阴潮的黄土地上诈死一动不动趴了三刻多钟,浑身僵硬手脚麻痹,动作反应比平常慢了许多。独孤石坚得隙跑到了十余步之外,高虎威拔起长槊向他后心掷去,石坚用眼角余光看见他动作,连忙向右扑倒躲过这致命一击。此时高虎威已经提刀扑了过来,他连滚带爬向着马匹吃草方向逃命,高虎威顾不上捡拾长槊,咬着牙在后紧追。两人在巨石沟坎林木土堆中踉跄前行,独孤石坚连爬带滚挣扎逃命,高虎威武功卓绝怎奈这几日的拼杀已是伤痕累累气力耗尽。

    眼瞅着离那马儿越来越近,高虎威鼓足气力加大步伐,仿佛已经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独孤石坚一看上马逃生已来不及,他牙一咬心一横,抽出横刀一刀砍在马股上,那马儿负痛撒蹄狂奔,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莽莽山林中。眼见到手的清水和干粮随马而逝,高虎威髯发虬张,仰天长啸,怒喝到:“你不让我生,那我就饮你血解渴,啖你肉充饥!独孤小子,纳命来!”手中寒冰雁翎刀迎风舞动向独孤石坚砍去,石坚双手紧握横刀,拼尽全力隔挡,烈烈山风中但闻“叮当”声响,火花迸溅,横刀竟然挡住了雁翎刀!石坚信心大增,发力推开对方刀刃,随即握刀横劈对方头颈。

    高虎威经过了刚刚的奔跑追逐,体力大为消耗,失去水粮又对精神意志打击甚大,所以战力大减,是以独孤石坚竟和他“乒乒乓乓”的斗了个不相上下。十余招过后,高虎威一刀划伤了石坚左臂,石坚趁机砍中了他的右腿,鲜血在寒风中飞舞,空气中弥漫,天空中两只秃鹫在斜阳下展翼盘旋,正在等待败者的倒下,成就自己的一顿美餐!

    高虎威腿上血流不止,腾跃不便,两手握刀直刺对手胸膛,石坚脚步右转避开刀锋,横刀斜砍他肋下。不料高虎威却不闪躲,反而张开右臂将身体靠了上来,由于距离贴近,他的腰部可以说向刀刃送了过去,石坚反而力量没有发出,眼见横刀砍碎了他明光甲的护腰,但革带中却赫然斜插了一柄鄣刀,此刻鲨鱼皮刀鞘和精铜鎏金的鞘口恰恰挡住了石坚横刀的刀刃,高虎威左手松开扔掉钢刀从后面牢牢抓住石坚的脖颈,右手抽出鄣刀,一刀插进了独孤石坚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