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登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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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登徒子

    时间过了一天。

    到了第二天中午,罗德曼还在挂念公主的病情,却始终未见宁儿来过。

    此时他手头的事情刚刚处理完毕,达摩和追禅两个外出办事未归。罗德曼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舒展一下身体,出门径往公主处走去。

    公主的小院里还和上次一样宁静,只有树上几只不知什么名的鸟在啾啾鸣叫,愈发显得小院寂寞。

    罗德曼循着碎石铺成的小径一路往里走,却始终未见到宁儿身影。

    “宁儿,宁儿……”

    他一路轻呼着宁儿的名字,只是没有人回应。罗德曼只好自己打起帘栊,推门而入。

    地上的织机和纺车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在原地,他侧身绕行其间,踅到了里间门口,只见公主一人独自睡卧在床榻上,宁儿却不在房间里。

    他轻轻蹑行几步来到床前,注目观察公主的脸色,只见她面如红日似较昨日还要显得疲累,显然仍是烧还没退的症候。

    罗德曼拾起她露在被角外的手轻轻一握,发现果然烫得厉害。左右看看,屋里其实很是简陋,用家徒四壁几个字来形容也毫不过分。

    他在墙角处寻见一个木制的盆架,上面有平日里所用的洗漱用品。

    罗德曼过去拿起水盆,来到外面的客厅里,摸摸桌上的小茶壶,发现里面的水早已凉了。

    于是来到院子里,踅摸着西边的耳房上有一节烟囱,看起来像是厨房,于是便走了进去。

    里面的大茶壶正在灶上呜呜吐着白气,壶盖一掀一掀的像一只正在舞蹈的麻雀。看来宁儿刚才还在。

    罗德曼急忙从灶台上提起茶壶,心里埋怨宁儿那丫头也太粗心大意,灶上还坐着壶就跑得人影也不见。

    他提着茶壶往盆里倾倒了少半盆热水,然后再掺进些凉水。手指试了试水温后又添了少许热水,这才出来重新返回到公主的房间里。

    盆架上整齐挂放着两块脸巾,虽然都已经十分陈旧,却洗得却极为干净,其中一块大概是因为时间更久的缘故吧,已经有些泛黄了。

    罗德曼不确定到底哪块属于公主,不过照常理公主应该用得比较好吧。于是扯过那块看上去稍好的脸巾扔进水盆里。

    ——管他呢,反正即便就是再邋遢的人也都爱用干净的。

    罗德曼端着水盆来到公主身旁,坐在榻旁将她的衣袖轻轻挽起。随后从被子里拖出她的双腿,解开袜绳、脱掉袜子,撸起裤腿直过膝盖,露出如藕般白皙的一截小腿,将毛巾拧成半干握在手里。

    记得自己小时候高烧不退,父母就常用这个办法帮他降温,要是再有点酒就更好了,按照一定比例和水调配起来,降温效果会更加明显。

    大概也是因为他自小就没生存在过于严苛的环境里,因此对于男女大防的观念,其实并无多少感同身受的敬畏。

    此时只不过是见到公主高烧不退,心中一点怜悯同情,让他很想帮助她快点降温退烧。至于别的什么影响之类,他真是没有太多想,纯是以一种担当的精神来看待和解决问题了。

    而公主大概也是因为得到了久违的凉爽,令她感到十分舒适,嘴里竟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不住叨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清的胡话。

    几次下来,罗德曼已是累得满头大汗,还在不停给她换水擦身。如此六七遍后,公主已经降下了体温,意识也渐渐醒转过来。

    她在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一个身影正在她身上不停忙碌,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罗德曼看她好似有些清醒过来,一边忙着继续给她擦腿,一边笑道:

    “你醒了?好……看来还是这老办法管用。没事了,我准保你明天就能好起来!”

    一句话似忽然戳中了公主脆弱的神经。

    只见她猛然睁开一双美丽杏眼,朝罗德曼使劲望了一眼,随后眨巴了眨巴眼睛,又看了看正抱在男人怀里的腿,尖叫一声:

    “啊——”

    歇斯底里的叫声如同一把尖刀将沉闷的空气划开,让这个原本静谧的下午陡然间变得气氛格外诡异。

    公主这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阵忙乱的连环腿就把罗德曼从床上踹到了地上,双手紧紧扯着被子将自己包裹成一团,蜷缩进床角里埋着头嘤嘤哭泣,表情更是委屈到了极点。

    “呜呜……登徒子!你怎敢如此轻薄于我?我,我……宁儿,宁儿!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让这个登徒子轻薄我?宁儿,你说话呀,你死哪去了?呜呜~”

    公主委屈的泪水倾盆而下,明显是以为刚才罗德曼对她做了许多不可描述之事。

    她此刻既抱怨宁儿把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丢在家里任人欺负,同时又多么渴望宁儿能马上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然对方一介男子,若还要对她动起手脚来,自己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而罗德曼此刻正被她踹的浑身酸疼躺在地上,掀翻的脸盆正好落在他大腿上,把裤子濡湿了一大片。

    “唉,这下可说不清了……”

    罗德曼无奈长叹口气,似乎早料到会好人没好报。不过看她此刻生龙活虎的模样,想必病已经好掉了一大半,心情倒也为此轻松不少。

    他掀开腿上的脸盆,撑着地艰难站起,一手扶着床柱,一手撑着腰道:

    “喂,你别狗咬吕洞宾好不好?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会委屈给你去擦脚?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罗德曼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四品大员,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给人去搓脚的地步……”

    “你……你还说!”

    罗德曼的话就像带刺的钩子落进公主的脑海里,让她一次次重温着自己被人欺负的场面和绝望。

    此刻她听罗德曼还在和自己说着那些没羞没臊的话,心里真是又羞又恼又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就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也早就绯红如同落日时候天空里的晚霞。

    可偏又不能在这上头去反驳他和制止他,生怕还会招来他更多的疯言疯语,心下真是又憋又气又无处诉说,因此只抱头哭个不停。

    见她不再说话了,罗德曼反而有点感觉不好意思。

    他本就是好男不跟女斗的性格,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眼见公主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他偏又无话可去安慰,于是挠着脑袋为彼此的尴尬解围道:

    “那个……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既然已经好了,我也就不打扰了。你……还是早点休息为好……另外我出来也久了,也该回去了。”

    见公主只顾哭不理她,罗德曼只好自嘲的讪笑几声,搓着手慢慢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