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侠客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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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审判

    张总管走得很快,不多久在郊外一所雄壮宅院前停住。门前站着两个精壮汉子,腰悬长剑。

    张总管跟两人说了句什么,随即朝四周望一眼,快步进入宅院之中。空东鹤立即施展“金龟隐身”越过院墙,进入宅内。

    此宅十分庞大,房屋层层叠叠,绵延数里。在庭院之间,许多大树耸立云端,郁郁葱葱。

    前院各个关隘处,均有一个紫衣精壮汉子。他们长剑出鞘,警惕地朝四周张望,自然是防止生人靠近。很明显,此宅非比寻常。

    事不宜迟,空东鹤从一棵树跃至另一棵树,紧跟不放。眨眼间,张总管已到后院。后院也有七八棵大树,枝叶繁茂。十多名紫衣精壮汉子手持长剑,把守出入口,戒备森严。

    此时微风阵阵,吹得树叶哗啦啦乱响,空东鹤趁机隐于一棵大树之间,朝庭院望去。

    正北大门前,有三个紫衣人,一个紫衣老头站中间。老头左边,是一位紫衣公子,腰悬金腰带;老头右边,是一位紫衣女子。

    空东鹤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那个老头,脸上三道明显剑伤,是贤公子的七叔。腰悬金腰带的紫衣公子是韦亭,紫衣女子却是贤公子的“十六夫人”。

    更奇怪的是,正北大门匾额写着“八卦连环金锁”几个金字。寻常人家匾额,一般写着“某某府”“某某山庄”,这“八卦连环金锁”是什么意思?

    空东鹤实在想不明白。这时,张总管走到七叔面前,微微躬身:“七叔,我来迟一步!”七叔摆摆手,没有说话。

    张总管退至韦亭一侧,垂手而立,肃穆无声。七叔猛地拍拍手,大吼一声:“时辰已到,给我拖出来!”

    附近七八个精壮汉子听了,立即跑入七叔身后大门之中。很快,三个人被拖了出来,像死猪一般:

    五花大绑的贤公子;

    五花大绑的诸葛乾和窦老板。

    三个人并排站在七叔对面。五个精壮汉子架住背后,防止他们企图逃跑或者逃跑未遂。

    七叔看着贤公子三人,恍若观赏三只刚刚捕获的猴子。突然,他仰天大笑,地动山摇。正当他笑到极致,猛地弯腰咳嗽起来。

    韦亭立即轻捶他的背:“爹……”

    七叔咳嗽出血,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他艰难直腰:“时辰到,行刑!”

    行刑,莫非要问斩?顿时,树上的空东鹤吓得脚底板抽筋,准备镖出竹叶解救。不料,庭院中并没有刀斧手走出。看来,并非杀头。

    只见张总管从一个精壮汉子手中接过一面铜镜,缓缓走到贤公子面前。他把铜镜举到贤公子脸前,却不说话。

    贤公子看着张总管,猛地“呸”他一口痰。张总管甩甩头,也不知有没有甩掉脸上的痰。但是,张总管没有呸痰回敬。

    七叔幽幽地问:“贤侄,二十五年不见,你想叔叔了吗?”

    贤公子嘴角冷笑:“七叔,我天天想,想的睡不着吃不下!”

    七叔点点头:“这就对了。一个人做了坏事,自然睡不着吃不下。你仔细看看镜中的你,如果你能看出自己的过错,可免一死!”

    贤公子仰头看天:“我没有错!”

    七叔一声狂笑:“哈哈……如此看来,你记性不好。我讨厌记性不好的人,给我捶三大板!”

    一个精壮汉子立即把贤公子放倒,让他趴在地上。另一个精壮汉子,高高举起旧船桨,朝贤公子之臀狠抽三大板。

    顿时,贤公子疼得哎呀掀天。这不怪他是个怂包,他的臀原本箭伤未愈,如今遭受船桨重捶,必定稀巴烂。他喊疼也是人之常情。

    张总管把铜镜举到贤公子脸前,让他再看。

    贤公子果真朝镜中看去。他看见,自己趴在地上,一个精壮汉子高举船桨准备再次抽他。刹那间,他心中已有良策:服软!

    七叔幽幽地问:“贤侄,你知错了吗?”

    贤公子说:“七叔,我错了,大错特错。当年,我不应该带着十个杀手,抢走你的藏宝图。”

    七叔立即摇头,似乎不满意:“嗯,你说的是实话。我讨厌说实话的人,给我捶三大板!”

    那个行刑的精壮汉子,又举起船桨,重捶贤公子之臀三大板。不出意外,贤公子又一阵哀嚎。

    贤公子的哀嚎声十分凄惨,七叔比较满意。他说:“江湖传言,你抢到藏宝图之后,带着妻儿去野狼城寻宝。路上被人打劫,夫人死了,儿子下落不明。到了野狼城,一直没有找到宝藏。这是真的吗?”

    贤公子点点头:“嗯!”

    七叔仰天大笑:“有藏宝图却找不到宝藏,真是愚蠢至极。我讨厌愚蠢之人,给我捶三大板!”

    连续三声“啪”,贤公子又挨了三船桨。照这样打下去,他下半辈子,只能趴着了。可是,他有话要说:“七叔,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我罪有应得。可是,今天这一切过于突然,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您是怎么做到的?”

    七叔掩饰不住满脸得意:“很简单,我用二十五年时间专心做一件事,那就是找你复仇。你苦心经营拜金楼这么多年,拜金楼府库所有金银珠宝,我已运到西域。你忙了几十年,到头一场空,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贤公子听了,浑身一颤,差点气绝身亡。他“一言九鼎”的好名声恍如城墙,银子是墙砖。没有砖,砌什么墙?只能砌猪圈!

    心如刀割好一阵,贤公子才说:“很奇怪,拜金楼府库十分隐秘,您是如何找到的?”

    “的确十分隐秘,我找了好几年。直到最近,牡丹两姐妹投靠我,我才找到府库!”

    贤公子长叹一口气:“七叔,你赢了,我被你彻底打败!”

    七叔不敢苟同:“人都是被自己打败的,打败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连这个简单道理都不懂,真是糊涂至极。我讨厌糊涂之人,给我捶三大板!”

    又是三大板,贤公子这次没出声。

    七叔抬头看天,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抓紧办事,之后还要赶路。西域很远呢,我真不想去。可是,方圆十里的大宅子已经盖好,财宝堆满墙角,不去实在可惜!”他说完拍拍手。

    诸葛乾和窦老板被按下去,跪在七叔面前。七叔根本不看他们,问:“你们知错吗?”

    (窦老板)“我……不该私吞韦亭的珠宝!”

    (诸葛乾)“我……我也一样!”

    七叔“嗯”了一声:“一箱珠宝是小事,我不屑打你们!”

    顿时,诸葛乾和窦老板,谢天谢地谢七叔。

    七叔伸手止住两人废话,问:“‘八卦连环金锁阵’,你们听说过吗?”

    贤公子三人纷纷摇头,树上的空东鹤也摇头。

    七叔扭头指了指身后门匾,说:“后院总共六百六十六间铁房,依据奇门遁甲修建。每间铁房两扇铁门,生门和死门。生门通向出口,死门会让人离出口越来越远。一旦选错,你很难走出后院,也许永远走不出,这就是‘八卦连环金锁阵’!”

    七叔说完,拍拍手。

    四五个精壮汉子应一声,又把贤公子三人拖入七叔身后房中。片刻之后,精壮汉子们鱼贯退出,紧闭两扇大门。

    七叔抬头看天,领着众人去了。眨眼间,后院复归宁静。

    等七叔等人走远,空东鹤飞身跃下,来到“八卦连环金锁”匾额之下。他扫一眼匾额,看见“八卦连环金锁”这几个金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呸,呸,呸。

    连续三个“呸”,又是什么道理?

    空东鹤无暇多想,瞬间推门而入。屋内空空荡荡,正北一道门。空东鹤推开门,进入另一进房。此房也是空空荡荡,没有第二扇门,也不见贤公子三人身影。

    不过,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和敲打墙壁之声。

    空东鹤侧耳一听,发现声响从正北墙壁后面传出。他立即靠近北面墙壁,耳朵紧贴墙上,果然听见诸葛乾和窦老板一边哭一边砸墙。可是,墙壁虽然并不厚实,却是铁铸而成,仅靠一双肉手拍打无济于事。

    贤公子尾部疼得很,听到两人哀嚎吵闹,烦得要死:“你们再吵吵,我马上杀人灭口!”

    顿时,两人肃静。贤公子说:“我尾部浓疮被船桨打得稀巴烂,谁帮我吸出浓疮!”

    诸葛乾幽幽地说:“上官兄,拜金楼的银子被七叔取走,你也成了穷鬼。这个时候还想让人帮你吸出浓疮,莫非在做梦?”

    贤公子愣了片刻,说:“诸葛兄,你帮我吸出浓疮,那箱珠宝必定奉还!”

    诸葛乾立即靠近贤公子。浓疮水被他麻利吸出,接着“呸”一声,狠狠吐到地上。

    空东鹤听得心中发笑。他想再听一会儿,可是贤公子三人的动静渐渐远去。很显然,三人已经推开其中一扇门,闯入“八卦连环金锁阵”。

    正在这时,突然轰隆隆一阵响,接着“哐当”巨响,空东鹤身后那扇门立即合上,屋内顿时黑漆漆一片。

    空东鹤大吃一惊,立即晃亮火折,凑近门前观看。那扇门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四面光秃秃墙壁,都是铁铸。仔细看去,天花板和地板也是光秃秃,毫无缝隙,依然铁铸而成。

    刹那间,空东鹤十分慌张,不停哀叹“三大神功即将失传,实在可惜”。一句话,他将毙命于此。

    他哀叹一阵,突然想起大门匾额那三个“呸”字。于是,他猛地叉腰,“呸”天“呸”地“呸”铁壁。

    哟嘿,活该他命不该绝。一阵狂“呸”之后,北墙突然露出一扇门。空东鹤迅疾入内,门瞬间合上。

    这间房也是空空荡荡,墙壁亮着一盏油灯,东西两面各一扇铁门紧闭。不用说,这间房正是“八卦连环金锁阵”的第一间房。

    推开东门还是西门,均在一念之间。按照七叔的话,一旦错选死门,也许永远走不出后院。可是,两扇门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哪扇门是生门,哪扇门是死门。

    空东鹤只能冒险一试。他推开东面那扇门,进入另一间房。此房与前一间同样,墙上一盏油灯,也有两扇门。只不过两扇门,一扇在北,一扇在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想必“南方”很吉利,空东鹤一路推开南门。结果,顺利走出“八卦连环金锁阵”。可是,他没有看到贤公子等人。

    想必,他们依旧困在“八卦连环金锁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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