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是我利用了你，你肯定会对我生出怨气，但是我未没有想过要让你赔上性命，小玲的武功是山上年轻一辈中最好的，所以我就安排你住在她隔壁，在我认为方尽中会对你不利的这些日子里，我也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只是我也没想到，方尽中会在那时对你动手，如果你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就算证明了是方尽中害死的凤儿，我也定会深深自责。”张先生看周老天没有反应，又继续道：“其实我也不全是在利用你，在我看到你的天分还有勤奋之后，我就下定决心了要好好培养你，将来给你委以重任。”

    “师姐，知道这件事吗？”周老天问。

    “这件事只有我和李青山知情，其余的人一概不知。”张先生道。

    周老天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直接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张先生追上去问道。

    “去走走。”

    周老天心里堵得慌，张先生要将他当做诱饵，要将他置于险境，他都不会怨恨张先生，但张先生不该骗他。

    周老天从小就没有亲人，来到八卦山后，他才第一次体会到了亲情，除了张小玲，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张先生，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地去信任别人，也是他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

    好在，张小玲是真心对他，没有欺瞒他，否则，他都不知道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在离崖上坐了许久，周老天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回忆了一遍。

    他想回去，想离开这里，他是在这里过了一年的舒坦日子，但那是自己被张先生利用换来的，他现在离开了，就算是和八卦山两不相欠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从离崖上下去，不过，就算跳下去摔死了，周老天也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现在就很后悔，为什么上次不直接掉下去摔死算了。

    可是，一想到张小玲，周老天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至少应该笑呵呵地和她打个招呼再离开，免得让她担心。

    “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张小玲突然出现在周老天身后，把他吓得一跳。

    “师姐，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我来找你啊，怎么了，有心事，不开心？”张小玲道。

    周老天闷着没有说话。

    张小玲又道：“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不行吗？跑到这里来坐着，怎么，还想再跳一次崖？”

    “师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来这里坐坐。”

    周老天不想把张先生利用他的事告诉张小玲。

    “坐够了吗？师父找你有事，坐够了就赶紧到师父那里去。”张小玲道。

    “师姐，我......”周老天现在不想去见张先生。

    “我什么我，师父找你有事，你还在这里我我我的，赶快去！”张小玲吼道。

    被张小玲一吼，周老天立马爬了起来，虽然极不情愿，他还是乖乖去了张先生那里。

    “师父。”周老天低头喊道。

    短短两个字却是尽显他心中的怨气。

    “嗯。”张先生点点头，轻声细语地道：“我知道你还在埋怨我，我好好想了想，你埋怨我也是应该的，我确实是做得过分了些，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尽管跟我提。”

    “我不要什么补偿。”周老天道。

    “那你想要什么？”张先生问。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想，离开这里。”

    张先生吃惊地看了一眼周老天，又暗自思索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带你去看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再决定是走还是留吧。”

    说完张先生站起身，走上了侧边的楼梯，回过头来对周老天道：“你跟我上来。”

    周老天跟在张先生身后，顺着楼梯一直爬到顶上的阁楼，阁楼中央挂着一个硕大的铜钟，铜钟的下方有一道向下的楼梯，七拐八折地一直延伸至底下的一片黑暗之中。

    张先生从柱子上取下两支火把，递给周老天一支，然后就走下当中的那道楼梯。

    往下走了一段，光线已经变得非常暗，他们点燃了火把，继续往下走。

    没走多久，木质的楼梯就走到头了，木楼梯的下方是石梯，顺着石梯又往下走了一段距离，周老天才发现他们已经走进了一个山洞之中，里面或宽或窄，或平或险，有些地方的石梯是用条石堆砌而成的，有些地方则是直接在洞壁上凿出来的。

    虽然石梯偶尔会往上，但总体来说，周老天他们还是在往下走。

    走了许久，周老天忽然听到有水声，又走了一会儿，水声越来越大，洞内忽然也变得宽敞无比。

    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周老天看到前方好像是一片平地，在平地上还摆的有两个像是大香鼎一样的东西，走近了之后，周老天才敢确定，那就是和外面广场上一样的大香鼎，只不过外面广场上的是倒放的，这里的是正着放的。

    “就是这里了。”

    说完张先生举着火把踏上香鼎，然后又从香鼎上跳到洞内石壁上，将石壁上的油灯依次点燃，洞内霎时变得明亮起来。

    一个高几丈的石像赫然出现在周老天眼前，这石像应该是将就洞内的地势凿出来的，除了头部有很明显的雕琢痕迹，它的身体部位几乎是与洞壁融为了一体。

    虽然这石像雕琢得有些粗犷，但它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只见他浓眉长髯，双目微睁，似乎在俯视着身下的一切。

    周老天顺着石像的目光向周围看去，发现他所身处的平地上，放了不止两个大香鼎，而是放了八个，将平地围出一个八卦的形状。

    “这是什么地方？”周老天问张先生。

    “这里是祭奠我大褚先祖的地方。”说着张先生的目光看向石像，“这人就是我大褚国的开国先祖，褚始帝。”

    “大褚国？”周老天听张晏说起过大褚，“大褚不是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