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不重要的事
在南柯等人开始冲锋时,莱卓斯和卡莉斯塔慢了一拍。
他们毕竟跟前面那些人接触才没多久,人生轨迹也大相径庭,所以很难去理解南柯和弗拉基米尔小动作里面的默契。
而在意识到自己两人已经慢了一拍后,他们没有着急着跟上去,而是干脆停了下来,就这么站在了外围。
莱卓斯鼓起了勇气,拉住了卡莉斯塔的手。
手感有些冰凉,但在炙热心情的熏陶下,似乎又有了温度。
“再等等?”
莱卓斯期盼地看着卡莉斯塔。
“好,不急这一下。”
卡莉斯塔轻轻低下头颅,主动往莱卓斯身边站了一下。
而后憋了半天,没了其他动静......
相较于战场那边弗耶戈的开场表演,他们这里的插曲显得有些寡淡了。
但这种寡淡是对于外人而言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几乎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时刻。
两个人,不,两个鬼就这么在战场后方,陷入了一种默契的沉默中。
战场的喧嚣伴随着黑雾卷动传到了他们这里,熟悉的氛围似乎将他们都带回到了曾经的岁月。
那时,她还是将军,而他是她手底下的首席剑士。
那时,她每次出征,他都会骑着马陪在她身边。
那时,每一个难熬的夜晚,他们都会在内心默默地思念起彼此;
而现在,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现在,她不再是将军,而他也不再是她手底下的剑士;
现在,她不需要再出征,而他也不需要在保持距离;
现在,已经没有了黑夜和白天的区别,而他们也不需要再互相思念彼此......
莱卓斯再次鼓起勇气,他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卡莉斯塔没有躲开也没有迎合,而是就这么看着对方。
看着看着......
两个人忽然一起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再去亲吻了。
高阶恶灵虽然还维持着人形,但他们的形态是由灵魂力量强行‘塑造出来的。
灵魂和灵魂的接触,确实很亲密,但那算亲吻么?
“......”
莱卓斯笑着笑着,忽然有些想哭。
这位历经过无数次死亡的战士,在此时感觉到了一阵绝望袭来。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但这时,一根冰凉的手指贴住了他的盔甲,“这些重要么?”
“重要么?”莱卓斯下意识地反问。
“我觉得不重要。”卡莉斯塔说的很坚决。
莱卓斯先是沉默了一下,而后重新笑了起来,用一如既往的妥协语气道:“你觉得不重要,那它就不重要。”
......
气氛重新开始融洽。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
就在两个人都沉浸在这种默契中时,弗耶戈的话清晰地传达到了卡莉斯塔和莱卓斯的耳朵里。
他们之间几乎相隔了半个战场,但黑雾可以是弗耶戈的眼眸,也可以是弗耶戈的传话筒。
听着熟悉的口吻以及熟悉的命令,莱卓斯愣了一下,而后扭过头看向卡莉斯塔。
后者的眼神回视了一下,没有言语,但这一眸回视就足以媲美几百字的话术。
“该我们了。”
莱卓斯努力让自己的灵魂波动显得更加和煦。
“你还有什么要说得么?”卡莉斯塔问道。
莱卓斯低下头又抬起头,竟然从盔甲缝隙里掏出了一根项链,“还记得它么?”
卡莉斯塔的眼眸里闪动着项链的影子,“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在所有成为恶灵的记忆里,她最无法面对的,就是一次又一次杀死莱卓斯的场景......
“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愿意嫁给我么?”
“......”卡莉斯塔伸手接过了项链,将其佩戴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缓缓道:“愿意。”
话音落下,两个‘人再次相视一笑,而后同时转身朝向了弗耶戈的方向,行了一个十分古老的礼仪,“遵从您的旨意,国王大人......”
黑雾在此时对他们进行了再次加持。
浓郁的黑雾像是不要钱一样涌入了他们的体内。
弗耶戈生前和死后在‘后勤补给方面确实没有吝啬过,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国王,但在历代昏君里他也排不上号。
卡莉斯塔和莱卓斯在受到加持后,身体明显变得更加凝实了许多。
他们携手穿过了茂凯的部下的荆棘丛林,而后又越过了那些低阶恶灵们的干扰线。
在弗耶戈的意志以及茂凯的容许下,他们仿佛成为了战场的第三者。
没有哪一方会对他们出手,而他们也‘遵循着弗耶戈的旨意,径直走向了弗拉基米尔的方向。
但似乎是因为弗拉基米尔的踪迹太过于飘忽,以至于他们也不得不再途中不断变幻方向,一直到前方的路上出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时间让你们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么?”
弗耶戈的质问在此时响起。
但他的训斥并不是因为卡莉斯塔和莱卓斯的效率,而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打断了他跟伊苏尔德的相处。
这位国王的脑子似乎还在重新加载的过程中,‘伊苏尔德灵魂碎片的出现刺痛了他内心最脆弱的那一块位置。
南柯最初的想法是以伊苏尔德碎片作为要挟,但弗耶戈的表现让他明白了,把‘伊苏尔德交给他,才是最好的击败弗耶戈的方式......
卡莉斯塔看着自己的亲人以及国王,眼神闪动了一下,“弗耶戈,你知道什么才是爱情么?”
弗耶戈低沉的声音响起,“爱是最深沉的罪孽!”
“你对爱的理解注定了这场悲剧......”卡莉斯塔同情地看向了‘伊苏尔德,但还没等她说其他的话,被激怒的弗耶戈已经抬起头看向了她。
“你想对我说什么?自她离去,我早已心如槁木。
就算背负着最深沉的罪孽,但我不后悔。
任何代价,一概不论。一切暴行,但求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