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相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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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有帕子吗?

    时卿道:“那我先回去了。”

    言澹说道:“你就不想问问你解决完绑匪一事后,圣上对你的赏赐吗?”

    时卿挑眉露出一个乖巧可爱的笑容,坐直了身子,眼睛含着明亮的光凝视言澹,道:“言大人,圣上赏赐了什么了?”

    言澹嘴角挂起一抹笑,道:“圣上说你这次做得很好…”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时卿扬眉,旋即邹起了眉头,感觉到一股不详的预感,摆摆手连声道:“先不要说,先不要说。”

    言澹安静的看着她,嘴角带着淡然的微笑。

    时卿深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说吧。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能接受。”

    言澹轻咳嗽了两声,道:“是一个好消息加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你得到黄金五百两,坏消息就是你要去往李呈的府中替他治治不想活的病。”

    时卿道:“治病不是坏消息,治病本来就是我向圣上提的。”

    言澹一脸惊讶道:“你提这个做什么?”

    时卿笑道:“我提是因为我要对十皇子殿下进行报复,他对我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在他府中待着的日子里,让他对我的印象扭转。”

    言澹眼神深深怀疑地看着时卿,道:“你知道孟和他的关系很不错的,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你待的短短时日能比得上他们两个十几年玩到大的交情。”

    “比不上就硬比,总归得要试试的。”时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道:“毕竟他是皇子,我除了和他交好以外,也不想和他继续有仇怨下去了,这样对我只会有害无益。”

    言澹道:“你在讨好他的同时…”

    “我不是讨好他,只是不想多那么多的仇敌。”

    时卿说着眼眉一挑,道:“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十皇子殿下的地位了吧,其中也包括我们的七皇子李善吧?”

    言澹点了下头。

    时卿起身行了一个礼,“我带着衙役去街上看看。”

    言澹道:“出门在外小心。”

    时卿看了一眼被烧毁的房屋,道:“说得这里已经像是我的家了。”

    言澹笑道:“你可以把官府当做你的家,只要你犯了点事,牢房是可以替你遮风挡雨的。”

    时卿抿了下嘴,道:“确实不错,还可以省了房钱。”

    说罢,她踏步离开一半,刚好遇到从远处走过来的宁古。

    宁古带着一群衙役端着饭菜走到他面前停下。

    他神情不好看,道:“就这样说完了?不留下尝尝官府里的大厨手艺。”

    “有机会一定要品尝大厨的手艺的。”时卿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宁古透过漂浮在空中的细微点点浮尘,看着远去的纤细背影,眼神幽深放大声音道:“一路小心,别再添乱了。”

    时卿没有听到,她已经走远了。

    她在公堂后面衙役值守的屋子挑了两名衙役陪着她去到大街上。

    她来到药铺抓了些药想制作一些防身的药的时候,一锭银子出现在掌柜的桌面上,语气不善道:“我旁边这位沈姑娘抓的药我全要了。”

    时卿扬眉一挑,神色含起古怪的笑意凝视着发出不善要找事预警的李呈。

    李呈脸色沉重看着时卿,道:“沈姑娘抱歉啊!我得拿走你的药了。”

    “十皇子殿下你的药需要我派小童帮你拿着吗?”药铺掌柜笑得一脸很和蔼可亲。

    时卿看了一眼脸上也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她看着李呈,一脸含笑不语。

    李呈拿过药包,脸色不好看,道:“药不用送到我府上,你的跑路小童也没有办法替你送药到别人的府上吧?”

    药铺掌柜闻言一脸抱歉对着时卿,弯腰道:“沈姑娘我们药铺已经没有你要找的药了,不能做沈姑娘您的生意了。”

    时卿神色淡淡看了一眼掌柜,露出理解的笑容,道:“我明白。”

    “既然这药铺中已经没有你想抓的药了,你是不是想要等在药铺中等着你的药。”李呈冷声道。

    “我到别家药铺买就好了。”时卿笑着回答。

    “别家药铺也不会有你想要抓的药。”李呈依旧冷着声音道。

    时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转过身出了门,李呈坐上了马车跟着,每到一处地方时卿就点了名贵的药材,李呈听了之后邹着眉头让自家下人把药买下了。

    时卿连走三个药铺点药都被李呈用了银子买下了她所需要的药材,然后李呈邹着眉头一脸牙痛,掀开帘子对着走出药铺的时卿,道:“不如我送沈姑娘…”

    时卿在他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就微微点了下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踩着十皇子下人的背上了马车。

    时卿在车厢里端端正正坐好。

    李呈脸上带着忧郁的表情看着时卿,道:“你故意的吧?刚刚你所要的药材是你不想要的药材,只是想让我破费。”

    时卿道:“十皇子应该是一早就察觉到的了吧?”

    李呈冷笑了一声,脸上的忧郁变成了丝丝恶毒,道:“你该拿着你的银子买下我刚刚所买下的药材,而是还得出十倍的价钱。”

    “为什么?”时卿声音淡淡的问。

    李呈扬声道:“此刻你在我的马车里…”

    话音未落,簪子先行。

    李呈看着顶着自己脖子的玲花簪,道:“我说你也太着急了吧?”

    时卿道:“你不是想要威胁我吗?”

    李呈道:“你的胆子啊!我一向知道是很大的。”

    他说完,脸上挂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道:“我不怕,因为我本来就是想死的。”

    时卿扬起笑容看着李呈,“所以你打算诬陷我了?”

    李呈眼中闪过一丝忧思,道:“你怎么知道?”

    时卿眼中含着笑意,道:“十皇子殿下你的好兄弟还在牢里待着呢,按你的性格是会去救你的好兄弟,不会来找我要求找死的。”

    李呈眼中含着狡猾的光,道:“你说得没有错,我就是故意来诬陷你的,簪子你已经拿了出来了,簪子一旦沾了我的血你就会百口莫辩。”

    说完,他扬起脖子要往时卿手中的簪子顶头而去,时卿收回了手,李呈握住了时卿的手,时卿放开了簪子,簪子掉落在在马车的铺着的地毯上,发出一记轻闷声。

    时卿笑道:“我都已经放手了,你还不放手?”

    李呈拿起簪子往自己脖子划了一道,冷声吐槽道:“你蠢啊!”

    时卿冷笑了一声。

    李呈张了张嘴正要喊人进来,时卿把李呈打晕了在地。

    “打你就打你,伤你就伤你,我现在可是有圣旨在身要对你治病,现在所为也是为了治你的病。”

    时卿幽声眼中散出不赞同的目光,道:“出门前也不打听好情况,现在的我是你诬陷不了的。”

    说完,马车停下,马夫掀开帘子带着怒火盯着时卿。

    时卿笑道:“给我赶马车回十皇子府。”

    马夫闻言神色不善道:“我得等殿下醒来听他的命令。”

    “你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法子让他晕倒的吗?”

    时卿一脸提醒道:“你就不怕因为你的不听命令而让你家殿下失去了生命。”

    马夫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放下帘子把马车驾回十皇子府。

    时卿下了车让十皇子府的下人们把李呈送进屋里休息,自己则转身让管家带着自己去挑屋子。

    马夫听到了她要去挑屋子的话,满脸怒火盯着时卿,道:“沈姑娘居然撒谎骗我一个马夫,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撒谎骗一个弱小的人。

    时卿淡淡的看着马夫,夸道:“是你的驾车技术太好了,让我现在还有时间挑屋子,等过了时间,你家殿下指不定醒不过来了。”

    马夫一愣。

    管家闻言冷笑一声,开口道:“你现在应该去治我们家殿下的伤口。”

    时卿摇摇头,道:“你这句话说得会让不知道我们关系的人误会的。我和你们是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永远都不可能。”

    说完,她邹着眉头道:“现在你们就带着我去挑屋子吧,等时间过去了,你家殿下的伤口处理得不好会让他…”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管家怒气冲冲拔出一把刀对着时卿的脖子,道:“你伤害殿下,我现在就让你死。”

    时卿道:“我居然敢来这里就有敢来这里的本事。”

    她拿出皇帝所给的令牌,管家看到令牌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李呈看到令牌还敢动手是因为他本来就有寻死的想法,但管家是一定不想死的。

    他握着刀的手颤抖着,眼中透露出恐惧看了时卿半响,然后收回了刀,用着一副虚弱害怕的模样深吸一口气。

    时卿道:“现在你应该命人好生招待我了。”

    管家一脸勉强坚定,道:“我来招待你就好了。”

    说罢,他让人去请大夫去看李呈,自己带着时卿去挑屋子。

    雅致的屋内一片安静,摆在紫檀桌上的香炉燃起笔直的烟气。

    时卿坐上了紫檀桌,双腿晃了几下,一脸调皮中含着危险的意味看着管家。

    管家一脸虚弱无力地站在她对面,眼神时不时打量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便开始垂头丧气。

    时卿扬声问道:“管家你叫什么名字?”

    管家深深呼吸一口气,道:“小人的名字就叫明换。”

    时卿道:“明换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殿下起的。”管家道。

    时卿眼神略微带着思索看着管家。

    管家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对着时卿行了一个跪拜礼,时卿让开了身子,管家呆呆看着紫檀桌。

    时卿站在紫檀桌远处打开窗户,道:“你不必跪我,也不必对我跪地道歉,我明白你们做下人的苦楚,从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管家松了一口气,正对着时卿跪着。

    时卿很是无奈开口道:“我说了不要跪了,起来。”

    管家犹豫地站起身。

    时卿道:“这间屋子给我留着,过几天我会来这间屋子的,对了,记得要给屋子上把锁,锁好门。”

    管家点点头,脸上虽然有不解但也没有问什么。

    时卿拿着十皇子出钱买的药,走出了十皇子慢悠悠走回官府门口。

    官府门口出现一个熟识的人影,时卿停下脚步眼神深深看了一眼,喊道:“站住。”

    进戌停下了脚步留在原地半响,才转过身脚步沉重走到时卿面前。

    时卿眼眸闪过一道沉稳的光,严肃的看着进戌,道:“我觉得你这个人好眼熟,你进来让我多瞧瞧,我要想起你是谁?”

    进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时卿。

    时卿无所谓笑了一下,问道:“你不敢?”

    进戌摇摇头。

    “进来吧,只要你不脑子有问题说错了话,或者干了什么得罪我的事情我一定会保你安全出来的。”时卿边进官府门口,边开口道。

    进戌犹犹豫豫走进了官府,跟着时卿充满欢快的脚步来到她暂住的屋子。

    时卿让跟着她的两个衙役去忙其他事后,就支着下颌,眼神略微带着些许思索凝视进戌。

    进戌看着时卿半响,见她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指了自己的脑袋,道:“你脑子不会又有事了吧?”

    时卿摇摇头。

    进戌道:“我在官府门口见到你留下的印记,知道你要在官府暂住,也进不来这里,也不知道到哪里找你,只能在这里等着你。”

    时卿问道:“昨天晚上你是怎么逃生的。”

    “昨天我得到你想要见我一面的消息后就待在我们约定好的地方等你,等了一个晚上才回去,才发现出了事。”进戌说完狠握了一下拳头,深吸一口气道。

    时卿沉重道:“现在你安全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进戌愣了一下,小心翼翼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你不和我一起救师父和同伴吗?”

    时卿叹了口气,凝视着进戌充满疑惑的双眼,道:“我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失去了记忆,我和他们没有感情。”

    她说到这里用着抱歉的语气道:“既然没有感情,我不会拿我的生命去救他们。”

    进戌咬了一下牙,眼中含起了不解委屈的泪花,道:“师父可是将你从小养到大。”

    时卿看了一眼他眼中的泪花,道:“师兄你有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