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十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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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石三鸟

    昆塔暴跳如雷。他没有想到安可儿这么快就被警方发现并被救出。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行动非常隐秘,并且也没有像其他绑匪那样与被绑架人的家属联系索要赎金,而且带着安可儿不断变换居住场所,警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绑架安可儿,目的只不过是将他赶出抢占的地盘,就是把他弄死,对李蒂安,甚至对康奈莉的打击都不能说是很大。当绑架成功之时,昆塔曾当着安可儿的面得意地说出足以震慑安可儿的话,那时昆塔以为反正安可儿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根本有些无视他的存在,现在,如果安可儿将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告诉康奈莉,下一步计划就将落空。

    安可儿在被绑架期间并未受到肉体虐待,但是他在此事上却很感激康奈莉。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皮带信号”的奥秘,但他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康奈莉通过警方将她解救了出来。他的地下情人太多了,从来只把康奈莉当作可栖息的枝,而并非自己欣赏的“花”。

    被解救出来,到警局做完笔录,他便悻悻地回家。

    但是到了家门口,他却叫不开门。门里是康奈莉,门外是他,门外的他像只乞怜的狗,门内的康奈莉却像一只咆哮的母狮。

    “莉莉、莉莉,我回来了,开门,快开门!”

    “你还有脸回来,这还是你的家吗?”

    “看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不是我的家!”

    “家有什么好,哪比得上‘花府玉园’?哪比得上可以有‘湄汤’自由自在一起泡在汤池肉林!”

    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绑架自己的人警方肯定是抓到了。但也不一定非得是警方告诉她的。美国什么都好,就是他妈的媒体报纸不好,芝麻大点的窟窿能给捅出斗大的风。

    “你别听谣言。”

    “我说什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就露出了狐狸尾巴,还敢说是谣言,还敢不承认!”

    “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进门你再说好不好,我还有要紧的话要告诉你,你快让我进去,别让人家笑话。”

    “你还知道怕人家笑话呀,你干的那些个缺德事就不怕啦。你快走,快滚,家里没有你待的地方!”

    “你……”

    “你什么你,你还想像从前那样抢白我不成?告诉你,我受够了,我已经受够了,实话对你说,要不是父亲每次劝我,我早就赶走你了。后来我跟你在一起,简直不是为了我,为了我自己,全是为了父亲,为了你们男人的面子!现在,他死了,你不是想自由吗,你现在可以自由了,我也可以自由了!”

    “你这是‘艾的美敦’最后通牒?”

    “随你怎么想吧!”

    没有进得去家门的安可儿在外“流浪”了两天。除了去找原来的狐朋狗友,意外的,刚迪·马乔里来找过自己,一起到酒吧喝酒。虽然,安可儿心里对康奈莉五味杂陈,也恨恨的,但是,他还是想给康奈莉打个电话。

    “莉莉。”

    “别那么肉麻,你还活着哪。”

    “看你,几天了,火气还没有消。”

    “我不会听你再来甜言蜜语了,每次都是这样,我已经听得够了。”

    “我回家真的有要紧话对你说,在外或者打电话真的不方便说。”

    “你干的事都需要瞒人是不是,我可不能再给你提供这样的机会。”

    “刚迪·马乔里刚才找过我……”

    “好呀,你看看你交往的人,男人不阴不阳,女人不三不四,又多了一个臭朋友不是,又一只苍蝇叮上了你这个臭鸡蛋不是?”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还没有等安可儿说完,“啪”,那边电话就挂断了。

    胡安·马乔里为了追求乌奇诺·娜莲,竟然从父亲刚迪·马乔里的保险箱内偷取了羊皮卷“羊皮十诫”,但是,当时乌奇诺·娜莲对李蒂安表示出了“爱意”,走“曲线救国”的路线将“羊皮十诫”交到了李蒂安的父亲李吉特的手上。李吉特死后,“羊皮十诫”在“我们的荣誉”中公开出现,李蒂安还把他拿到全美委员会上去作为控诉乌奇诺与安蒂略家族的证据。这让刚迪·马乔里家族知晓了胡安·马乔里成了他的父亲刚迪·马乔里与整个家族的“叛徒”、“孽障”,等于是他自己生生把他的父亲气死了。刚迪·马乔里家族从此四分五裂,每况愈下,胡安·马乔里也被逐出了家族。

    胡安·马乔里深恨李蒂安占据了娜莲之心,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寻机报复。但是,现在的他,失去了家族的支持,毫无力量。犹如丧家之犬的胡安·马乔里只得投靠从前是父亲的徒弟,后来自己壮大起来单成立家族的安蒂略家族,现在不得不屈就于安蒂略家族的新首领昆塔手下。“我们的荣誉”虽然十分重视家族血缘关系,“教父”的地位一般传给自己的亲属,但也需接任者能干服众,更不要说家族已灭或走向衰落,也更不用提还是投靠其他家族的人了,你就是苟延残喘也必须要为家族做出某种“贡献”。现在,摇尾乞怜的胡安·马乔里千方百计想要赢得主子的青睐,以便报复打击李蒂安。他自知无法直接对李蒂安动手,便给昆塔出了一条“一石三鸟”的毒计:毁迹康奈莉,打击李蒂安、拉拢控制安可儿。

    胡安·马乔里给昆塔献上毒计之后,请安可儿在酒吧喝酒。

    正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安可儿接到胡安·马乔里邀请他到酒吧喝酒的电话后,颇有点受宠若惊,虽然胡安·马乔里已成了“破落户”,但他毕竟曾是“我们的荣誉”的奠基人皮萨·马乔里的孙子,“业内老大”刚迪·马乔里的儿子,在安可儿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只不过是业内的“外姓人”,要不康奈里敢对自己这个样子?

    安可儿的心里正乱糟糟的,还好,这家酒吧还算清静,不那么乱糟糟的。几杯酒下肚,安可儿就像他乡遇故知,久别逢亲人一样向胡安·马乔里诉起苦来。

    这正中下怀。胡安·马乔里请安可儿喝酒的目的,一是试探他是否还记得昆塔说的那句要紧的话,是不是已经告诉了康奈莉或者其他人;二是拉拢他,套取康奈莉的情况,比如说常去哪,有什么朋友等,也看他肯不肯说。

    胡安·马乔里装作十分同情安可儿最近的遭遇。

    “唉,你是知道的,我也是不得已投奔了安蒂略家族。安蒂略在的时候还好,换了朗坤与昆塔两兄弟,日子就差多了。尤其是昆塔,他算什么,搁从前我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对我怎样就不说了,他怎么能出此下策,竟对同行朋友下手,下手囚禁你,唉,他瞒着我,我要是早知道,一定会劝他放手,他不听,我就提醒你,唉!”

    “那家伙,那家伙就不提了,不就是怕我与他竞争吗,你倒是说呀,好说好商量,我干,也不是为我干,还不是先为李吉特,后为李蒂安这个屁事不懂的毛小子作嫁衣裳,我能得到什么,你非得让我退,提出让我能接受的合适的条件来,我们私下里商量好了,就退呗,弄得他妈的跟绑票似的,谁都下不来台!”

    “你真是受苦了。”

    “受苦倒没有,他昆塔敢把我怎样,能把我怎样?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目的了,把我绑了就能打击李蒂安和他的家族了?门也没有啊,那家伙是谁,那家伙变得像冷血动物,六亲不认,你就是再把我绑上两次,只要没有影响到他自己,他才不为所动呢。我就是被他们拉着兜圈子,这呀那的快转晕了。”

    “回到家就好了,回家就好了吧,康奈莉还不为你压惊接风?”

    “咳,别提了。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就来气!你知道吗,你能想得到吗,你能相信吗,到现在我还没进家门,我进不去家门,我进不去家门了我!”安可儿是又气又怨又恨又委屈。

    “怎么回事,不可能!你别骗我行不?”

    “家丑不外扬,谁愿意拿自家不开心的事编着玩?”

    “我可不能光听你的,只听你的一面之词。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肯定吃了亏回来还像往常一样趾高气扬地对她,是不是一到家就对人家吆五喝六的,不管人家这几天急得什么似的?”

    “瞎说吧你,哪有那镜头。我乖得跟只猫似的,她却隔着家门就对我做‘河东狮吼’,什么话都不容我说就将我撵走了。我还央求似的请她开门放我进去,我说‘真的有要紧话对你说’。”

    “这就对了嘛,在人屋檐下,咱就低低头,说好话哄不就得了。”

    “哪啊,她根本就不听,我连开口说的机会都没有,什么也没说了,什么也没容我说。”安可儿又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

    “你说,我他妈的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女人?!”

    “不是我说你啊,你肯定平日里不关心她,不是我拆兑你,你可能连人家喜欢什么,常爱去哪都不知道。”胡安·马乔里接着喝酒的当总算套出了安可儿没有来得及对康奈莉说出“那句要紧的话”。应该是真的,酒后吐真言,这家伙还没有聪明冷静到能够在酒桌上也防人算计的地步,他又开始想从安可儿这掏出康奈莉的情报。

    “给我上酒,上酒……什么,谁醉了,这刚哪到哪啊,就能醉了。是喝酒的主吗,你才醉、醉了呢,别拦着,别拦着行不行,你他妈的拦什么都行,可别拦人家喝酒呀,上酒,快让他们上酒、酒,上……”安可儿直着舌头话还没说完,“噗”,就把嘴亲到桌子面上去了,他真喝醉了,哪还顾得上回答胡安·马乔里后面的问话!

    几天以后,安可儿去找李蒂安。此刻的安可儿还很矛盾,一是他本人不忍加害康奈莉,二是他要看给他的利益。他找到李蒂安,要求将妓院的收入和股份的百分之六十给他,但被李蒂安以家族事务委员会不会同意拒绝了。

    康奈莉的生日到了,李蒂安忙于事务,只给她打了个电话表示祝贺,送了几盆花。往年,父亲在的时候,一定要开“party”,好不热闹,弄得康奈莉连找女友一起过的心情都没有。

    正在此时,很会玩弄浪漫情调的安可儿打来电话,约她出去到“玫瑰餐厅”,那是有过他们两人浪漫记忆的地方,是康奈莉喜欢的地方。感动于安可儿还记得,康奈莉便应允了。

    在“玫瑰餐厅”,两人回忆起了原来也曾有过的卿卿我我,谈得很好。康奈莉忽然想起问安可儿:

    “你不是说有要紧的话要对我说,说吧,什么话?”

    “哦,没,没什么,我那是哄你开门呢。”

    安可儿生怕影响了这么好的气氛,再者,从已经是昆塔一伙的胡安·马乔里的态度与话语里,也看不出哪句话是真的。

    “扑哧!”康奈莉听他这么说竟笑了起来。

    “瞧你那样,馋猫。”

    但是一回到家里,俩人又打架,康奈莉还将他抓破了。他也对康奈莉“恩断义绝”,不抱希望了。

    那是在两人上床准备同床共眠时发生的。

    康奈莉看着安可儿光着身子爬上床,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你身上洗干净了吗就上床,跟不三不四的什么女人混,别用弄脏了的身子再来碰我!”

    一句话又揭开了安可儿的疮疤。低三下四了好多天,他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光着白皙的身子的女人在他眼前一下子变成脱了毛的大白鹅,还在那抻着脖子叨自己,气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他伸出巴掌“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康奈莉原不过就是说说,没想到安可儿真就来了气,竟然在正准备做爱的时候动手打了自己,也就疯了一般与安可儿在床上扭打起来。女人此时的武器就是又抓又挠又咬,长长的指甲一下子就将安可儿的身体抓挠出了血印。

    安可儿再次变成了“丧家之犬”。

    安可儿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老鼠拉风箱,两头受气。康奈莉喜怒无常,手里攥住自己的有把烧饼不依不饶,李蒂安又光让自己拉车不给草吃,昆塔对自己则又打又拉,简直就没有自己的活路了。心内凄惨张皇之间,就又想起了胡安·马乔里,就去找他喝酒,借酒浇愁,一吐心中块垒。

    喝得醉醺醺的安可儿,对胡安·马乔里是有问必答,安可儿告诉了他康奈莉常去的“可丽迪斯”美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