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十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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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染指大买卖

    一天,李吉特接到一个要求会见的请求,对方是日本人,日本的“黑田组”。李吉特感到奇怪,自己从来没有与黑田组打过交道,只知道这个组在日本势力极大,而且合法存在,公开发展,不知道为何要面见自己,但又不好回绝。

    李吉特想把会面的时间往后拖一拖。利用这段时间,他派人了解黑田组的背景与来意。

    没想到的是,黑田组在日本的口碑还不错,尤其是那年日本发生大地震,政府反应迟钝,黑田组却立即向市民尽全力提供粮食及民生用品,还给予灾民最大的医疗救助。因此,只要不是损害到自己的现实的实际的利益,普通百姓并不唾弃他们,政府与他们的关系也很微妙。

    这个日本黑帮组织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战后快速的经济发展,开始致力于漂白组织,除了经营毒品、赌博和色情,更多地转向利润丰厚的房地产和建筑等行业和领域,对日本社会经济产生重要影响。

    有情报显示,近年他们又将手伸向了新能源领域,企图染指“可燃冰”的研究开发和生产利用。他们想利用手中积淀的大量资金和该组织的“勇敢的冒险精神”来打动政府,允许他们进入甚至率先进入这一领域。因为他们深知,能源战略始终是日本占第一位的战略,日本是个人所尽知的资源与能源短缺却又是经济发达的国家,但是,日本人在周边海底已经探明的“可燃冰”的储量,竟然有可能占到全世界的百分之十,一旦研发开采成功,至少能保证日本使用一百年,日本将由能源短缺国一跃成为能源大国。

    李吉特当然也知道,美国早就十分重视对可燃冰的研究开发,已经陆续斥资数亿美元。人们已经知道,21世纪最有可能替代石油、燃煤等能源的新能源就是可燃冰。比起旧的能源,它属于一种清洁能源,燃烧中不会产生杂质,正确合理使用几乎没有什么污染,而且,在地球上储量大,分布广,可以开采利用1000年。

    除了日美,俄罗斯与中国也都制定计划并付诸实施,力图尽快在这一领域实现突破。除了海底,这两个国家已经在陆地永久冻土层发现了可观的储量。尤其是俄罗斯,已经在西伯利亚实现了小规模连续的实验性开采。其他诸如加拿大也积极地加入了这一领域的国际合作。

    但是,对黑田组觊觎可燃冰究竟进展到了什么程度这一高度机密,李吉特和他的家族却不可能全都知道。

    黑田组邀请李吉特在纽约时代广场上的“尼克博克酒店”内见面。

    这家酒店刚刚重装开张。它原本就是位于曼哈顿中心地带的纽约时代广场最高的建筑物之一。该酒店建造于20世纪初,以经典的巴黎美术学院派建筑风格著称。20世纪50年代,该酒店被改造为办公写字楼。现在,迪拜的一家公司将它购买下来,并重新恢复为五星级酒店。

    走进这家历史悠久、设计经典的著名酒店,来到一间豪华、典雅的会议室,素来守时的几名日本人已在此专候。

    日方一行6个人,以李吉特对日本人的了解,为一件事这么兴师动众,足见他们很重视,而且,来人不是单数,也就是说,提出的意见和做出的决定必须一致才能通过。

    会谈是以议论评价这家酒店为寒暄开始的。

    日方的首席代表黑田大冢很会说话:

    “在贵国如此高贵典雅精致的酒店内,能见到慕名已久的李吉特先生,在下不胜荣幸。如此美妙的巴黎美术学院派建筑风格的植根与延续,自然令我想起了伫立在纽约港的自由女神像,美国人看起来就是能够将其他国家和民族的文化融入自己的文化,将其他国家或民族的精神变为自己的精神。”

    李吉特却只略一点点头,“我们开始吧!”他心里其实并不满意将会见地点选在这家酒店。豪华、张扬就容易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还有什么商业秘密可言。我们之间今天谈的事,如果穿帮暴露了,你们他妈的回到国内是合法公开的组织,我们却不是,即便能够合作,也只能以自己名下其他公司的名义出面进行。因此,他想再探探他们的真实来意和设想。

    参谋约瑟律也面无表情。

    似乎是碰了一鼻子灰的日本人并不以为然,以日本人特有的韧劲与冲劲,他们不过认为这是年龄比他们大得多的李吉特这位“长辈”惯用的提高自己的筹码的商业伎俩。黑田大冢决定先亮亮“底牌”:

    “我国政府与贵国政府已经同意合作研究开发甲烷水合物,即众所周知的‘可燃冰’,并签署了相关的合作协议。剩下的就是所谓资金和技术问题。我们已经通过渠道取得了承担一部分合作项目的支持,并且随我国与贵国的研发机构一起,准备在美国阿拉斯加州进行一次陆上生产试验。为了给甲烷水合物的商业生产确定工艺技术,我们将进行数个月的试验性生产,这主要是日方主动提出并希望能够顺利开展的。但是现在遇到了两个问题,这也是我们来与你洽谈并希望与你合作的原因和目的。一是在合作研发,具体来说是在现阶段的于阿拉斯加的试验性生产,美方的一些议员和参与其中的商业机构,以资金不足和安全难以保障为由,打退堂鼓,甚至四处游说,提出要么暂时搁置,要么美国单独研发实验。我们知道,因为对就业的贡献,你们在美国有影响的议员中和政府官员中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更知道你们的资金实力,所以十分希望能够先与你们谈拢,疏通议院和政府渠道,至少不要在原先的合作意愿上后退,同时由你们补充美方答应出的,但原先合作的一些商业机构并未提供到位甚至半路里撤走的资金。相信你经过计算和研究,会确认这是十分有利可图的。”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精明的黑田大冢稍作停顿,他要给谈判对手一点考虑的时间。同时,他请大家喝口茶或者饮料什么的,稍事放缓心情。前来上水的服务生也都是日方事先挑选的,精明的黑田大冢并非不谨慎,只不过他认为会谈选在这里会让“前辈”的李吉特感到舒适、惬意,特别是对他的尊重,因为事先手下人征询李吉特一方人选择见面时间地点时,对方提出由远道而来的日方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选定。

    在大家呷了几口水之后,黑田大冢继续:

    “其实从海底开采可燃冰的实验,已近成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媒体都公开报道过的。那就是日本与俄罗斯在贝加尔湖的一次成功合作,利用一种专用装置和设备,在贝加尔湖南湖盆水深约400米的湖底,将溶解后的可燃冰像水一样运输到湖面,然后分解、回收当作能源的甲烷气体。这次实验的特点是,无须改变湖底或海底可燃冰的温度及压力便可分解和回收气体。初步解决了人们普遍担心的,即可燃冰在开采过程当中容易直接气化成甲烷,成为难以控制的起火燃烧的源头,或者造成甲烷气体的地面泄漏和当空排放,增加比排放二氧化碳还厉害的甲烷气体的排放,导致更其严重的温室效应和环境破坏。”

    介绍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李吉特、约瑟律还有李吉特的秘书的反应,然后加重语气说下去:

    “但是真正对我们两家有巨大好处的,是在实验过后的商业开采生产与利用。坦率而真诚地讲,到那时将是各大利益集团激烈争夺群雄竞起的局面,那时再动手,恐怕我们都不一定分得到一碗残羹。”

    至此,黑田大冢已经将来意和盘托出,李吉特也清楚了他们为什么非得来找自己。其实,李吉特还推测出了黑田大冢没有说出的两个秘密,一个,就是他们之所以能够染指这样一个大项目,一定是利用了在日本政界普遍存在的“黑金政治”,他们一定是秘密收买了有关的政府高官,才能跻身其中;第二个秘密,则是地下社会,尤其是“有所成就”的地下组织目前根据发展变化了的国内国际形势,急于实现“华丽转身”,迅速使自身合法化,使赚取的金钱合法化,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洗手、洗钱、洗黑变白”。李吉特不得不暗暗称赞黑田组的眼光和聪明,他们的计划一旦实现,仅此一个项目,就几乎能够将他们以前用各种不一定光彩的手段赚取的钱财,全部洗清。

    但是,一次初次的见面,他们所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与他们合作自己的家族能够得到多少好处?李吉特还想进一步调查和考虑。

    轮到李吉特说话了,眼下,他还不便作出明确的表态,只是泛泛地说道: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要知道,贵国的法律制度与法律体系与我国的并不完全相同,除了渠道与资金,这么重要的涉及新能源的大生意,我们还需要一些法律了解。我建议再定一个时间,我们来谈谈。”

    数天以后,双方又在一家一流的高尔夫俱乐部会面。这是李吉特家族兴办的,远离市区中心,偏僻、安静,“往来无白丁”,平时都是一些朋友、巨商大贾和可靠的会员来玩,选在这里继续洽谈,李吉特感到安全、方便。

    这些天里,李吉特分别通过卡尔参议员和政府、法律界的朋友了解了美国政府、司法部门、能源部门以及研发机构等对此事的态度,知道此事前期投入巨大,但今后不仅有利可图,而且影响巨大。搞得好,一下子就可以使自己的家族由“丑小鸭”变成“金凤凰”。

    同时,他也派人进一步摸底,搞清黑田组的来路与实力。通过线人,他虽不能确定,但听说了黑田组是由乌奇诺介绍才找到自己头上的。虽然这还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但是李吉特很不愉快。乌奇诺出于何目的?单纯是要让黑田利用我的资金和人脉,否则他们根本就难以分得一块更大的蛋糕以满足贪欲?拉我蹚浑水?抑或是乌奇诺甚至包括安蒂略也想跻身其间,却自知资金实力与人脉渠道都不够,由黑田组出面诱我、逼我与之合作然后搭车牟利?李吉特一时想不明白。但李吉特有个一贯的做法,就是如果与人合作,凡是一开始就遇到一些短时间内难以解开的问题,干脆就下定决心,自己干,宁肯自己家族单枪匹马地干,也不愿陷入过于复杂的局面之中,万事开头难,如果再没有一个好些的开头,根据李吉特的经验和判断,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或者好的结局。

    见面还是要见面,在与大人物或者大家族交往时,李吉特绝不轻易说出让对方失望从而会导致从此结下梁子的话语,不愿授人以柄,这一点倒有点像中国人所说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只要找个机会或理由推托一下,让对方明白但自己并未说出口的决定就行了。

    因为是在高尔夫球场上,双方的心情似乎都很好,边挥舞着球杆边谈生意,倒也不煞风景。

    场地开阔,能够容纳的人多一些。除了双方直接参加洽谈的,赶来服务的也多。球童跟了一大堆,捡球的、背杆的、看衣的,还有保安、送水的等等,但他们一般都得离得远远的。但就这么远远的,李吉特与约瑟律还是影绰绰发现了有乌奇诺和安蒂略家族的人在晃动。精明的李吉特一下子找到了推脱的理由。

    于是,他在黑田大冢只领先自己一杆就要打入他的最后一个球洞时,直截了当地对黑田大冢说:

    “是不是乌奇诺让你找我的,你们是否事先已经订好了‘攻守同盟’?”

    他的直截了当让黑田大冢一时不知如何答复。其实李吉特也不想让他答复,还没等他支吾其词,李吉特把手上的球杆往地上一扔:

    “你该知道我们是与他们不同的家族。”

    于是大家不欢而散。

    乌奇诺知道李吉特拒绝了黑田组的合作要求,自己试图跻身可燃冰开发项目的设想成为泡影,利益与面子尽失,再联想前一阵子李吉特的大儿子杰米的“胡作非为”,内心愤恨不已。他找到安蒂略,两人的感受一样。二人悄悄密谋,想办法打击直至吞并李吉特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