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三百年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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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南汉

    南汉军队经此一战,再没有主力军了,潘美指挥宋军长驱直入,攻到广州地界。

    宦官龚澄枢、太师李托、内侍中薛崇誉等人又要出坏主意了,他们密谋说:“宋军前来,就是看中我国的金银珍宝,现在把这些珍宝全部烧毁,宋军来了只能得到一座空城,必不能久留,肯定会很快返回北方的,到时候我们再东山再起。”

    小太监们说:“公公,这么多财宝都烧啦?不如分给我们跑路吧。”

    “我们都是宦官,又没有后代,要这些财宝做什么,等宋军退走了,我们还是有权的宦官,那多好啊。”龚澄枢答复。

    众人只好认同,于是就纵火焚府库、宫殿,一夜几乎都烧尽了。

    太师李托为了得到刘鋹的宠信,把自己的两个养女送入后宫。刘鋹封其长女为贵妃、次女为美人,李托因此得到重用,被刘鋹加封为六军观军容使(禁军总管)、内太师。但李托并不忠心为主子,与另两名宦官龚澄枢、蒋崇誉狼狈为奸,欺压百姓,经常陷害老将军,此时也很慌张。

    南汉国主刘鋹到了此时也后悔了,但太晚啦。他回想自己杀死了几乎全部的宗室兄弟,还杀害了很多有功的老将们,财宝宫殿也大都被烧毁,只留下一堆宦官能当何用?

    刘鋹知道事已至此,好在做了14年的国主该享的福也享受到了,束手就擒吧。他让人写了降书,自己穿着素服带领大臣和宦官向宋军投降,其余的官员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不多了。

    ……

    971年二月,广州城陷落,潘美率大军进城,俘获刘鋹的宗室、官属九十七人,关押在龙德宫中。刘鋹的弟弟刘保兴逃到民间隐藏,很快也被抓获。

    宋朝得到60个州,214个县。

    宦官们不知好歹,有一百余人还穿着华丽的官服求见,潘美说:“阉人如此之多,祸害了南汉,我正是奉诏讨伐他们,全部当斩。”潘美斩杀了这些小宦官,诏告当地百姓。

    取得如此大的胜仗,潘美非常高兴,派人押送俘获的刘鋹及其宗党、官属前往京师开封。

    四月,朝廷圣旨来到,诏令领兵的潘美、尹崇珂二人共同担任广州知州(知府)。

    ……

    刘鋹一行到达开封汴京城后,被安排在玉津园居住,赵匡胤派遣参知政事吕余庆,详细询问南汉的管理事务和焚烧府库之罪。

    刘鋹说:“这都是宦官龚澄枢、李托、薛崇誉等人做的,有些事情我不知情。”

    赵匡胤又派人询问龚澄枢等人,他们死不承认,还是咬定国主刘鋹要干的。

    南汉的谏议大夫王珪质问太师李托:“昔日在广州,军国大事都是你们这些人把持,皇帝也被经常蒙在鼓里,焚毁府库的大火又是从内府烧起的,你们现在想把罪责推给何人?”太师李托低头不语,王珪一气之下在李托的脸上吐痰。

    赵匡胤为了向祖先告知取得的功绩,用布帛绑住刘鋹及其官属,献给太庙、太社。

    随后,皇帝下诏责问刘鋹的罪过。刘鋹对答说;“臣16岁的时候继位,龚澄枢等都是前朝的旧臣,专权跋扈。14年来,每有大事抉择,我都不能自由决策,就好像我是臣下、龚澄枢是国主。”

    刘鋹说完,伏地谢罪。赵匡胤明知他这是在为自己开脱,也没深究,派大理寺卿高继申把龚澄枢、李托、薛崇誉押赴千秋门外斩首。

    赵匡胤为了笼络广州人心,下令免除刘鋹的罪过,他的弟弟刘保兴及官属都赐给冠带、器币、鞍马。刘保兴还担任了左监门卫率府率之职。

    ……

    朝廷再次封赏平定南汉的有功之臣,以潭州防御使潘美兼任山南东道节度使,郎州团练使尹崇珂兼任保信军节度使。

    转运使王明担任韶州刺史、广南诸州转运使。

    刘鋹还是刘鋹,没有被赐死。赵匡胤在开封崇德殿宴请刘鋹,加封为右千牛卫大将军,封恩赦侯,穿一品的官服。另外赐给他一批钱粮等物。

    刘鋹此人体态丰满,眉清目秀,能言善辩,曾用珠子将马鞍结成戏龙的形状献予赵匡胤。赵匡胤感叹说:“刘鋹如能把这个心思用在治国上,怎么会亡国呢!”

    在南汉国时,经常用毒酒杀大臣。有一日,刘鋹跟随赵匡胤到讲武池,赵匡胤赐酒,刘鋹以为要毒杀自己,大哭不止。

    “臣承祖父基业,抗拒朝廷,遭到王师讨伐,有罪该杀。但陛下以免除臣的死罪,臣愿为汴京的一布衣百姓,享受这太平盛世,几日不敢饮此酒。”

    赵匡胤一听,笑说:“朕推心置人腹,怎能有害你之事呢!”然后直接取酒喝下,刘鋹感到很惭愧,叩头谢罪。

    (980年,刘鋹去世,他在宋朝又活了9年,享年39岁,被宋朝廷追封为南越王。)

    南汉的刘氏政权经历五任,存在67年,是岭南历史上继南越国后建立的第二个地方割据政权。

    ……

    潘美担任广州知府,开始深入了解民情,按照岭南提供的图籍,潘美发现这里州县虽然多而户口少,名不副实。为了方便管理,他奏请废除了十六个州、共四十九个县。

    南海这地方有珍珠,深藏水底,很难采到。刘鋹做国主的时候,曾经在海门镇招募二千名会采珍珠的人,这支队伍取名为“媚川都”。

    采珠的工作非同寻常,需要在脚上系石头,腰上栓绳子,把采珍珠的人下潜到水深处,有时甚至深达五百尺,因此淹死的人多。

    而刘鋹在宫中的殿堂都用采摘来的玳瑁玛瑙珠翠装饰,穷奢极欲,穷极侈靡。

    当宋军攻进来,这些殿堂和珠宝都被宦官们焚烧一空,宋军军士在灰烬中检拾到一些珍宝,献给朝廷,并告知南海采珍珠的危险和苦难。赵匡胤得知后,派小太监告知宰相,速速下诏罢除海底采珍珠的苦差使。

    朝廷圣旨很快到达:“废除岭南道媚川都,挑选年少力壮者入伍为静江军,老弱者可以回家,禁止民众以采珍珠为业。”百姓拍手赞成。

    而潘美在岭南任职期间,当地的土豪周思琼纠聚民众,依托大海发动叛乱,潘美率军讨平他们,岭南才最终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