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我要死了，有没有人救救我！”一阵惨嚎从废墟中传出，那是天灾的第一批牺牲者。

    “……要去么？”塞班犹豫了一下，看向奥科。

    奥科摇了摇头，声音平静的有些冰冷：“会这样呼救的绝对不是我们的人，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做多余的事了。走吧。”

    “救命啊！”惨嚎再次从废墟中传出，“有没有人啊！来帮忙啊！”

    听到这个声音，塞班和奥科同时愣了一下，异口同声道：“白尔斯？！”

    他怎么在那里？！

    “太棒了！”奥科哈哈一笑，“今晚的烧烤有着落了！救了白尔斯我看他敢不给我免费！冲锋！”

    “等等，你慢点！”

    奥科迅速的绕过残留的钢筋，跑到先前呼救声传来的地方。塞班也急忙追了上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白尔斯蹲在一个昏过去的大叔身旁哇哇乱叫。

    白尔斯抬头看了他俩一眼，气氛顿时尴尬异常。

    “你……在这干嘛？”

    “帮助伤员啊！”

    “帮助伤员你喊什么？”

    “呃……我又救不出来，索性和他一块喊咯。”白尔斯理直气壮。

    塞班的嘴角抽搐着：“我和奥科还以为你遇险了，急忙跑过来的，结果你和我说你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脑子抽了？”

    “就是啊！”奥科愤愤不平的道，“你必须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

    “可我没钱……”

    “今晚烧烤免费这事儿就算了！”

    塞班心说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白尔斯干咳两声，指了指那个大叔：“不然我们先把他救出来吧？有你们俩应该能把这块水泥预制板挪开。”

    他指了指大叔身上的废墟残骸。

    奥科冷笑一声：“可笑，无缘无故的，我们凭什么浪费时间在路人身上？白尔斯，别忘了，我们感染者被他们是如何压迫的！我们……”

    “这一周的烧烤我包了。”

    “塞班！”奥科怒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塞班点了点头，迅速将奥科摁在地上。

    “呜呜呜！！”奥科拼命挣扎着，看上去就像是神经病院终于抓到了偷跑出来的病人。

    “我说天灾在即你俩这么打情骂俏的不大好吧？”白尔斯哼了一声，“快点的，过来帮忙！”

    塞班耸了耸肩，走到大叔身边，在他的力量下，那沉重的预制板居然缓缓抬起。随着一声暴喝，预制板猛然扬起，朝向另一头轰然倒下。

    “塞班可以啊！”白尔斯惊叹道，“这玩意我半天都没弄起来，你居然”

    “就一根预制板，你应该也抬的起来啊？”塞班有些奇怪地问道。

    白司合心说我怎么知道我看到大叔那么痛苦就情不自禁地帮忙喊起来了。

    奥科也站了起来，走到白尔斯身边：“切，不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牛头人么。”

    白司合心说那你就属于身娇体弱易推倒还没脑子的完美萝莉模板，唯一的缺点就是投胎投成男的了。

    塞班冷哼一声：“刚才听你呜呜呜的也不知道你说什么，现在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你刚刚呜什么呢？”

    “呜……乌萨斯粗口。”

    塞班瞥了奥科一眼：“就知道耍滑头，除了这些你还会说些什么？”

    “哇！你看塞班壮硕的肱二头肌！哇！你再看塞班丰富的表情！哇！你……你看他朝我们走来了，那什么白尔斯帮我挡一下……”

    经过惨不忍睹的一分钟后，大叔终于苏醒了。

    “大叔你没事吧？”白尔斯关切的问道。

    大叔眨了眨眼睛，咳嗽了两声，虚弱的说：“小伙子……”

    “诶，我在。”

    “你年纪轻轻地怎么就失明了啊，我是女的。”

    白司合心说你这一脸茂密的络腮胡子和乱糟糟的头发我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女的，我只能依稀辨出人形。

    白尔斯关切的问道：“您的遗产……呸，您的身体还好吧？”

    “是啊，被预制板砸了一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塞班走了过来，“大妈您还好吧？”

    嗯？

    白尔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回过头来。

    嗯，愿天堂有免费烧烤。

    “小伙子，我就快不行了，不过，有个请求，还希望你们能答应……”

    “您说。”塞班平静地说道。

    “我平生素来不受男人喜爱，今天就要死了，你们能不能亲我一下，我也好了却这人世心愿……”

    白尔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任务怎么比拉普兰德给的还变态……

    怎么说弑君者也是小姐姐，尾巴看起来手感超好，而面前这位应该可以评选油腻派大妈代表。

    “当然。”塞班淡淡的一笑。

    哈？！

    塞班你不要这么拼吧！咱犯不着付这么大代价啊！

    但塞班似是心意已决，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眼神凝聚。

    然后从不远处抓来了一只野生的奥科，并强行将奥科扭送向大妈处完成任务。

    “我擦塞班你个没人性的混蛋放开我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奥科惨嚎道。

    “你认命吧好不容易能给你个垃圾回收利用的机会给我乖乖的滚进去！”

    “我特么是有害垃圾你个混蛋给我好好垃圾分类啊！”

    “猪反正快死了吃不吃你一样！”

    不过奥科最终还是逃过一劫，大妈又晕过去了，她受伤不轻，但远不至死。先前之所以会那么说，应该只是骗他们的。

    但三人没意识到大妈是晕了，他们非常虔诚的为大妈默哀了一秒，然后走出废墟。

    “天灾，果然是杀人的噩梦。”塞班叹了口气。“希望大妈在天堂能好过些吧。”

    白尔斯点头：“希望大妈看到我为她洗尘之后，能够明白这世界还是有爱的。”

    奥科点头：“希望大妈在天堂看清真相，把这个疯狂牛头人带走。”

    看着塞班那杀气盈然的眼神，奥科急忙撇开话题：“白尔斯，你刚才说你为大妈洗尘了？怎么个洗法？”

    “就是把她身上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洁之物拿走了……”

    “哦哦，好高深！”

    塞班看了白尔斯一眼：“你先前去哪了？我们没有看到你。”

    “我被梅菲斯特坑了，差点被弄死。”

    “真的？！”奥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老大居然有想弄死没弄死的人？！你是假的白尔斯吧？”

    不，我现在是一名深藏不露的烧烤师傅。肩负着帮拉普兰德在弑君者身上偷发卡的艰巨使命。

    嗯，帮忙偷发卡。

    怎么感觉这像是大学女生宿舍里的恩怨？你拿了我东西，我明明自己可以随便拿回来，可我非要让男朋友秀你一脸。

    依照此理推论，只要我能拿回发卡，我就是拉普兰德的男朋友！

    他看向塞班：“塞班，拜托你带路了，我得找梅菲斯特算账！”

    塞班点了点头，带头朝废墟般的街道一侧走去。白尔斯跟在塞班后头，奥科则躲在白尔斯身后。

    黑暗压迫着整个城市，加深的噩梦开始燃烧，血色渗入天幕，是嗜虐的天灾为开幕曲的结尾——也是梦魇的开始。

    破碎的源石化为粉尘，烟雾般随风舞动，可见度很差，让白司合想起了当年去北京尝试穷游被雾霾教做人的惨痛经历。那次之后他彻底宅化，而且是宅在网吧的那种，旅游的地点仅限于海加尔山和卡拉赞。

    “白尔斯，梅老大怎么坑的你啊？”奥科凑了上来。

    “三分钟没开腔就受不了了啊？”白尔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把我丢到一个很危险的人那里去了，要不是她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很危险的人？”

    “就是……各方面都特危险的那种。”白尔斯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不对！自己没事比划别人三围干嘛啊！

    虽然的确很危险，碰一下可能会死的那种。

    奥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老大看到你会不会亲自动手？”

    梅菲斯特亲自动手？他用什么打架？

    一个体型这么小的指挥官……用嘴打架吗？

    “他很厉害吗？”

    “嗯，并不知道。”奥科耸肩。

    “那你怎么肯定他打得过我？”

    “老大一声令下你就会被浮士德的箭爆头。”

    哈？

    这是什么诡异的召唤术么？好酷炫的样子，我也想要。

    塞班突然停下了脚步：“到了。”

    迷雾忽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灼烫的气流，这里比其他地方都要被摧毁的更为彻底，像是被碾过一番的土坪。

    尖锐的源石晶体和木质地板的残片混在一起，插在黑色灰烬般铺成的地面上，像是地狱的旗帜。但这旗帜不够鲜明，至少比那站在废墟之上的女王要暗淡无光许多。

    天幕除了黑暗便是惨白，交织之处是病态的浅绿色，白尔斯看不清那冷傲身影的脸，但能看到随风飘扬的红黑色绸缎。

    暴君，塔露拉。

    弑君者就站在她旁边，手照常插在衣兜里，戴着兜帽。和塔露拉一样，她身上的绸缎也飘舞着。

    高大的爱国者站在侧后方，他的身前是霜星——和以往白尔斯见到霜星的时候不同，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严冬的肃杀，双眼之中尽是冷意。

    另一侧是碎骨，他一个人站着，也是第一个注意到白尔斯三人的，不过他似乎没有心情理会三人。

    梅菲斯特站在后面，脸色有些阴沉，浮士德则站在他身后，如往常一般平静的看着那女王般高傲的塔露拉。

    ……等等。

    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