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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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需要你死上一遭(加更求月票!)

    两人争斗的动静,也自然引起了他人注意。

    有几间已经关闭的铺面开窗,仅仅开出一个缝隙,偷眼一瞧,便有连忙关上。

    修士争斗,这些平常百姓,又如何敢多管闲事?

    他们甚至不敢多看热闹,唯恐祸及自身。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天上却并无明月升起。

    再加上街上无灯,那玄檀木剑散发出的日月清辉也已经熄灭,看起来漆黑一片。

    可陆景却依然能够看到躺在地上的南雪虎。

    南雪虎乾穴被重击,体内气血紊乱,那勇勐的躯体,此刻却如烂泥一般躺在碎石中。

    陆景便这样仔细的看着南雪虎。

    南雪虎不断喘息,体内传来的剧痛让他无能为力。

    于是,他也看着陆景。

    此刻,陆景正低头俯视着他。

    就好像那一日坐在名马越龙山上,低头俯视着陆景的他一般。

    这少年比起他还要更年轻些,可是眼中却无丝毫稚嫩气,尤其是陆景平静注视着他的时候。

    南雪虎甚至无法猜透陆景接下来,究竟要做些什么。

    忽然,陆景狠狠一脚踹出,踹在南雪虎的脸上。

    南雪虎瞬间吐出几口鲜血。

    无气血护身,无法运转横练法门,也无法凝聚劲力。

    现在的南雪虎就算肉体强大,也无法扛住陆景照着他面门的一脚。

    “要杀便杀,又何必折辱于我?”

    南雪虎不顾疼痛,呸了几声,将口中的鲜血吐出。

    他以为自己这句话说出来,又会引来陆景的折辱。

    可陆景却仍风轻云澹站在槐树下,似乎并不着恼。

    陆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让南雪虎更有时间想起与陆景的交锋。

    仔细想了许久。

    他才愕然发现,他贵为少年立功的南国公府雪虎公子,却在于眼前这庶子交锋之中,从未胜过。

    三次交锋,这一次败得最惨。

    “方才那一脚,是杀你的威风。”

    良久之后,陆景终于开口,他脸色不再平静,反而露出些笑容来。

    “你们这些天生贵胃总喜欢高高在上的俯视别人,以怜悯之名行那些无端恶事,我却总要让你们知道,人皆有命,可性命被掌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南雪虎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

    忽然间,他又说道:“今日我不曾持我的刀来,也不曾穿我的宝甲。”

    陆景笑了笑,凝视着南雪虎的眼睛。

    不知为何,南雪虎却突然觉得无地自容起来。

    输了……便是输了!

    诸多借口,也是输了。

    便如陆景所言,此刻他的性命确实掌在眼前这少年收中。

    黑夜里,陆景蹲下身来,问南雪虎道:“你想杀我?”

    南雪虎默不作声。

    陆景点点头:“你想杀我!想要以我这无辜者的命为你们那南国公府剑道天骄扫清道路,让她去寻元神之真。”

    “我向来都只以直报怨,我今日暴打你一顿,以你我之怨……还不够。”

    南雪虎咧嘴一笑,嘴里又流出许多血液来。

    “我确实小看了你。”南雪虎嘴里笑着,眼神却有些麻木,他明显还想要说些什么。

    陆景却厌烦的摇头道:“闭嘴吧,我不愿听你说些废话,我来问,你来答!”

    “你……想要为南禾雨扫清道路?如今,你后悔吗?”

    南雪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男儿大丈夫,为家人而死,又如何……”

    陆景叹了一口气:“我来问,你来答。”

    南雪虎闭嘴不语。

    “南禾雨大约也因为这一桩婚事而感到为难,对吗?”

    南雪虎再次点头,却不曾说些什么。

    陆景眼神更冷了些:“既然如此,我们便有许多可以聊的。”

    “比如,你要为南禾雨扫清道路,我也想逃出许多束缚,脱开许多枷锁。”

    南雪虎不解:“禾雨姿容不必多言,又是不凡天骄,你……觉得这是枷锁?”

    “只是其中一道枷锁。”陆景这次不曾让他闭嘴,脸上反而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你看,既然我们目标相同,不妨让我来给你指一条明路来,指一条为南禾雨扫清阻碍的明路。”

    南雪虎睫毛微动,沉默不语,却又仔细倾听。

    陆景循循善诱:“倒也简单,只需你……死上一遭!”

    夜里,陆景回到院中。

    只觉得头痛欲裂,精神也萎靡不振,脸色更是无比苍白。

    可他却也是极高兴的,不论是脑海中那许多来自于趋吉避凶的命格,还是距离离府更近一步,都令他心生欣喜。

    屋子里,宁蔷和林忍冬还在等着。

    宁蔷倒还是其次。

    林忍冬看到陆景归来,腰间那一柄木剑还在,人看起来除了元神有所损耗之外,也安然无恙。

    “陆景胜了那南雪虎?”

    她眼中泛起诸多神采,为陆景高兴。

    陆景看到林忍冬朝着他笑,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曾失礼,也向林忍冬笑了笑。

    青玥最熟悉陆景,她看到陆景脸色,不由皱着柳眉,心中担忧起来。

    可此时房里又有客人,青玥不曾多言,只是多拿来几块黑炭,将火炉中的火烧得更旺了些。

    青玥原本应是白皙柔嫩的手,却因为长年累月操持院中的事,而变得有些粗糙。

    再加上因为石炭,让她手上沾了许多黑灰。

    宁蔷和林忍冬都望着她。

    青玥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藏在身后。

    “少爷,两位小姐,你们先聊,我去为你们做些宵夜。”

    她说完,便赶忙出去了。

    宁蔷看着陆景房中的石炭,心中有些酸涩。

    这石炭大约应是出产自煤山的灰炭,烧起来火势不旺,却会激发出许多灰尘来,味道又极其难闻。

    太玄京中有二三分家业的少爷小姐,又有谁会用这灰炭取暖?

    林忍冬也觉得匪夷所思。

    因为直到这一日,她才彻底看出陆景的不凡,她觉得眼前这少年身上有许多秘密,身份无法掩盖他散发出来的璀璨光芒。

    便是这样的少爷,在陆府中却受苛待……

    就让她不由想起自己父亲对于九湖陆家的评价。

    “陆家逐年没落,自有其原因,宫里的贵人送来古松,说古松有幸,护佑陆府三十年,可是……这幸又是何种幸?”

    “一个贵姓即将没落,便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事。”

    两位小姐在脑海里思索着。

    陆景循着宁蔷的目光看到火炉中的灰炭,以为是其中的烟尘,呛到了宁蔷,便笑道:“家里便只有这灰炭了,表姐且先忍耐少许,过几日书楼发了月俸,我再添一些好炭来。”

    在书楼读书,还有月俸?

    林忍冬和宁蔷都有些不明白陆景的话。

    可是她们此来,是因为有要事,这些细枝末节,倒也没空搭理。

    宁蔷连忙摇头,道:“表弟,我们今日前来寻你,其实是有件事情要于你说,这炭并不妨碍。”

    陆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此时夜已深了。

    宁蔷和林忍冬一同来此,又等到现在还不曾回去,必然是因为这件事极重要。

    他想了想,抬头平静道:“这陆府中多鬼祟,难道又是些鬼祟之事?”

    两位小姐对视一眼,宁蔷点头道:“这消息是锦葵姑娘送予我们的。

    她怕直接来院中找你,会让人生疑,正巧老太君又让她给我送了些点心过来,锦葵姑娘知道你我要好,便让我代为传讯。”

    “倒是欠了锦葵姑娘几次人情。”

    陆景对于锦葵这个精明的丫头其实颇有几分好感。

    锦葵不知为何,也屡屡帮他,让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林忍冬抿嘴一笑:“那锦葵许是对你有些好感,与我们传信时,颇带着几分焦急。”

    宁蔷拉了拉林忍冬的衣袖,摇头道:“忍冬,此时可不是调笑的时候……”

    宁蔷紧张。

    陆景神色却波澜不惊,他随口道:“又是什么鬼祟的事?我如今身在书院,王妃不走,便是我之前打伤了陆江,府中也无法召集许多族人,在宗祠中对我执行家法,有贵客在陆府中,陆府却还闹出那等阵仗,反而没了脸面。

    这样一想……无非是朱夫人、周夫人些许阴历小人伎俩,大约是关于青玥的吧?”

    陆景随口便道出这番话。

    宁蔷和林忍冬不由再度对视了一眼。

    她们眼中还颇有些惊奇。

    难道除了她们还有人给陆景送信?

    陆景看到她们的眼神,只是笑道:“我在陆府中身无长物,有的便只是这么一间小院,以及……”

    陆景说话时,又望向院外。

    院外,青玥正从井中,吃力打水。

    她模样认真,手臂还在微微颤抖,脸上还带着担忧,大致还在想陆景脸色苍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位小姐也看到这是陆景的眼神出奇的温柔。

    是啊……

    青玥与他相依为命许多年,曾经共患难,许多年来都无微不至侍奉他。

    陆景平日里虽受着青玥的侍奉,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丝毫未曾将青玥当成下人。

    这偌大陆府,能让陆景在乎的,只怕便只有这位少女了。

    于是,宁蔷道出锦葵带来的信。

    陆景低着头听完,却微微一笑。

    “无妨……这些鬼祟小招上不得台面,也早已被我猜到了。”

    “她们还动不了青玥。”

    宁蔷看到陆景这般自信,不由提醒道:“二府那两位夫人倒也不重要。

    可是……宁老太君和钟夫人若是……”

    “我说的便是她们。”陆景转过头来,眼神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