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导的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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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己

    周景明命人开的是嘉士伯古董,好几千一瓶的酒在我们手里像牛饮一样一瓶接着一瓶往嘴里灌。这酒虽然贵,但是我却无暇品尝,此刻我的眸子紧紧盯着苏羽,一心只想要赢。

    桌子上和地上已经摆满了东倒西歪的空酒瓶,男人高大的身影窝在沙发里,正静静注视着我俩,一言不发。

    我咕咚咕咚地又灌下去一瓶,此时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头有些晕,我晃了晃身子稳住身形,咬着牙拿起下一瓶打算一饮而尽。

    我知道,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再没有几瓶的量我就要输了。

    “呕……”就当我有些绝望的时候,对面的苏羽却猛地趴在地上吐了出来。

    我晕晕沉沉地看着周景明,指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羽说:“我是不是赢了?”

    周景明似乎轻笑了一声,走出门让李萌他们进来了。

    李萌妆都花了,哭得十分难看,走过来扶着摇摇欲坠的我。

    我努力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微笑说:“我赢了。”

    “一人十个。”周景明的侧脸隐在灯光里,缓缓开口。他长指轻轻把玩着打火机,跳跃的火苗照亮了他俊美无俦的脸。

    这张脸帅得无可挑剔,他确实有让女人前赴后继的资本。可惜,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我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有尊严,于是抬起头跟他说:“我自己来,打得不用力的话就重新打。”

    此话一出,饶是平时训练有素的几个西装男也都面面相觑,他们兴许是从来没见过我这种人。

    我的话成功引起了周景明的兴趣,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后,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了。

    没有权利决定打不打,我只能决定谁打。我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低头的只是我的头颅,我的灵魂永远昂首向上。

    这笔账我记住了,我在心里默默说。

    接着,悲愤化为了力量,我用力抬起手,狠狠在自己漂亮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第二个,第三个……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包间里响起,格外吓人。

    几巴掌下去,我白皙光滑的脸蛋很快就肿了起来,这动静把躺在地上的苏羽也吓到了。

    她惨白着一张小脸,怔忡地看着我,嘴里喃喃自语:“疯女人……”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也许是我的行为太过反常,李萌被打完以后,苏羽害怕地拉着周景明退出了包间。

    周景明路过我旁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从他清冷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丝异样的东西一闪而过。

    他们走后,我被李萌搀扶着起来,两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包间。

    我们很有默契地谁也不说话,就像今天这件屈辱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萌和我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在我最困难租不起房子的时候,是她收留了我,我俩从此就住在她父母留给她的老旧小区里相依为命。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街上人很少,夜风吹得我有些凉,头更晕了。我俩一人顶着一张布满指痕的脸,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路过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绕过我们。

    路过一个街道的拐角处,我突然看见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倚靠在豪华珠宝店的门口打盹。他的穿着打扮与这繁华的街景格格不入,尤其是身后金灿灿的黄金珠宝。

    “噗嗤”,我一下子笑出声,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跟他一样,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就是一条流浪狗而已。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上来了,我攒了许久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面对周景明那样的人我没有哭,但是看到这个场景我却泣不成声。我尽情地放声大哭,一边用力抹着眼泪一边从口袋里掏出100块钱,蹲下来放到这乞丐的手里。

    我可怜他居无定所,同时也可怜我自己,他起码可以选择去哪里,而我却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街道对面的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车内主驾驶座上面的男人垂下眸子正淡淡看着这个场景。

    车窗开着,周景明随意地将白皙修长的手垂出车外,西装下的手腕露出了一段,骨节分明,上面带着一只五百多万的手表。他的指尖轻敲在车门上,似乎有些不耐烦。

    “亲爱的~超大型号的没了,委屈你只能暂时用小一号的了。”去超市买小雨伞的苏羽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然后解释说。

    周景明没有说话,动作优雅地将搭在车窗外的那只手收了回来,然后在唇边轻轻摩挲着,俊脸却一直朝着那个方向。

    苏羽有些痴迷地看着他,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清秀的小脸顿时扭曲成一片。

    “亲爱的,我好冷啊,我们赶紧回家吧。”女人挽住周景明的另一只胳膊,努力往他怀里蹭,不停地撒娇。

    周景明却一把推开了她,从手里拿过那盒东西,向车窗外面抛了出去。接着车子便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速启动,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苏羽的表情很是欣喜,他这是想让自己给他生孩子吗?还没等她的豪门梦做完,周景明开到了下一个路口时,便停在了路边。

    “下车。”男人的语气很是冷漠。

    这不带丝毫感情的两个字让苏羽愣住了,她以为是自己今天磨磨蹭蹭地买东西让男人生气了,嗫喏地开口道:“景明,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改还不行吗……”

    周景明却不耐烦地打断:“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可是我这么晚了怎么回家啊?这里离我家还很远。”苏羽委屈地开口。

    男人从右手边放着的皮夹里,随意抽了一沓钞票扔在她腿上,再没有看她一眼。

    苏羽知道这便是没得商量的意思,她贝齿咬着嘴唇,一脸懊恼地缓缓走下了车。

    还没等她站稳,车子便开了出去,留她一人孤零零地在冷风里受冻。

    这大半夜的不好打车,尤其还像我和李萌这种披头散发的疯女人,流浪狗见了我们都得绕着走。

    回家的路还很远,李萌和我省吃俭用存下钱买的二手桑塔纳也不知去向。

    “行啊周景明,打我可以,偷我的车可不行!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我嘴里骂骂咧咧,李萌吃力地扶着喝多了的我,要是一直这么走下去,我俩得走到明天。

    我在酒精的作用下,回头看了眼街道上没有多少的车辆,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李萌看着我,似乎知道了我想干什么,没等她伸出手拉我,我就窜了出去,挑了一个开得不算快的车子,挡在了路前。

    车主反应很快,由于开得也不算快,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我的前面。

    接下来,要么车主探出头骂我神经病,要么我和李萌成功回家。假如人家不带我们的话,我就一直拦,直到遇到好心人为止。当然,也不是白坐,这个点了,我们就给钱多一点,总归比走到天亮强。

    车门打开,还好下来的是个女人,她踩着高跟鞋走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看了我们一眼说:“拦车?”

    我忍不住打了个酒嗝,结结巴巴地回复:“对……对啊,不好意思了,可以……吗?”

    女人似乎是见过大场面的,只是看了看我们,上来搜了搜我俩的口袋和包包,发现没有锐器后,拉开了后座的门。

    李萌也拍了一张车牌的照片发给了朋友以防万一,我俩就这样搭上了顺风车回家了。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女人转头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说什么希望我会联系她之类的。

    我以为她又是皮条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手将烫金名片装到了兜里,就拉着李萌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