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晨光中醒来，樊星正靠在我肩膀上，手指摩挲着我的胳膊，皱着眉头不知道思考什么。

    她发现我醒的时候，立刻又往我身上贴了贴：“我昨天是不是闹了你很久？”

    我挑了一下眉，哟，机会来了。

    “是啊，累死我了。”

    樊星啧啧感慨：“原来喝醉是这种感觉啊……”

    “你还挺怀念？”

    她忙摇摇头：“不怀念，身体不受控制，很难受。”

    “以后出门在外如果我不在，不许喝酒了。”

    樊星：“我是清醒的，就是身体不受控制。”

    “不许喝了！”

    樊星竖起三根手指：“好的！”

    “那你还记得昨晚干什么了？”

    立完规矩并且得到了保证以后，我就开始逗她。

    樊星：“回来以后，你让我睡觉来着。”

    我侧身不怀好意地笑道：“然后……你非要洗澡……”

    樊星眨眨眼睛：“一身火锅味，要洗澡的，我记得把你推出去了呀。”

    我眨眨眼睛，好吧，看来她是真的记得挺清楚的，还想趁机逗逗她呢，失败。

    她说：“你帮我吹头发了，我知道。”

    行吧，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

    昨晚回到家以后，樊星自己走到沙发上躺着休息。

    我要拉她起来：“走了，回卧室去睡了。”

    樊星抱着我的手：“理解我一下，我现在想眯一下。”

    我蹲下身子，捋着她的头发：“去卧室休息呀……”

    樊星摇摇头：“一身火锅的味道，不去卧室，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五分钟？可以吗？给我五分钟。”

    我捏了捏她的脸。

    行，给你五分钟。

    等你睡着了，再给你抱进去。

    我端着倒好的酸奶走回沙发边，手下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捏捏她的脸，刮刮她的鼻子，捋捋她的头发。

    樊星睁开眼睛，坐起身：“我去洗澡。”

    “今天不洗了，喝醉了我怕你摔跤。”

    樊星摇头：“一身味道，要洗澡。”

    我想了一会儿后，看向她：“要不我帮你洗？”

    樊星嘟着嘴摇头：“今天不要。”

    “不要的话，要不就别洗了？我会担心的。”

    樊星思考了一会儿，跟我商量：“那我不锁门好不好？我真的缓过来了，让我去洗澡。”

    拗不过她，我叹口气：“行吧，那不许锁门啊。”

    樊星洗漱的这二十分钟是如此的漫长，我在门前不时就要喊她一声，以便我知道她还是清醒的。

    终于，里面的水流声结束了。

    “咚！”

    里面传出什么东西掉落的脆响。

    我推门进去，樊星的手正软软地举着吹风机，眯着眼睛笑着看我：“对不起，吹风机没拿稳。”

    我呼出一口气：“吓我一跳。”

    浴室里还弥漫着温热的水汽，带着沐浴液和洗发露的香味，看着热气腾腾的樊星，我有点燥热。

    “我，我出去等你。”

    樊星伸出双臂抱住了我：“别走，别走，帮我吹头发，我胳膊没力气抬起来了。”

    我又深呼吸一口气，拿过吹风机。

    樊星脸贴在我的心口，迷糊着说道：“肖恒。”

    “嗯？”

    “你怎么连心跳都这么好听呢？”

    吹风机的噪声把樊星的声音搅乱，听得隐隐约约。

    但是就是这样的隐隐约约，才更让我心动。

    我被她逗笑了。

    樊星贴得更紧：“你在笑吗？从这里听你的声音更好听了，就像是直接传到了我心里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你身上连火锅的味道都好闻。”

    “傻丫头。”

    樊星：“其实我矮一点也挺好的。”

    “哪里矮了！这样就最好。”

    樊星搂紧了我的腰说道：“我这样抱着你就能听到你的心跳，好好听。”

    “傻瓜。”

    樊星摇了摇头：“不傻的。我先喜欢你的，是我先喜欢你的。”

    “什么？”

    我把吹风机档位调小，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樊星咕哝：“是我先喜欢你的，肖恒。”

    我回想起我们一开始认识时的点点滴滴，想到她对我的有问必答，对我的有求必应，不由得会心笑了起来。

    原来，双向奔赴，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樊星呢喃：“你唱歌好听，长得好看，我就是去看你的，不是别人。”

    “那时候我胖胖的，还被晒得那么黑，还好看啊？”

    “嗯，好看，一看到就心乱跳那么好看，好喜欢。”樊星清醒的时候就很诚实，对感情的问题向来直言。

    如今迷糊着，更是问什么说什么。

    我听情话听得舒心，就想着哄她多说几句：“在潘德宇旁边，还觉得我好看？”

    她嘻嘻笑着：“对呀，我眼光多好啊。”

    嗯？

    为什么又夸起自己来了，难道不应该是继续夸我吗？

    樊星整个身子都靠在我身上：“肖恒，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啊？哪哪儿都好。”

    “站好了，别倒了。”

    樊星摇头：“站不住了，我没力气了。”

    我只好把撩着头发的手放下揽住她，另一手继续给她吹着头发：“我们去卧室吧，你躺在床上会舒服点。”

    她又摇头，两只手有了些力气往我背上爬了爬，重新抱紧：“不要，不要……会弄得卧室都是头发，辛苦你一下了，对不起。”

    “那你抱好了哦。”

    她点点头：“嗯嗯，抱好了。”

    “肖恒。”

    “嗯？”

    樊星又搂紧了一些：“我感觉到你了。”

    我！

    樊星你这个小流氓！

    我把档位调到最大，两手配合着赶紧给她吹着头发。

    放下吹风机，两手插进她的发丝顺了顺，终于都吹干了。

    低头闻一闻，好香。

    樊星已经是半睡着的状态了。

    把她抱回她的卧室，盖好被子。

    见她躺床上睡着了，我呼出一口气。

    在浴室冲了很久的澡，心里碎碎念，樊星，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