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是玻璃宫的二代产品。为了加速人类的繁殖速度，我们发明了‘玻璃宫’，提供类似母体环境，每个玻璃宫可以培育一个婴儿，相当于体外人造子宫，每家医院的产科都有一个或几个蜂巢格，蜂巢格是可拆卸装置，拼装组后一个蜂巢格最多可以容纳66个玻璃宫。所有的玻璃宫在蜂巢格内统一管理。”

    “也就是说人们可以选择人工授精后多胚胎同时供养。那就得提前冻卵。那安娜前期做过卵子冷冻吗？”柳乔生秒理解。

    “没有。原本我也不是太着急生育，毕竟我还年轻，只是最近可能颁布的贫主法案让大家内心忐忑，才有了目前告诉你的这些想法。”乔安娜摇头，根本都没打算近期结婚，更别说怀孕了。

    “玻璃宫最初是给那些自身宫腔条件不能支撑整个孕期的女性使用的。后来不想自己经历12个月的孕期的女性也会申请使用，。随着主人数量的锐减，我们开始尝试性.成熟期女性自愿每月取卵，人工受精后放入玻璃宫孕育，以增加人口数量。冻卵不太可行，冻卵后贫主的出生几率会增大。当然玻璃宫的隔离率高于自然受孕，但用它可以每月孕育一个受精卵。”

    “那你们找到生殖隔离的真正原因了吗？”柳承志和乔安娜的面色阴沉了几分，齐齐摇头。“没人知道原因。”

    “下个月开始水晶宫上市，水晶宫除了可以在蜂巢格内供养，也可以购置单独的给养系统，在家中使用，售价是普通玻璃宫的500倍。它可以满足人们随时和自己的受精卵亲密接触的愿望。水晶宫也是我们公司旗下开发的。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儿建一个育婴房，反正还有空房间。”

    “乔生哥，我们这边准备好了。你们过来吧。宋子䎋先带你去换衣服。承志哥、姐我带你们去换无菌衣。”乔安娜跟着安妮走过一个高能聚纤走廊，做了初步消杀。她疑惑的看着身边的柳承志。“我家怎么成这样了？”

    另一个空着的客房自进门开始用固靶封闭出一个空间，一个明黄色的高能聚纤活动仓恰好充满整个房间。“下午我让子䎋去公司拿的，这是这个月的新品——移动式可调节小型高能聚纤手术仓，大小可以在20到100坪的范围内调控。安装不算太费事，里面有一个小型手术台，都是高能聚纤充气式的。有一个消杀系统，你家的家用多功能医疗平台，消杀后刚好推进去用。”

    换好无菌参观服，看着那个穿着白色手术服的男人安静的躺在手术床上，枕后的头发应该被剃掉1/3。他吝啬于给任何人任何一个眼神，眼睛紧盯着上方的无影灯，面容沉静，几乎全然放空的姿态。

    “乔生哥，我们需要在你的枕部的侧后方打孔建一个细小的通道，接入神经电生理监控器，监控器很小，大约和最小的飞蚁差不多大，最大程度减小了对颅内组织的影响。本来植入后可以远程控制，但是考虑到后期销毁记忆的需要，我们必须留一个接口在你的头皮表面，封扣严实后体表只看到一个形似头环的装饰物。”宋子䎋详细解释着。

    “可以从耳垂走吗？那样看着像耳环会好看点，孤零零的一个头环有点怪。”柳乔生表情淡漠，打着商量准备给接口、封扣换位置。宋子䎋微愣。“也可以，就是接口线走的路径稍微长点。我们没试过。”“那就试试吧。”柳乔生说得好像那个试试和他无关。“右耳还是左耳？”“我习惯左侧卧，右耳吧。”

    乔安妮调侃道：“乔生哥，别人一般不乐意留接口，你倒好，要选个好看的位置。”“那我说不留接口，不需要远程控制你们四个愿意吗？你们会全盘信任我吗？”寡淡的表情，笃定的语气。“不行。”“不太放心。”柳承志和乔安妮率先发生。宋子䎋说了声抱歉。乔安娜不说话，她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然后鼻子发酸。“你别紧张，我们大家陪着你。对不起！”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操作并不复杂，在右耳的耳垂打了个孔，高协超导影像引导下进针，可溶式微型引导机器人带着装有监控器的导丝在皮下脂肪中走行一段距离，伴行静脉走行方向入颅，入颅的瞬间，引导机器人完成该部位导丝周围组织全闭合，内导丝继续前进，放到位后，微型引导机器人自溶解，沿内导丝通路排出溶解液。十来分钟的操作，除了打孔时微有疼痛，后期因为有微导机器人携带的微量缓释麻醉剂，几乎无甚大感觉。仅有少部分患者会有一过性头痛、头晕。

    “头痛、头晕吗？”“没什么大感觉。”“这是接口封口胶，你不想带封扣的时候，可以用胶堵上接口，对生活的没有任何影响。耳朵上打了个很小的孔，和耳孔差不多大。封扣本来就是环形设计，和耳环没啥差别。这样看着单耳耳环，很前卫呢。”宋子䎋递给柳乔生一管胶，又安慰了两句。“我不太在乎这些。”前卫对柳乔生没有大意义。“封口胶开封后有效期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带新的过来。”“好，下面还需要我做什么？”

    柳乔生的无限配合让乔安娜内心更加愧疚，就像漆黑的无星、无二卫的夜晚，忽然有颗滑落的流星，沉沉坠去，只余黑暗。这份愧疚是黑沉沉压在心底无可言说的那种。乔安娜觉得今天一天都在犯错，却已经无力更改。

    “我先找一套我的衣服给你穿，长短可能略有点不对，今晚去逛街，给你买东西。索菲亚说你喜欢去实体店。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利于记忆的恢复。”

    柳承志比柳乔生略矮，两人胖瘦差不太多，柳乔生应该练过，肌肉更结实。衣服穿在身上略短、略紧，却显得这男人身形更好，曾听乡间说评话的老人说话本子里的将军：其神寒冽庄重恰松柏之中直，其形修长挺拔若高山之独立，其态横阔威风如玉山之将崩。乔安娜低眸抿唇，觉得自己莫不是疯了，忽然无厘头的想到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