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无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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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好一顿硝烟四起的回门饭

    这一晚,祝小倩是在冰冷的月光下度过的,说真的,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很想家的,她有想过溜出去,但实在懒得动脚,就一边默默数着繁星,一边默默喊着无影公子的大名。

    隔天早晨醒来,小倩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躺到了床上,先不管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重点是她全身只有一件开满红牡丹的小肚兜,和一条红的发亮的小衬裙,是谁默默脱去了她华丽的嫁衣?

    “别磨蹭了,外面一屋子人在等我们。”

    是谁在说话?

    小倩揉了揉眼睛,对了,昨晚好像成了个亲。

    “看什么,昨晚还没看够吗?”单书浩理了理衣袖一脸不屑的问道,小倩一个趔趄,赶忙用被子抱住紧要部位,直白的问:“我们洞房了?”

    “你说呢?”

    “禽兽!”

    “你都扑过来了,我只能勉为其难配合你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主动?”

    “你属于很要。”

    听到这里,小倩石化了,难道自己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连一滴泥沼里的水都不肯放过?不可能,她的玉体可是要留着献给无影公子的,岂能毁在这个腹黑男手里!

    只见单书浩随手抓起一堆新衣裳扔到小倩面前,偷笑道:“随便骗你一下都信,你自己没感觉的嘛?”

    “这么说……我们没有怎么样?”这次她稍稍提高戒备,试探着问。

    “还是你希望我们之间有点什么?”

    “开玩笑啦,你这种水准的我祝小倩当然是看不上的啦,哈哈哈。”她放肆的笑了两声,突然回过神来,惊叫,“等一下,那我为什么会在床上?”

    单书浩的脸上早就扬起一股莫名的笑意:“为了不伤害你的自尊心我怎么能告诉你真相呢?”

    你这可是彻底的侮辱啊喂!小倩再次检查了被子里的自己,假如那坨牡丹换成小碎花会迷人一点吧,等一下,现在可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啊。

    她重新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狠狠的盯着仇人单书浩说道:“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这次他倒是二话没说乖乖的起身出门,小倩正感到意外,谁知他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丢下一句感慨:“你对无影的感情倒是很深啊……”

    小倩再次惊愕,连叫了三声“回来”可是单书浩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她飞速穿好衣裳,追到门外,那家伙没有走掉,而是饶有兴致的在花坛边赏牡丹。

    “喂!姓单的!”她冲他大声一叫,叫完之后才发现旁边还有别人。

    “怎么了,小倩?”姓单的声音极其温柔,神态极其祥和。

    她只好压低声音问:“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无影?”

    书浩低头在小倩耳边耳语:“商人也是人啊,劫富济贫的大英雄谁不认识?”

    “那你为何突然提到他?”

    “谁让你做梦还叫他的名字。”

    “是吗?”小倩害臊的摸了摸红扑扑的脸蛋,刚要问他昨晚她说了什么梦话,此时一个肥婆朝这边走来。

    “哟!这就是二少奶奶啊!真是漂亮,二少爷福气呢。”肥婆说话也带着油腻感,小倩赶紧装笑,悄悄朝书浩身后躲,书浩则风度翩翩的朝肥婆行礼道谢:“莲姨过奖了,小倩刚来比较认生,怠慢之处还请包涵。”

    “这才见面多久啊,就开始帮自个儿媳妇说话了,二少爷真贴心呢,难怪外边那么多丫头哭着嚷着要嫁你,对了,二少奶奶……”肥婆似乎来了劲,一把将小倩从书浩身后拉出来,热情的说,“你可不知道,之前追咱们二少爷的人可多了,你可得看紧了点,别让人把他给抢走了。”

    “肥姨您多虑了。”小倩皱眉无奈道,幸好口里的肥姨没让人听到。

    “瞧你害羞的,来,咱们去见见老太爷。”

    不久之后小倩才知道,这位重镑炸弹是单家大老爷的大房,而书浩的母亲则是二房,说到底她祝大小姐只是嫁给了二房的儿子啊。

    堂中老太爷正襟危坐,四周还伴有单家其他成员,正式迎接新孙儿媳妇的袅袅而来。

    敬茶真的是件很无聊的重复运动,为了不丢他们祝家的脸,小倩忍耐着跟在她的夫君,也就是大宋最腹黑的奸商单书浩身边,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她知道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这场戏演不好,那家伙说不定会拿“无影公子”来说事。

    “这是爷爷。”好一张富的冒油的脸。

    “这是奶奶。”好一张富的冒油的脸。

    “这是爹。”好一张继承了富的冒油的脸。

    “这是莲姨。”刚才见过面,依然很油腻。

    “这是娘。”昨晚见过,面上很慈祥,背地里可能常年暗算大房。

    “这是大哥。”和弟弟书浩不同,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憨厚的气息。

    “这是大嫂。”单家最瘦的人出现了,简直就是一人干儿,脸涂得跟猴屁股一样耀眼。

    当小倩端茶给这位浓妆艳抹的大嫂,更奇特的事发生了,大嫂竟大庭广众语出惊人:“书浩啊,什么时候娶二房啊?”这问题害得小倩双手一僵,火气腾腾往上冒,先别说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就你那个问题是人问的嘛!小倩正要不顾县令之女的形象破口回骂,单书浩十分得体的接过小倩手里的茶,亲自送到大嫂手上,同时语气温和到不行的对她说:

    “大哥娶妻我才娶妻,若要娶二房,按规矩也是先等大哥娶了再轮到我啊。”

    好一把锋利的刀子啊,突然间小倩对这位口蜜腹剑的夫君起了些许崇敬之情,大嫂的下马威被他温柔的一句话干掉了,脸还气鼓鼓的,手却不得不接下他呈上的茶。她的丈夫,也就是单家大少爷单书沅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始终保持一脸痴呆的笑,过了好几天小倩才从丫头那儿得知,这位同志在幼儿时期不小心掉进粪坑,吓得不轻,从此智力就没上去过,这个媳妇还是花了一块地皮的钱好不容易讨来的,随即小倩就对单书沅另眼相看,她觉得吃过粪的人类肯定不同凡响。

    早膳期间,关于单家新儿媳的客套话题结束之后,单家的大当家也就是单志鸿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他们的生意上,小倩不太喜欢单志鸿的声音,她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太高亢了,又不是唱戏,何必呢。

    “书浩,上次交给你的尚大人的贺礼准备的如何?”他吃了一口煎饺,汤汁不偏不倚喷到了大嫂的碗里,这巧合也太恶心了吧,小倩皱了皱眉,幸好不是喷在自己碗里,然而大嫂可能太专注于更远处的一条红烧鲤鱼,完全没有看到碗里的情况,拔着饭就一口吃光了。

    “老爷啊,以后这种小事也能交给咱们书沅,就算书沅办不好,也还有倾城啊,不用事事都劳烦二公子的。”说话的是已经放下碗筷的莲姨,也就是书沅的妈,小倩一直在观察她的食量,意外的还没有娘家那条狗来得大。

    可是倾城是……

    “就是啊,爹,尚大人的贺礼就让我跟书浩去办吧。”此时大嫂细声细气的接话道,莫非这个“倾城”乃……

    二夫人立刻笑道:“要办也是小倩跟书浩去办呀,倾城你就好好在家刺绣得了。”

    果然,倾城是她,好不要脸的名字啊,小倩偷白了大嫂一眼,只见大嫂依依不舍的凝望着书浩,插在头发上的红宝石越发雪亮了。

    “我一会还要出门……”书浩用温润如玉的眼神看向小倩,“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办好事我带你去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

    这条毒蛇所谓的特别好玩的地方,不会是屠宰场吧,小倩立刻回以一个你最好不要惹我的表情,而他则不以为然的照单全收。

    老爷又发话了,语气中竟是得意:“书浩就是做什么事都让人很省心,你看看外头腥风血雨的,那个叫什么影子侠盗的,偷了多少人家的钱财,起初我还真是很担心呐,但如今看来我把生意交给书浩来办完全是正确的,咱们的货一直很安全。”说完单老爷子还呵呵呵的笑了好几下,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怎么把汤汁喷到别人碗里的。

    “无影偷的都是不义之财,我们做的是正当买卖,他不会来的。”书浩最后喝了一口茶,只闻身边某个角落飘出一个轻微且轻蔑的声音:“你确定?”不看也知道又是那个低能的刚荣升为人妻的丫头片子发出的噪音,她恨不得她的偶像偷光单家的所有财产,然后带着她双宿双飞。

    “不过也提防着点,虽然民间传说无影专盗不义之财,不过怎么说我们单家也是洛阳首富,万一被那些坏人盯上了可就遭殃了。”莲姨用锦帕摸了摸油腻腻的嘴唇,离席前又补充了句,“书浩虽然聪明,可不会武功,要是真被人砍了……啧啧啧。”

    “闭上你的乌鸦嘴!”老爷子朝她怒吼。

    “哦哟,人家也是担心二公子嘛。”

    “担心你的傻儿子吧!”

    “老爷怎么当着那么多人面说书沅呢……你叫我这个做娘的……呜呜呜……”

    小倩偷瞄了下二夫人的表情,她正低着头吹指甲,吹完还自我欣赏,姿态高到一种境界,由此小倩可以判断,这个女人定把老爷照顾的很舒服。虽说二房,地位却比一房来的高。

    “别闹了,小倩第一天来我们家,别丢人现眼。”单志鸿每说一句话,脸颊边的两坨肉就得抖一抖,全部抖完之后他还相当高调的剔了剔牙,实在让人无法想象这样的种子怎么可以结出单书浩那样的正果。

    “你看什么?”回门的马车里,小倩坐在右边,与她成亲不到十二个时辰的夫君就坐在她的对面,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双透着英气的眼睛仿佛在筹划什么天大的阴谋,她很不自在的遮住了胸口。

    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又忍不住扬嘴一笑。

    “还笑?死狐狸快说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该不会是觊觎我的美色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一些苟且之事吧?我告诉你死狐狸,没门,休想,把脸转过去,不要盯着我看,不要盯着我的脸看,更不要盯着我的胸看。”

    就在她噼里啪啦说个没完的时候,一只毛蜘蛛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她的肩,势必的,单书浩的眼睛也随着蜘蛛的路线一路下滑,脸上还挂着一副邪魅的诡笑。

    “你、你、你还淫笑?我告诉你啊,赶紧断了你那龌龊的小念头,别说现在是大白天,就算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也不可能让你得逞的,你最好记住了。”

    “是么?”他眯了下眼,用修长的手指在蜘蛛所处的方位画圈圈,“本来想帮你一下的,但是你死也不要,那就算了。”

    小倩迟疑了下,这才感觉到手臂上的异样,低下头一看,顿时花容失色!“啊——啊——救命啊——”她扯开嗓门嚎啕大叫,恐怕那蜘蛛也吓得不清,一个劲的在她身上徘徊。

    对面那位则漫不经心的笑着,没想到一只蜘蛛把这妞吓成这样,还挺好玩的,他决定再跟她玩一下。“别叫、别叫,一叫就往嘴里跑。”

    “呜呜呜……你这个王八蛋……快点帮我把它拿掉……”她抿着嘴带着哭腔说道,蜘蛛已经晕头转向的爬到了她的酥胸。

    “那我们来谈个条件好了。”

    “奸商……”

    “你要不要吧。”

    “快说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你听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第二,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虽然你我对彼此都没有兴趣。可以做到吗,丫头?”

    说实话,祝小倩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这阴险狡诈的家伙居然趁她陷入险境的时候还顺便趁火打劫,不仅要她乖乖听命于他,还不准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她可是立誓要红杏出墙的女人啊,别人就算了,若是连无影的名字都不能提,岂不是要摧毁她所有的精神支柱?

    “单、书、浩!你可以再混蛋一点嘛……”小倩咬牙切齿。

    “快点决定,被那玩意咬一口,你这朵‘红杏’别等‘出墙’就绿了。”单书浩面带笑意。

    不行,决不能在此妥协,决不能在这个嘲笑她的男人面前妥协!

    在她发出一连串十分诡异的喊声之后,抬起双手把胸膛的蜘蛛甩到地下,还没结束,她还发疯似的抬起脚,对准蜘蛛就是一通猛踩!堪称女中豪杰,这是要立石像的节奏啊!

    此情此景看得对面的单书浩瞠目结舌,心想她狠成这样,她爹娘恐怕都不知道吧。

    一眨眼工夫,蜘蛛已经被她踩消失了,与此同时马车停下,一张黑不溜秋的脸从外面探了进来,十分谨慎的望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小心的问:

    “二少爷,二少奶奶,你们,在打架吗?”

    小倩凶神恶煞的朝着一脸气定神闲的单书浩说:“我在练功,我一会还要杀人。”

    “哦,那你们轻点,别把马车弄坏了。”说完,驾马的小黑脸愣愣的阖上门帘,继续驾他的马车去了,他的精神似乎是与世隔绝的。

    就在此时,马车里响起了慢悠悠的掌声,还伴随着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太精彩了,在下刮目相看。”

    “死狐狸你看到了吧,我自己可以做到事不需要你帮忙,你再得意啊得意啊,还跟我谈条件?哼!你现在给我听好了,奸商:第一,我祝小倩这辈子都不会向你低头所以你就别在那痴心妄想了,第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这辈子就爱一个男人他叫做无影,虽然现在我委曲求全的下嫁于你,但是总有一天我会红杏出墙的,因为我今生今世只愿意做无影一个人的妻子!”

    好一通感人肺腑的演说,单书浩镇定自若的点了下头,冷冷的道:“嗯……确实病的不轻。”

    “我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现在很认真,并且说到做到。”踩死了一只蜘蛛,灵魂却庞大到好似杀了一条龙,单书浩望着这样的妻子顿感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平。

    “你这么爱他,他知道么?”

    “虽然他现在还不认识我,但是总有一天我会美若天仙的站在他面前,让他爱上我的。”

    “那你想多了。”

    “哼,我怎么样也不需要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奸商来判断。”

    她不再理他,一个人气鼓鼓的望着窗外,他也没有与她说话,似乎在酝酿将来如何去调教她,将顽石雕琢成璞玉这项工程似乎异常浩大。马车继续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便到了祝县令府上,小倩蹦跳着下了车,一个劲往门里冲。

    书浩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不慌不忙的打量起县令家。

    “爹爹……娘亲……你们的宝贝女儿活着回来了……”祝小倩飞扑到爹娘怀里,祝老爷子稍微安抚了一下女儿假装颤抖的肩,祝夫人倒是挺实在的说了几句话:“怎么还哭了呢?这才离家几个时辰呐?没有嫁给心上人心里憋屈了是不是?好了好了小倩,自己去八仙桌那找点吃的,娘要好好看看咱们的新官人。”说罢她把女儿往边上一推,满面笑容迎接单书浩的到来。与此同时,祝府上下几十口人都齐聚一堂,像逢年过节他们在城门口发寿包一样热闹。

    被围观的单书浩显得十分坦然,很有礼貌的一一回应小倩娘家人的各种关怀与疑问,由于他脸上常年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没人能猜到他心里真正所想,唯独祝小倩,此时正捧着一把花生米,边吃边从缝隙里瞅他。

    “这就是单家二公子啊,真叫一表人才呐!”二舅老爷眼睛都半瞎了还能看出“一表人才”这是要回光返照啊!

    “可不是吗?人家可是洛阳首富,富可敌国呀,啧啧啧,没想到能攀上这门亲事,天林你可真有本事。”祝天林正是祝小倩亲爹,此时一本正经的演起了老丈人的角色。“志鸿兄是我旧友,四十年前我进京赴考那会就是住在他府上,一转眼都过去四十年了,眼看着两家孩子呱呱坠地到如今呐,看,书浩相貌堂堂满腹经纶,看,咱们小倩……”祝老爷子一转眼看到捧着花生米的亲闺女一时语塞,立即转移话锋以免尴尬,“饿了吧,来来来,饭菜都在堂中摆着了,咱们坐下,边吃边聊。”

    回到自个儿家中的饭桌小倩就是找到了自己的舞台,虽说娘亲喜欢女婿的心溢于言表不过还是准备了所有小倩爱吃的菜,“咵”的一下就把一头猪身上唯一的猪鼻子肉夹到小倩碗里,单书浩的瞳孔扩大0.02公分。

    “咱们小倩从小就爱吃猪鼻子……”似乎观察到了这一细节,三舅妈立刻解释道,“我们都不敢跟她抢的,呵呵呵。”

    小倩夹着猪鼻子只觉得脸在烧,进退两难之际,单书浩迅速夹起一只鱼眼,跟着说:“我从小就爱吃鱼眼,咱们‘有鼻子有眼’正好凑成一对。”

    这句皆大欢喜的话一瞬间让祝家人都笑开了怀,独独除了祝小倩,一边狠狠咬着猪鼻肉,一边斜视口蜜腹剑的单书浩,幽幽说道:“你挺爱演的啊……”

    书浩报以温柔一笑悄声说:“我也是要面子的。”

    “那你多吃点鱼眼,鱼眼不够还有牛眼蛤蟆眼。”

    “无影喜欢吃鸡屁股你知道吗?”

    “姓单的——”祝小倩扔掉猪鼻子,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亲戚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到她身上,单书浩慢悠悠的抓住她的手,慢悠悠的说:“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知道你喜欢吃猪鼻子不会跟你抢的。”

    亲戚们又是一脸释然,四下里已经唏嘘这新来的官人可真是好脾气啊,现场又恢复到一派其乐融融的状态。

    重新坐下以后祝小倩已无心吃什么猪鼻子了,她暗暗朝单书浩嘀咕:“死狐狸,是谁说不要再提无影的?”

    “我可以提,你不可以。”

    “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那三婶可以提吗?”

    话音刚落——

    “哦对了呀,听说最近有个叫无影的小毛贼挺嚣张的,那书浩你们家可得当心了。”

    小倩的双眼立刻扫向对面一团火红的身影:“三婶你是不是吃饱了?吃饱了再盛点汤啊,没事提什么无影啊?”

    “我这不是替咱们亲家担心吗?这蹄髈汤看上去确实不错,给我来一碗。”

    还以为无影的话题到此结束,不料小倩的表哥突然来了劲,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他此时开口了,想必他对无影的事也相当感兴趣。

    “还好我们家没被无影偷过,书浩妹夫你们家被无影偷过吗?”

    小倩死死握着筷子咬牙切齿:“大表哥你若是吃饱了就别撑着赶紧回房了,小倩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