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知……”

    程岁然喃喃道。

    两人相拥，密不可分。

    夜色越来越浓，皎洁的银光洒落，照落整个城市。

    两人手牵着手，静谧无言。

    期间程岁然时不时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注意到她的视线，李祈知转过头，对上她略带纠结的眸子，温声询问道：“怎么了？”

    “我……”程岁然犹疑不决，迟疑了半晌后，还是鼓足勇气问：“祈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冲动吗？”

    在她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时候，在她渴望得到一段稳固的关系时，都是李祈知在她身边，她想和他一起携手共同走过未来的每一步路，不离不弃。

    “然然，在和你的事情上，我从来都是深思熟虑的。”李祈知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紧握着她的左手，认真地看着她：“如果可以，然然，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取我们之间的幸福。”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专注、程岁然怔了怔，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眼眶渐渐泛酸。

    “你是不是傻呀？”她轻声嗔怪了声，却忍不住弯起眉眼，灿烂夺目。

    两人的手交叉握着，彼此之间仿佛传达着永恒的誓言。

    “然然。”

    忽然，不远处的一道熟悉男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程岁然回头望去，只见杨丞站在不远处，正在默默注视着她。

    “杨丞……”

    她抿了抿唇，温声喊出他的名字。

    听罢，杨丞苦涩一笑，缓慢走到两人跟前，他的目光扫过两人相交的手，心里有股刺痛感。

    杨氶看了眼李祈知，随后视线落到程岁然身上：“然然。”

    “有什么事吗？”李祈知淡声问道，目光却直直盯着他，警惕万分，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杨丞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程岁然。

    程岁然迎视上他的视线，不由一愣。

    “方便单独聊聊吗？”杨丞定定地看着她，淡声问道。

    李祈知皱眉，刚想出声说些什么，程岁然却先一步回答：“好。”

    “然然……”他担忧的蹙眉看她。

    “祈知，别担心，我只是和他谈谈，没事的。”程岁然安慰道，她的语气很轻松。

    见状，李祈知不好多阻拦，只能叮嘱她小心点儿：“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程岁然点头应道，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复杂的滋味，但最终还是转头对杨丞说道：“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两人走到一家咖啡厅，面对面坐下。

    服务员拿了两杯咖啡过来，杨氶端起来抿了口，随后开门见山道：“然然，你真的想好了吗？一辈子跟着他。”

    程岁然一顿，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低头喝了口咖啡，许久，才开口：“杨丞，我很认真的回答你，和他在一起，是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做出的决定。”

    “为什么？”杨丞追问。

    程岁然微微垂眸，沉吟片刻，缓缓回答：“没有为什么，就凭我爱他，坚定不移。”

    这句话就像一颗巨石砸在他心上，让他呼吸困难。

    杨丞呼吸窒了窒，眼神闪烁，垂眸，良久，他苦涩一笑：“然然，在你的青春里，我有姓名吗？”

    在他的青春里，程岁然这个名字，几乎占满了他的心，他做过很多事情，无一例外都是想吸引她的视线。

    哪怕只是一瞥也好。

    他以为，只要他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慢慢靠近她，总会有希望。

    可惜，他错了，大错特错。

    是他低估了程岁然喜欢李祈知的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他连最基本的追求资格都没有。

    他以为他能赢李祈知，能争的过李祈知，他甚至暗示自己去做各种努力，他想证明自己比李祈知优秀。

    可最后，他还是输给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李祈知。

    也许是他从来就没有赢的可能性吧……

    “对不起，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没关系。”

    “然然，祝你幸福。”

    杨丞扬起唇角，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说，从今天开始，我会彻底退出你的生活，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说着，顿了顿，他再次开口时，嗓音已经有些沙哑：“我要去国外继续深造了，然然你也要努力，可别等多年后，让我变成了你的上级。”

    程岁然怔住，她抬眸看他，轻声道：“你要走了？”

    杨丞“嗯”了声：“我父母想要我出国发展，所以……”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然然，你不必愧疚，更不需觉得欠我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程岁然低低喃了句：“杨丞……”

    他挥挥手，笑容依旧苦涩。

    “别说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不是还在等着吗。”

    杨丞口中的他，不言而喻是指李祈知。

    程岁然抿了抿唇，抬眸望向他，浅浅一笑：“好，祝你前途似锦，幸福快乐。”

    杨丞笑着点头：“你也是，在离别前，可以抱一下吗？”

    就当是他与他的青春在告别。

    程岁然没有拒绝，张开双臂，朝他伸去。

    他顺势把她搂进怀里，闭着眼睛深深地嗅着她的体香，贪恋地将脸埋在她肩膀。

    良久，他缓缓放开她。

    “然然，你一定要幸福。”他笑了笑，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然然，希望未来有机会能够和你重逢。”

    程岁然微微勾唇：“好。”

    两人分别后，程岁然刚出咖啡厅，便在拐角看到了那抹焦虑的身影。

    李祈知走上前，立即迫不及待地问：“怎样，他和你说了什么？”

    程岁然把杨氶临走时留下的纸条递给他看，未尾，写了句：祈知哥，祝你和然然永远幸福。

    李祈知扫了一遍，脸色稍霁。

    不管怎么说，还算那小子识趣。

    不过，李祈知仍不忘记问：“他抱你了？”

    提起杨丞，程岁然眼神黯淡了瞬，点点头：“轻轻抱了一下，也算是和青春的正式告别。”

    李祈知挑挑眉，没再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路上，程岁然突然问道：“祈知，你说每个人的青春是不是都会留有遗憾？”

    “你也有遗憾吗？”他问这句话时，面上虽然是平静的，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禁加大，握紧她的手，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波澜，唯恐失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