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真相
坐在阳台一整天,没有搭理任何人,风抚过面颊发丝,从天明直至夜幕拉开,灰蒙蒙的天看不到一颗星辰,紫发也陪着我坐在阳台上,不同的是他只是想明白我在看什么,能那么聚精会神。
几个小时后,紫发自觉无趣回到了房间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转眼即将大雨至,就这样静上千年,万年不好么?
突然,我陷入一片幻境中,天使看着我,白茫茫的世界里,充满的温暖心灵的光,他就这么微笑着,温柔如噜噜的尾巴,柔柔的暖暖的。
他问“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真的,那么不想融入进他们的世界,去了解,去感知?”
“你在逃避什么?”
这三个问题,不同于别人询问,无法克制的不得不面对他的问题“我不了解大家,也不了解自己。”
天使依旧微笑“不要逃避,是该你面对的,逃避不过是认输的表现。”
在他面前,我如同初生的孩子,而他的角色便是母亲“我以为你消失了。”
他说“是的,你知道的我,已经消失了,不再存在这个世界。不过,我们很快会相见的,与另一种形式,一个不再是我的我将会与你相遇,这是命运。去面对吧,不管是什么,你都能做到,去了解,去感知,去明白,真正的活过来。在你的身后,有很多人,很多人在看着你,等待着你,有人期望你放弃,有人祈求你胜利,而我,相信你能做到,深信不疑。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见面,此后我便会彻底消失。”
“你会与另一种形式与我相见,与彻底消失,这是告诉我,你将会成为别人?”
天使轻轻挥动了下皎洁的羽翼“不是成为别人,而是成为你。”
凝视着这双温柔的眸子“原来,你同他们一样傻。”有些事,我已经猜到了。
天使温柔依旧“不是傻,是你值得我这么做。就算你在这里找到了地球散落所有的碎片,你依旧不能完整。”
“这么说,你也打算效仿和氏璧成就我么?”一丝淡淡的哀伤,不知从何来。
天使笑而不语。
“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永远不要见到你。”幻境消失了,我知道他已经离开,这句话只有我知道,一句藏在灵魂深处的话,此刻的天空,黑蒙蒙的云朵散开,露出几斗星光,闪烁着,一轮冷月显得孤寂,它是那么的独特,好似永远进入不了星辰的世界,格格不入。
一声轻轻的叹息,虽然没有回头,也知道是白泽,只是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总让我有些不舒服,越发觉得他强大的可怕。
“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在这里不能呆太久。”他平静的说着。“索性带着你一处处的搜索,将所有的碎片找到。”
“你决定了就好,何必跟我说。”是的,我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不觉有些好笑,如今的自己竟然会越来越多的情绪,词汇形容起也越发顺溜。“白泽,我有事问你,至于你会不会回答,我并不在乎,只是想问罢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语气略微有些情感“其实我也只是在猜测,你的真实身份,并没有确定。”
“没有确定你还让和氏璧舍身成就我?还大义凛然的说他日和氏璧会有大好处。”回过头对上白泽的眸子“你撒谎,你不是不确定,而是为了笃定我是谁。”
白泽苦笑“要知道,这真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还是你以前那样子让人看着舒服,现在连我自己都在怀疑,究竟这是对是错。不如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白泽,你输了,一开始就输了。”
他明显一愣,没料到我会说这番话。
“在这里既是你费尽周折,也找不全我灵魂的碎片,你只是想证实自己的笃定,牺牲一个,甚至再多,用那么多的棋子换回你想要的答案,你输了。”
沉默。
许久,白泽问“你是怎么知道,你的灵魂碎片找不全的?”
将天使说的话尽数告诉白泽,第一次看见他眼神中会有落寞两字“原来如此,命运又狠狠的摆了我一道。”
“棋至此。”白泽眼眸深邃“但不见得输。”
他淡淡的说着“要阻止你的一切,有命运涉足,我做不到,可是我却能改变别人的人生。”
他还说“我要阻止你的生母出世,那么你就不会诞生,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一片虚空中,面前的地球比现代的地球更美,更自然“白泽,你真要给我一个新的人生?”
“是,这次如果不出差错,你将彻底摆脱命运,不再成为他手中的傀儡。”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
我的生母是神兽,九命凤凰,当她与精灵族皇室最年轻的长老,我的父亲相爱时,究竟仅仅是命运安排的插曲,还是他们真的有那么一刻真心相爱过,已经不重要了。
和氏璧在三国后会何去何从也将成为一个新的迷。
白泽守在万年以前的地球表面,等待着母亲第一次翱翔天际时,怀着雀跃的心情冲上九霄,那一刻,白泽会下手,我的一切也会消失,所有在地球存在过的痕迹都会消失。
究竟我还是没问白泽,他当真以为,这一切命运不曾看在眼底。
天使也是命运的棋子,当我接受了天使的重塑后,那一刻才真正的成为了所谓的次品,一个类似复制出来的灵体,每找回地球的一片碎片,代表着我变成真正的傀儡更近一步,而可笑的是,从那一天起,我竟然只是个复制品,一个摆设,真正的灵魂碎片还紧紧捏在命运手心。天使所说的不完整,其实是这个意思,那天,我知道,他想要用自己从命运那得来的成就我的心,让我知道心脏跳跃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让我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我都还有一颗心去告诉自己对错。只是,又有什么意义,我就像是DNA造出的机器,在最终出厂后一切会按照芯片遥控,多余的存在,却还要牺牲别人。
白泽必须这么做,对于他来说,我还是宇宙开初同他一起是第一批诞生的真谛碎片。只是他不明白一个道理,既是他同和氏璧说的时候,他的心却不明白,我不是她。从一开始错误的野心,真谛碎片不该有的东西,就决定了我没有以后,真谛碎片不会真正意义上消失,既是回归散落看似已不存在,还是会成为一个新的,新的人或者别的。命运就像对待我们就像是对待孩子,他打了我一耳光,却不忘记赏赐白泽真正的永恒,一个不以真谛碎片意义存在的永恒,一个我当初渴望的条件。其实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命运的警告,更明白了什么是该要的,什么是不该要的。于是,我从某种意义而言,死了。
命运一直了解白泽,知道他会一次次的输,只是不再是真谛碎片的白泽并不懂得去理解命运的警告,白泽越是想让我得到陨落时期望的永恒,命运越是不给我永恒,白泽越是想要让我得到安静,命运越是不给我安静。命运对他的疼爱,超过了一切,因为他是第一个出生的,命运看待他就像是看待自己的长子。要知道,我情愿这样以为,也不愿意去相信命运考验长子的同时也在考验着长女。
静静的闭上眼睛,第一次感觉到了灵魂的完整,这样的感觉超过了我所在地球生存的漫长岁月,所有渐渐凝聚,就像是水蒸气,聚集在一起,在感到无比完整的瞬间,就像昙花,就像樱花,凋谢得干净,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是,这一次,我死去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孩子,什么样的我?
曾经多少次濒死的经验,记忆是走马观灯,而这一次什么都不会有,这一瞬间太过短暂,就像你刚一眨眼,一朵花儿绽放,摸起相机花儿就散落风中,就像不曾出现过。
如果,我能选择,我会像嘟嘟一样跑起来笑着,追不上风的步子,却还是笑着,也会像噜噜一样,温柔的照顾着需要的人,带来温暖,带给别人安心。更会像精灵族皇子年少的时候,拥有一颗毫不畏惧的心灵,不知丑恶,总是一步步踏出努力的踏向前方。
“和氏璧,你姐姐呢?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殿下,可以告诉我,什么是爱情吗?”“爱情?等我查查典籍。”
“和氏璧,你还有什么说的?”“是我告密的,殿下。”“天下谁都能背叛我,唯独你不能!”洁白的那半面和氏璧被毁去的时候,我逃离了精灵范围,至今,我才知道,那个洁白腼腆的少年从未背叛过我,告密的是镶嵌着金的另一半,他知道犯下大错的我,精灵族不可能容忍我活下去的,于是他撒谎了,那一世,他对我撒的第一个谎‘是我告密的,殿下。’真相本来只有另一半和氏璧知道,但从白泽将她炼化补全灵体那一瞬间,我知道了,都知道了。
“姐,你为什么背叛殿下!”“我们本是同根生,相爱的人应该是我们,而你却爱上了殿下。”“姐,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殿下告诉我,爱情是毁灭,焚尽一切都要在一起。”
当洁白的那半面和氏璧碎裂后,面对殿下陌生的眸子她胆怯了,那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弟弟的心。
十月十四日晚:
她说梦话了,在我耳边,非常清晰,好像真有一个人在同她对话“啊有了,典籍上说,爱情是毁灭,焚尽一切都要在一起。”
“恩,这个典籍上好像说,起初的症状应该是很在意对方,渐渐的无法思考别的,脑海思维全被那个人占据了,额,这里说的心跳啊什么的反正你没有,不必看了,喏,典籍拿去看吧,里面写的挺详细,反正我是看不懂。”
“你这小子,不会真是看中谁家姑娘了吧?放心,等我计划成功了,精灵族上下众多美女,你喜欢谁,我就把谁送给你。”
“我?我可对那些女人没兴趣,一个个讨厌得很。喂,我说你别老盯着我看。好我承认,我还计较着成年礼的事。不必担心,我呀,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那还用问,我只有你一个朋友,除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怎么竟问怪问题,我见到你跟心跳有什么关系,心脏不跳了就是死人了,跳的强才证明生命力旺盛。”
不过她最后说了一句“你知道吗?我多想同你一起碎裂,只是死了就会忘记你,所以必须活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已,一无所有。”我的心好痛,这感觉,太奇怪,从第一天见到她,就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是不是疯了?
陆清风。
一片苍茫的世界,两袭白衣。
真谛碎片是永恒,却,不完整。
女“白泽,我不想做真谛碎片,真谛碎片无法爱人,我想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
男轻柔“这样不好吗?”
女摇摇头“我想好了,我先去做永恒存在,那种不属于真谛碎片范围的永恒存在,用一个永恒的时间去爱你。”
“违背命运,会受罚的。”
“你真胆小。我先去感受爱情是什么,如果真如我们的星球中人类所说的美好,我会想办法让你也同我一样,成为完整的永恒。”
“可是,那样会使自己变得愚蠢,命运不会允许的。”
女笑笑“我可是长女,命运向来疼我们,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银铃般的笑声将苍白的世界点亮“白泽,我很快,很快就会体验什么是爱情了。甚至会有更多更多的情感。”
另一片苍茫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是如此萧条冰冷,白泽跌跪在雪地里,命运的声音不容置疑“你们俩从小感情就好,她的遗憾理当由你这个兄长去完成。白泽,告诉我,现在你有了真正的情感,是什么滋味?”
许久,僵直的面上,唇动了动“原来,有那么痛。”
许久,再度言语“永恒真的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