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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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绿色山丘(四)

    相比起伯恩山,圣伯纳犬体型要更大一些,而且分为长毛和短毛两个品种,但不论长毛短毛,它们都以白底红斑或红底白斑为主。

    因为雪地救援的时候,长毛会很容易结冰,所以短毛的圣伯纳犬才更容易成为搜救犬,长毛的则是伴侣宠物。

    短毛也意味着它们或许能更适应山下温暖的气候,意大利的夏天可不是一般的热。

    乔治安娜在一个她觉得凉快的房间里放上了冰镇饮料,可能是因为觉得她这里凉快,两只圣伯纳犬都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不出去玩了,任由德尔米德和莱奥在它们身边“玩耍”,脾气好到根本不嫌他们吵闹。

    她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书,使劲揉了揉它的头,圣皮埃尔可能觉得这样很舒服,还把头仰了起来,口水流了一地。

    它让她想起了牙牙,也是长得很凶,可是一想到牙牙已经死了,她又难受起来,转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子舆和子桑是朋友,一次连下十天雨,子舆觉得子桑快要饿死了,于是带着饭给他吃。到了子桑的草庐门口,就听到像是唱歌又像是哭泣的声音,子桑穷得饭吃不起了还是有一把琴,一边弹他一边唱:爹啊,妈呀,天呀,人呀。

    声音微弱而诗句急促,听着和鬼哭似的。

    子舆问子桑:你唱的什么,怎么这么不成调子。

    子桑说:我在思索是我到了这般窘困地步的原因是什么,父母生下我,难道是希望我穷困吗?上天无私得覆盖一切,大地无私得承载着一切,天地岂会偏私而让我穷困?探求使我穷困的原因而得不到结果,然而我到了这样的绝境,这就是命吧。

    古语中的“穷”也和发展受到限制有关、无路可走,人在顺境的时候,一切都按照你的预想去进行时,是不会去思考“命”的问题,然而这个问题其实是闲时想、忙时用,等真遇到了问题再去想,可能就来不及了。

    死生,命也,生命的终结和生命的开始是属于命的,就像天黑和天亮。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知道那些自己不能左右、超出能力范围和自我意愿的事,就像阻止天亮或天黑;雨连续下让子桑困顿,如果雨一直不下,就是大旱。

    这些“不可奈何之物”会带来悲喜,人却不能因为“不可奈何”而认命、从命,因为“不可奈何”不是命,是“若命”,不要让悲喜来左右自己。

    伏地魔渴望永生,像他一样的人其实不少。

    父母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如子桑说的,不希望他贫困吗?在孤儿院里有大量的弃儿,这些孩子的父母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考虑过这个孩子的未来吗?

    孩子无法决定自己的父母,这是一种“不可奈何”。

    此时她低头看着圣伯纳犬们,阿尔沙斯若有所觉般抬头看着她。

    为了安置退伍老兵,凯撒和屋大维有不同的政策,屋大维是凯撒的养子……

    她正想得出神,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亚利桑德罗托罗尼亚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穿仪仗队的制服,虽然她听说圣西尔将那些本来陪她玩的年轻人全部丢进仪仗队里去了。

    “教皇的银行家”当然是帮教皇管钱才叫银行家,以前乔治安娜在朗布依埃的农场上给会计当帮手,会计只算账不管钱。

    “很久不见了。”乔治安娜看着亚利桑德罗,没有抬手让他行吻手礼。

    他只是个孩子,不适合大人的礼节。

    “很久不见。”亚利桑德罗笑着说,看到了地上的圣伯纳犬,它们好像认识他,虽然趴在地上,尾巴还在摇。

    “想喝点冰的吗?”乔治安娜问,她注意到亚利桑德罗额头的汗。

    “谢谢。”亚利桑德罗说,拿起小桌边的一个杯子,痛饮里面的果汁。

    不论是卡尔瓦多斯还是阿尔沙斯,这类白兰地的名字才3岁的德尔米德和莱奥都不可能知道,想出这个名字的又是这位和“幼儿园”一起玩的亚利桑德罗。

    “绿币”按照战争胜负涨跌离不开电报,如果说罗斯切尔德在交易大厅得到滑铁卢的战报,和大革命时里尔遇到袭击时一样由电报传到巴黎,大家都知道了的话,还会创造一样的传奇吗?

    理论上输了的那一方,发行的债券会一文不值,但是拿破仑却用条约强制要求奥地利平价赎回……

    这时亚利桑德罗将最后一口果汁喝光了,他放下了杯子,看着乔治安娜,她立刻冲他微笑。

    “夫人,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保姆站在门口说。

    “走吧,去吃饭了。”乔治安娜对德尔米德说,从躺椅上起来,离开了这个凉快的房间。

    在去餐厅的路上,莱奥仰起头,对亚利桑德罗说了一些意大利语。

    “他说了什么?”乔治安娜问。

    “他问濯足礼的事。”亚利桑德罗说。

    乔治安娜看德尔米德,他也抬头看着她。

    “怎么了?”她莫名其妙得问。

    莱奥继续说着意大利语。

    “那都是假的。”德尔米德忽然用法语对莱奥说,听不懂法语的莱奥一脸莫名其妙。

    “他说什么?”乔治安娜问。

    “您觉得那仪式真的会让穷人得到尊重吗?”亚利桑德罗皱着眉问。

    她不知道这些孩子看到了什么……于是随口说道“尊严不是从濯足礼得到的,而是从给予者那里得到相同的尊严。”

    亚利桑德罗将她的话翻译给了莱奥听,他完全听懵了。

    “你听懂了吗?”乔治安娜问亚利桑德罗。

    亚利桑德罗笑着摇头。

    她也不想解释太多,因为她也是把别人的话照搬了。

    英语的“尊严”dignity源自于拉丁词根(dignitas),在古罗马时代意味着“值得拥有某物、应得到某物”。

    这是个很复杂的词语,到霍布斯这里,尊严意味着“提升的等级”,罗马法中,人是不可以被当成孳息的,而是使用大自然和孳息的。

    那两条圣伯纳犬正好是一公一母,它们生下的小狗该留在这里,还是送回阿尔卑斯山当搜救犬呢?

    她又低头看向莱奥,他正专心看着前方。

    她凑到了亚利桑德罗耳边“你觉得他聪不聪明?”

    亚利桑德罗拍了拍圣皮埃尔的脑袋“教了它好久,还是记不住新名字。”

    其实和伯恩山比,圣伯纳犬在犬类智商排名要靠后得多。

    但它要是真的笨,就不能当搜救犬了。

    等到了餐厅,她发现有客人来了,正是圣西尔,他正礼貌得和波琳娜聊天。

    上次她听说这个名字,还和“橘子战争”有关。

    如果要去葡萄牙,必须穿过西班牙。

    这时波琳娜注意到了他们,于是邀请他们在布置豪华的餐桌边落座,好像她才是这个宫殿的女主人。

    德尔米德甩开了乔治安娜的手,回到了妈妈的旁边坐下,乔治安娜则与圣西尔面对面坐着。

    他注视着她,许久后才露出一个笑容。

    “很高兴认识你,塞弗尔夫人。”圣西尔用英语说。

    “也很高兴认识你。”乔治安娜客套得回答,然后看着亚利桑德罗坐在她下手的位置。

    真希望这顿午餐不那么倒胃口。

    她心里期盼着,虽然她面前放着的都是可口的法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