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血洒金佛
三人外带一个玄月,刚出皇宫,就换了辆朴素的马车,将随行宫人和侍卫就地解散,又打点了他们些银子,让各自回家安居乐业去。
李念微虽然也经常出宫,但不知为何这次有种天大地大任我畅游之感。
李念微在马车里拿出地图,“你们看,江贤昌所去往的这些地方,连起来就把京城给包围了,是不是很可疑。”
几人互看了一眼,只有郑观澜摸不着头脑。
郑观澜疑惑道,“公主是想查上一任靖北侯?”
“你知道他啊?之前本想自己去查的所以没跟你们讲,”李念微一手拉着郑观澜一手拉着任无轶靠近自己,说秘密似的,“这个江贤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想要控制我,这太不正常了,得好好查查。”
郑观澜有些担忧,“那公主您就这么出宫了岂不是很危险。”
“也不能坐以待毙,正好我也闲着无聊”李念微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位妹妹的漂亮脸蛋心情就很好,“不过观澜,你以后就别叫我公主了,叫我霜儿,当然叫我姐姐也成。”
郑观澜性子虽然沉稳,但长相是甜美一挂的,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可人,“好,那以后便唤你霜儿姐姐。”
任无轶全程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俩叽叽喳喳。
“我们现在先往北面的卓业镇去”
“为何先往北走?”沉默一路的任无轶终于说话了。
“因为我跟父皇说的就是北行避暑,不能让他生疑。”
“哦?原因这么简单?”任无轶挑眉看向李念微,一脸的不相信。
李念微开始找补,“嘿嘿,还是无轶了解我。主要吧这个镇发生的事比较离奇,本公主想先去看看。”
“说说看怎么个离奇法。”
“咳咳,”李念微清了清嗓子,“那就要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说起。”
“抓重点。”
“任无轶你别打岔,”李念微十分嫌弃地瞪了任无轶一眼,继续道,“一年前卓业镇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下这么久的雨肯定会要出事的,果不其然在某天晚上。”
李念微故作悬念,话讲到半道不说了。
“然后呢然后呢,”郑观澜表情焦急,似急于知道答案。
而任无轶此人表情都不带变化的。
“任无轶你不好奇吗?”
“我应该好奇吗?”
李念微的叹着气摇头,“还是我观澜妹妹好。”
她带着神秘的语气继续道,“那天晚上啊,村西边的山就塌方了,不塌不要紧,一塌方竟从山石淤泥中露出了一座纯金的释迦摩尼佛,那佛像啊有两丈高。”
任无轶轻哼了一声,带着些许嘲讽,“这么大一尊佛像,怕是把您家国库里所有的黄金都熔了,也铸不出来吧。”
李念微投以鄙视眼神,“也许是要小一些,那不是我们也没见过嘛,而且也不影响我叙述事件。”
任无轶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以示李念微继续。
“卓业镇这地方百姓不富裕,所以看到金佛首先想到的不是祈求封风调雨顺,而是每家的男子都揣着小刀去割金子。”
李念微意味深长地看着其余两人,果然只有郑观澜表情紧张,在认真听她讲。
“你之前不是说江贤昌去的都是一些受灾之地吗?有了金子,村民们也不必接受救济,自己就把庄子给重建了。”任无轶听得不认真,倒是很会提问题。
“就是因为金子实在太多余了,就像夫子教过我们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村里的男子们无论平时多么要好,那天晚上都为了拿到更多的金子而大打出手,后来竟有人拿出了武器,最后啊大家都杀红了眼,血溅金佛,一夜之间镇里的男人就全都死光了。”
李念微说完不禁摇头,唏嘘感叹。
郑观澜更是低下头表情凝重,“人性在金钱面前真的就这般脆弱吗?”
任无轶安慰道,“三小姐莫要偏信我们这位公主说的话,此人啊从小就是从话本堆里长大的。”
李念微不服气,要为自己证明,“这次真不是我瞎说,我在藏书阁里查了好些州志稿呢。”
“确定是州志稿而不是轶事录?”
李念微不禁感叹,任无轶这个惹人厌烦的臭脾气终于是回来了。
到卓业镇需要两天的路程。
本以为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地,今晚就要在马车里休息了,没想到竟然好运遇上了间客栈。
但客栈里只剩下三间房了,于是李念微和玄月一间,郑观澜和任无轶各一间。
半夜的时候,李念微频繁地听到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而且声音十分沉闷和瘆人,甚至都能感觉到整个客栈都微微在震动。
李念微赶紧起身摇醒身边的玄月,“玄月,醒醒。”
玄月揉着眼睛,声音也带着迷糊,“公主你怎么了?”
李念微小声说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非常整齐的脚步声,感觉有很多人,但是步子的速度好像比一般成年人行走慢很多。”
“没听到啊,也许是明天要去城里出摊的商队提前赶路呢?”
“好像也有道理哦。”
“公主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赶紧睡吧。”
李念微点了点头,但依旧没能入睡。
索性悄悄起身,披上外衣到客栈外透透气,顺便看看到底有没有鬼怪在半夜叫嚣。
结果鬼怪是没找到,倒是被屋顶上的一位“白无常”吓了一跳。
李念微尖叫着抱成一团。
屋顶上的“白无常”无语。
“公主,臣有这么可怕?”
李念微露出一只眼睛看向房顶,马上就直起身子站了起来,“任无轶,你大半夜站在房顶上装鬼吓人干什么?”
“臣也没想到公主大半夜这么有闲情逸致出来逛。”
任无轶一头白发,在月光下就像会发光似的,李念微竟看出了一种美感。
“无轶,你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不如公主上来。”
“这么高我怎么上来嘛。”
“公主不是潜心修炼西樊轻功许久?”
“那我也飞不了这么高啊。”
任无轶轻笑着从房顶跳了下来,“那臣来接您。”
“啊!”
然后在李念微的惊呼中,两人又上了屋顶。
“你属猫头鹰吗,一定要站这么高?”
“站得高望的远。”
李念微突然就不想跟这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