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躺平失败只好起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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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母慈子孝

    晋王也是今日一早就进了宫,只说是给太皇太后请安。

    等见到太皇太后也已经是早朝之后了,老太太还是一脸不辨喜怒的样子。晋王亲自奉上两个三寸大小的玻璃瓶装清露,都是精致的八角菱形瓶身配着螺丝银盖,金箔纸笺上一个写着“玫瑰”,另一个写着“苦橙”。

    “这是薛家从海外带回来的清露,儿子瞧着,倒是和南夏那边来的不同,已经给御医看过了说没有不妥之处。”晋王一边解释着,一边瞧见伺候的老嬷嬷已经接过去这两个小玻璃瓶,分别旋开盖子给递给太皇太后,不轻不重地扇几下引出香气。

    “嗯,果然是甘甜清冽,馥郁悠远。”太皇太后点头道:“闻着是有清明爽利之感。”

    晋王方才继续说:“此物可在每日晨起漱口时兑在水中一滴,便一整天都唇齿生香;也可兑在水中净面;等来年夏天,在风轮中滴一滴,便满室皆香,胜过寻常香料许多。”

    太皇太后便笑说:“这玩意倒是不错,只不过给哀家拿来倒是有些浪费了,倒不如给你那姐姐和她女儿送去。”

    晋王忙说:“还有两瓶依兰清露和百花清露,正打算着人给皇姐送去。”

    “名字和东西都奇巧,海外的新奇之物,给她玩玩便也罢了。”太皇太后轻拂衣袖,慢条斯理地说,“你也不要把心思都放在这些讨巧卖乖的事情上,皇帝年幼,你这个做叔叔的要多在政事上用心才是。”

    晋王恭谨地应下:“是,儿子知道。”

    太皇太后也不看他,自顾自继续说:“皇帝少年心性,被那些没根基的、不知深浅的东西们唆摆了,一门心想着什么一统天下,力推圣学,穷兵黩武,一边恨不得今日就挥师南下,一边又要照搬他们的所有教条。”

    晋王斟酌着说:“皇帝年幼,一时有些想得不周全,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太皇太后抬头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你啊,从小就心思细腻,可惜天不如意,凡事不能尽如人愿。咱们北凉几代的休养生息,再有个一二十年,便是天命尽归之时,只可惜稚子不识大势天运,哎。”

    太皇太后连连摇头,晋王本欲开口劝些什么,但他们母子之间有些未尽之言彼此心中有数,便沉默半响。等太后再开口,却说得是:

    “你今日来,也是为了国师弟子的事情吧?”

    晋王踩着节奏一般做出微楞之态,才说:“并非,儿子今日是来请罪。”他起身,躬身行礼道:“儿子失职失察,才致使十二钗首孔雀翎牵扯到叛国罪行。”

    “叛国?”太皇太后似是不恼,语气如常地说,“她是串通南夏了?还是勾连北边的蛮族了?你要给人定罪,到也安一个说得过去的。”

    晋王似是十分为难地说:“母亲,只因是牵扯到仙居和南夏菩提观那件旧事……”

    太皇太后这才变了颜色,打断他说:“那是你亲姐姐,她纵有错,也该是你这做弟弟的多帮衬规劝着些,现在为了给自己洗清麻烦,反推了自家姐姐的陈年旧事拿来胡说?”

    晋王立刻换上一脸惭愧神色,反上前一步,挨在太皇太后膝下说:“母亲教训的是,皇姐当年也是为了稳固北凉基业,才会不顾自身虚名冒险行事。”

    太皇太后也有一些动容,叹息道:“你姐姐也是心疼我,不想看我一直被你那仙居掌门的姑奶奶掣肘,你看看咱们北凉成什么样了?一个无名无姓之辈,都能被他们仙居塞过来,硬是给按个中书舍人做,她要是知道好歹的也就罢了,便还是个不知斤两的,连皇帝钦点的探花都敢杀,要我说,直接判个斩立决。”

    晋王面色不变,只顺从地劝道:“儿子刚刚是说,自己年轻压不住人,才让孔雀翎抗命行事,这事儿全是儿子制下无能,实在是和皇姐、国师,还有那陈柳姑娘无关。”

    太皇太后已经能看到松弛的眼睛,依然目光如炬,看着晋王低沉地说:“你是想跟我说,曹邦彦是孔雀翎杀的?”

    晋王摇头说:“曹邦彦命案一事,还得看上京府和国师查证后才有决断。”他又解释说:“国师纵然对弟子管教有失,但一直是忠心不二的。”

    “忠心不二?”太皇太后冷笑,“可真是,我这个侄女啊,一心卫道,简直就要奔着她们祖师娘娘去了。”

    从古至今,没本事还不肯站队的,难免被各方一起欺负;而有本事还不肯站队的,那就得看本事是不是够得上不被任何一方欺负。国师萧齐占着大义,不去参和朝中派系争夺,但论理太皇太后临朝称制,明面上也总该是众心所向的,吧?

    晋王瞧着这话里的怨怼直冲着国师去了,又替母亲找补说:“眼下国泰民安,天下幸有太皇太后照拂着,不用国师去做那孤臣卫道的事。”

    太皇太后略往椅垫上靠了靠,才说:“萧齐也是缺一些教训,只当她真有通天本事?他们仙居乱成那个样子,连她眼皮底下的上京分坛她都管不住,还整日一副聪明绝顶的样子,哼。”

    能直呼国师大名萧齐的,也就只有太皇太后了。

    晋王乖觉地说:“儿子更是惭愧,国师一手创立燕子楼督查百官,我却连十二钗这几个人都看不住。”

    太皇太后挥手说:“行了,你今日绕了这么多弯子,就是想说孔雀翎私自去杀了人,曹邦彦的命案和你无关。我问你,这话你来跟哀家说,哀家可以信,但是国师信吗?你放在心上那个陈柳信吗?”

    晋王沉吟半响,方才说:“曹邦彦一事,尚不敢定论,但十二钗另有勾结之人,这件事如何处置,还得太皇太后定夺。”

    太皇太后叹气道:“你和珠儿,真是让我失望。”

    她所说的珠儿,就是长公主李赤珠了。这母子二人含糊着说了半天,推拉乱扯就是不说要领,便是那晋王也是没耐心了,才直接跟老太太说出来十二钗首孔雀翎是听长公主的命令,在上京杀人犯案这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