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技重施
面对李长乐地质问,屠彪心里头叫苦不迭!
眼前这位虽有顾清远作为后台靠山,但那牛垚也不是他屠彪轻易招惹得起的人物啊!
倘若在没和对方通气之前便把一切都供出来,到时那牛垚一旦怪罪起来,屠某人又当如何自处?
思来想去,倒不如暂且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回头再和那牛垚通个气,看他怎么说……
计议已定,屠彪连忙苦起一张脸朝李长乐拱手道:
“道友误会啊!当日因屠某的位置被那筑基女修林饮溪占了,无奈之下只得在下首随便找了个空位暂坐,寻思着等到正主来了让开便是……可屠某这人有个毛病,贪杯!唉,几十杯灵酒下肚,早已醉得云里雾里,酒后疯言冲撞了道友,屠某在此给道友赔礼道歉了!”
屠彪本意是想借着醉酒的名义,先将罪责包揽下来,再“诚心实意”地给对方认个错,送点礼啥的,先把眼前的危机化解了再说。
等到把人支走以后,自己便即刻动身去会那牛垚,摸清楚底细。
若真如李长乐所言,有顾清远作为靠山,此事倒也罢了。若只是狐假虎威,那就别怪他屠某人心狠手辣!
可屠彪却不知,对于他与牛垚暗地里的腌臜事,李长乐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哪有这么好糊弄?
只听得“啪”地一声闷响!
李长乐照着石桌抬手便是一掌!
做工考究的石桌桌面竟被这掌力当场劈成两半,轰然裂开……
“休得诓我!”
李长乐随即一声暴喝,从座位上猛地弹起,一张爆裂符早已捏在手中!
屠彪脸上横肉一抖,人都呆了。
这熟悉的画面,确定没有搞错?这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暴躁性子,不是自己地常规操作吗?
怎地如今……一切都反过来了?
拍桌子发火的变成了别人,自己倒成了那个窝囊的受气包子?
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打磨的石桌被李长乐当场劈裂,屠彪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
他妈的!砍断我的剑,现在又一掌劈烂我的桌子!再忍下去怕不是要骑在我屠某人头上拉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啊!!!”
一声歇斯底里地咆哮!
屠彪低着头露出满脸狰狞之色!
出离的愤怒让屠彪瞬间失去了理智!他缓缓抬起头,一双熊熊燃烧的怒目朝着李长乐恶狠狠瞪了过去!
“院中有隔绝阵法,今日便是宰了你也没人会知道!!”
屠彪怒吼一声,眼中杀意顿起!
然而不待他有所动作。
却见李长乐猛地暴起!一招金蛇缠丝手循着屠彪弹射而来!
“雕虫小技!”
屠彪冷喝一声,本能地抬手去挡。
可此时李长乐的手却像极了一条游刃有余的灵蛇,绕着屠彪的小臂便一路缠了上去。
紧跟着李长乐手脚并用,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攀上了屠彪壮硕的身体,反向扭住了他的两条膀子。
与此同时,被李长乐捏在手心的爆裂符早已催动,此刻金光大盛,眼看着须臾之间便可触发!
屠彪见状顿时惊得冷汗淋漓,目眦欲裂!
“啊!!!”
他怒咆着在原地打转,奋力想把李长乐从身上甩脱出去。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这时耳旁陡然传来李长乐那犹如公鸭嗓子般刺耳的聒噪声。
“当日是不是牛垚在暗中指使你?说!!”
眼看着爆裂符即将触发,屠彪哪里还敢犹豫,只见他在院子中央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
“是!是牛垚暗中指使我……”
然而话音未落。
boom!!
三米开外,爆裂符轰然炸响!
一股威力巨大的气浪冲击波以爆炸点为中心,呈弧形荡开!打斗中的二人连同地上的石桌石椅,无不被这恐怖的冲击力当场掀飞!最后重重地砸在院墙上,石头砌成的院墙被当场砸塌!一大堆碎石仿佛冰雹那般砸落在二人身上,将他们双双掩埋在下面……
“掌,掌柜的!”
闻讯赶来的伙计在一旁看得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随即哭丧着脸对着那堆乱石大喊!
足足过去了好一阵子,伙计才看到那堆倒塌下来的乱石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有人在里面奋力挣扎着。
“掌柜的!”
伙计又叫了一声,这才冲上前徒手将乱石扒开,从里面把早已奄奄一息的屠彪拖了出来……
至于李长乐,店伙计现在看到他的后影子都怕,哪还敢靠近他?
不过还好李长乐有了昨日战斗的经验,方才抛射爆裂符之际身体及时地缩在了屠彪的后面,活生生把对方当成了“人肉盾牌”。
因而爆炸之下李长乐的伤势,竟比这位屠掌柜要轻得多……
可即便如此,李长乐也还是被乱石砸得够呛,等满脸是血的他颤颤巍巍地从乱石中爬出来的时候,那伙计简直像是见了鬼似的,吓得“哇哇”乱叫,扭头便往一旁的屋子逃窜……
吃了颗缓解伤势的丹药,李长乐感觉好多了。
他努力站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屠彪身边,冲着躺在地上此刻早已奄奄一息的屠彪咧嘴一笑:
“嘿嘿,道友……爆裂符的滋味如何?”
这一幕不禁让躲在门背后透过门缝朝这边张望的店伙计吓得魂不附体!
疯……疯子!
他瞪着一双极度惊恐的眼睛看着李长乐,不由得联想起昨日在城外的画面,内心对于此人的恐惧正在呈指数级增长!
同样的方式,同样不要命的打法,今日在屠掌柜的身上,又上演了一遍……
“还好他没盯上我……”
伙计正在心里头庆幸,不料就在这时,他蓦地发现那张血肉模糊的怪脸竟冲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扭了过来。
“小友莫怕,老夫不会把你如何,快些出来,老夫有话问你……”
李长乐冲那躲在门背后的伙计招了招手,对方哪敢抗命?只得抖如糠筛地从门内钻了出来,战战兢兢朝李长乐靠近过去。
“咕……客,客官想问什么……”
伙计咽了咽口水,走到距离李长乐三米远的地方,脚步便仿佛是被定住了那般,再也不能往前挪动一步。
“也没什么……你是这屠彪的徒弟?”
李长乐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屠彪问道。
伙计连忙把脑袋瓜子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不是不是,在下只是店里雇佣的伙计罢了……”
“哦……”
李长乐又问:
“可会炼器?”
伙计先是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倒是会……会那么一丁点儿皮毛……”
“叫个什么名字?”
李长乐接着问道。
伙计不知道对方有何用意,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道,道爷饶命!在下今日什……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李长乐被他逗得一笑:
“老夫只是问一下你的名讳,不必如此惊慌……”
伙计费了半天的劲才冷静下来。
“在下名叫薛无言……”
“薛无言?嗯,好名字!”
李长乐咧了咧嘴,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了一口白牙:
“薛无言,从今往后,你便是这炼器铺的掌柜了……”
随即又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屠彪,阴恻恻地道:
“去,把他给老夫做了,手上也沾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