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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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灵寿君灵寿作古 中山君中山筑城

    上文说到赵军溃败,监军公子胜侥幸逃回赵国,向赵侯嬴章报说:“此次征伐中山,元帅南宫车,先锋邢夔相继战死,征讨大军全军覆没。“赵侯听完,气倒于地,众人慌忙扶起,赵侯气疾交加,一病不起,讨伐中山之事就此搁下。

    赵侯罢兵后病情日趋沉重,百般医治不见其效,一年之后病逝。太子种继位,即赵侯嬴种,是为赵成侯。

    再说中山君中人一战,大获全胜,威震诸国,司马旃也名扬天下。中山君姬恒要扩建灵寿城,以示国昌。

    这一天,乐雎在府中举行宴会,乐池、司马亮、滹延寿、司马旃还有一些家下人等几十口,众人纷纷向乐羊敬酒,乐羊来者不拒,开怀畅饮,一番敬酒过后,乐羊面色稍红,微微含笑,望着眼前的众人说:“想我乐羊,在世一生,上为国効力,下养子女成材,我愿足矣。“说完,无疾而终,含笑离世。初时学道可谓艰,艺满归来争召宣。千军万马一元帅,魏侯委以伐中山。功成隐退滹沱水,儿孙安邦定国男。灵寿城外丘岗中,早有英雄卧中间。乐羊死于灵寿,葬于灵寿,至今坟墓犹存。

    听闻乐羊离世,中山君携众臣入府吊唁,并亲自送葬,中山君二次复国多赖灵寿君之力,这突然的离世使中山君姬恒一时间不知所措。

    一日,中山君召乐雎说:“乐爱卿,令尊乃中山一大支柱,有这支柱在,寡人即可仰仗魏国而抗衡赵国。现在支柱已失,尽管有西秦还有所依赖,毕竟单薄了许多。“乐丞相说:“主公无忧,家父灵寿君虽离世,还有臣等不断奔走于魏,魏也需中山掣肘于赵,是相互之事也。目下东齐已有姜齐变为田齐,田午新立名齐公,基础未稳,想我中山有新胜赵军之余威,前去东齐联姻,以结盟友,兼贺齐君,以解主公忧烦。“

    中山君说:“西秦联姻中山受益,全赖卿力,东齐结盟更望卿助。“乐丞相说:“齐公田午有太子因,正值加冠之年,主公之女虞姬待字闺中。请求主公命臣前往东齐联姻以结盟好。“中山君心中喜悦,当即写国书命乐雎前往东齐。

    话说乐雎来至齐都临淄,朝见齐公田午说:“君主在上,中山国小相乐雎参见君主。“齐公说:“乐贤士加冠之时即为国相,可想才高似云霞,今日远来必有见教。“乐丞相说:“公新临大齐,本当来贺,只因国中战事未稳相贺来迟,现有贺礼一份“呈上礼单,齐巨接下。乐丞相继续说:“雎不才,有赖我主公信任,忝为国相。今闻齐公有子因者,我家主公有女虞姬,主公委雎前来与君主联姻永结盟好,不知君主能否助雎完成此任。“齐公说:“齐与中山是为近邻,联姻盟好,既益于中山也益于我齐,此乃美事,寡人岂有不助之理。然此也国之大事,容寡人与臣等商议再定,贤相路途劳顿,暂且馆驿歇息,改日相见”。

    乐雎住进馆驿,闲暇无事,与同行者一起由齐吏引导游于临淄。齐国临淄可是较为繁华的大都市,盐业发达,其它国都来齐国购盐,齐国还用盐换得赵国的铁器。乐丞相游走在可通五辆车的康道和六辆车的庄道即康庄大道上,心意昂然。道两旁商铺排列,大都是经营鱼虾海盐的商铺。有些商贩买了鱼怕坏就放进盐里。临淄还有当时全国最高学府一一稷下学宫,乐雎要去走访自己的老师玹弥商易的求学之处,如能拜访到宋钘荣子,真是人生中一大幸事。

    突然,乐丞相看见一个物件,非常熟悉,似乎有了亲切之感。是用秫秆细的部分,就是高粱结穗那一节细秆,和细麻线一起编成盛东西的生活用具。乐丞相前去寻问,从门里出来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儿。乐丞相问:“这一童子叫什么名字?“童子回答:“我叫乐乐,“乐雎为之一震,又问:“你卖的这物件叫什么?““叫鳖盖儿。“是你们家谁编的?“小孩儿讲实话:“我爷爷教会我奶奶,奶奶又教会我娘,这些是我奶奶和我娘一起编的。“乐雎赶忙说,去把你家大人找来,我要买。“小孩儿说:“要买给我说就行,不用找我家大人。“乐丞相说:“我都要了,派人帮我送到馆驿去。“正说话之间里边出来一人,此人三十多岁,见门外有几个人,宫廷打扮,问道:“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齐吏回说:“这人要是走运了天上的钱财就砸脑袋,听好了,这位贵人是中山国丞相,我们在这康庄大道上走了半天,那么多好的东西都不要,偏偏喜欢上你这物件,还要全买了,要与贾(gu)主商谈商谈。贾主来到馆驿见乐雎。乐丞相问:“贾主贤士高姓大名?“贾主说:“在下田氏,单名乐字。“乐丞相倍感心动。又问:“冒昧问一下贤士长辈之名讳。“贤士说:“我父田懋,在这康庄大道上为市掾,今年六十多岁,即墨有几个铺面,常常走动,今天不巧去往即墨,如果在家定会引见与客官。“乐雎心想:“这就是了。“因有齐吏在侧不便细说。全部买下物件,命下人付了钱。乐丞相又从身上摘下一块玉佩上有“乐“字,交于田乐。田乐把物件拴好,找了个棍儿,要亲自送去。齐吏不同意,又命下人挑了,与乐丞相一起回馆驿。

    乐雎曾听先父乐羊说过,有一子名唤乐懋,早年失于齐,后多方寻找没有下落,不想此次来齐可巧碰上了。

    原来当年乐羊夫人段氏,心灵手巧,织帛女红样样精通,除此之外,还会用草叶,苇秆,秫秸等编一些物件,无不奇巧生动,就像这鳖盖儿,既与鳖盖相似,又可以盛物品。这是乐老夫人段氏独创的一门艺术,只乐府少数人会,乐懋会,乐舒就不会,孟姜会,但在魏国为后也不玩这手艺了,司马亮生母会,叔姬和现老夫人小叔姬都会,别的地方很难见到这门艺术。故乐雎见后倍感亲切。现已寻到失散多年的兄长,明日私下前来寻访,如果那个田懋回来定能问出端详。忽宫中来报,明日齐公田午设早朝,排盛宴招待中山丞相商谈国事。

    第二天一早,乐丞相带中山人等,乘车前往宫中。齐公田午见乐丞到来,很是高兴。降阶相迎,并与乐丞相挽手登上台阶步入大殿,分宾主入座,众臣分列左右。

    齐桓公(此齐桓公是田午,非五霸之一齐桓公姜小白)说:“乐丞相为齐与中山姻亲盟好辛苦奔走,今日联姻成盟,可喜可贺乐丞相之功也。“乐丞相说:“中山西有太行北有燕山之脉,与齐盟好太行燕山至东海为一体也,中山与齐亲盟雎之责也,盟好永固还望众位群贤之助也。“中山丞相乐雎,齐国丞相驺忌分别在盟约上签字。齐公午又备聘礼由齐左相公叔端带公子因随中山相乐雎一起前往中山国迎亲,翌日动身。

    再说乐丞相昨日离宫回馆驿忙不脱身,第二天就与公叔端带公子因等一行人,一同回往中山了。寻访乐樊之事暂且放下。

    再说田懋,这田懋就是当年的乐懋,几天后回来,听儿子田乐说明经过,又拿玉佩,反复观看,前思后想,搅出一番波澜。

    先说玉佩,乃当年段干木段老太爷为乐舒所制,乐舒属虎,故玉佩为虎形,上有乐字为氏,故初时为乐虎,后因虎避羊讳,就叫乐舒了。之后中山遇害时是姬戬即现在的中山君保管起来,破中山后姬戬将虎形玉佩交于灵寿君乐羊,之后乐雎降生,乐羊又将此玉佩转交乐雎。田懋看见此物不由得心情倒海翻江。

    这田懋正是乐羊当年失于齐国之乐懋。

    话说当年乐懋和妹妹孟姜一起来齐,本想三五天父母就会过来,可那能想这一分竟成永别,开始几天还可以与妹妹互通信息,后来被带进宫中,不让出去。

    齐宣公积之女睿姜下嫁丞相田和之子田慧,生一女戎姚,不久,田慧病逝,睿姜与女儿戎姚住在宫中,睿姜见到乐懋很是喜欢,当了解了乐懋的身世后,由喜欢变成了怜爱。于是找自己的父亲齐公积,要收乐懋为义子。齐公积正为这个无端之人在宫中晃来晃去烦心呢,很高兴女儿收起这个眼中虫儿。此事也不用与乐懋商量,也不容他愿意不愿意,就这样,乐懋就和睿姜住在了一起,改姓田,叫田懋。戎姚对无端的多这么一个大哥哥很别扭,更谈不上喜欢了。可随着年龄的不断长,从开始慢慢地习惯,接受,之后又开始喜欢上这个哥哥了,看到田懋话就多,吃饭时定要与哥哥在起吃,宫中佣人老嬷子有的是,也用不着田懋做什么。有时闲着无聊,田懋就让人弄一些秫秸秆和细麻线绳,编几个玩艺解闷儿,戎姚见了很喜欢,找哥哥教她编着玩,这戎姚学得还很认真,编出的玩意也像模像样的。

    田懋长大了,睿姜请求父亲齐公积给田懋找个差事,齐公就将康庄大道上的商务交于田懋管理,官职是市掾(yuan,相当于工商管理)。田懋很聪明,市场商务管理得井井有条。

    田懋到了结婚的时期,睿姜要给田懋找妻子了,戎姚知道后很不高兴,还给母亲生气。之后又给戎姚找丈夫,戎姚也哭着闹,说自己要守着母亲和哥哥,永远不想离开。

    田懋在戎姚讨厌他时感到是正常,在对他过于亲热时又感到尴尬,久而久之,反而喜欢这个妹妹戎姚了。

    田懋白天出去做事,晚上回来,这个戎姚就粘上了,在田懋的书房整理这个整理那个,很晚才回自己闺阁。

    睿姜见状,心想,“我身为公侯之女,下嫁田家,年轻守寡,就一个女儿,早晚嫁人,如果让戎姚与田懋在一起,不但女儿不会离开,田懋与自己又近了一层关系,真是美事一桩。“所以,睿姜非但没有阻止他们的亲近,反而有意纵容,有时让田懋去戎姚房间拿东西,让戎姚给田懋送东西。

    一次,睿姜把田懋叫到身边,问与戎姚成亲之事,田懋一时羞涩,面色通红。睿姜一时喜悦,将田懋紧紧抱在怀里:“田懋、懋儿、我的亲儿呀!“睿姜更加喜欢田懋,离不开田懋,又把女儿戎姚嫁给了田懋。几年后,戎姚生有一男两女,男孩叫田乐,心系乐氏情怀。又过几年,睿姜病逝。田懋夫妻搬出宫外,在庄道边建有宅院和商铺。因田懋是管理商务的市掾,两个女儿都嫁于即墨商人,即墨与临淄的商贸往来源源不断,田懋也不断来往于即墨与临淄之间。

    乐懋初进宫时,被人看管,不能离开宫中,回想那段生活,如在樊笼,身不由己,难以脱身,后来听说全家迁移灵寿,母亲已故,去探望之心就凉了许多。后又改田氏,去寻亲之心荡然消解。不久前听得父亲病逝,理应前去,可路途遥远,信息慢,得知父亲病逝之迅,父亲已过世二月之余了。现在乐雎前来相认,真是百感交集呀!

    再说田懋回家,本打算准备一下就前往灵寿探望,谁知道突感身体不适,一病不起,不久,田懋离开人世,田懋死后,认亲寻亲之事就此搁下。

    自中山与齐联姻结盟后,中山西有秦,东有齐,隔赵有魏,魏不断与赵发生争战,至使赵无暇征讨中山,之后齐公积病逝,太子因继位,改公为王,即齐王因,就是齐威王。齐王因有贤相驺忌辅佐,中山国进入一个相对安宁的时期。乐雎又对中山君建议,大力发展农业,还与齐国开展商贸,进行盐业交易,又用盐和牛皮换取赵国的铁,和秦国兵器。中山国的国力不断增强,又从胡人那里买得马匹,逐渐淘汰战,充分发挥骑兵在战场上的作用。

    此时乐雎之子乐池已长大,还有滹延寿两个儿子滹延钊、滹延铎,司马旃之子司马霆,这一班人物又是人中豪杰,非同凡响。乐雎为丞相,乐池为都城总兵,滹延寿镇守房子,滹延钊为前部先锋,滹延铎为粮草押运使,司马旃守中人,司马霆中人都尉,兼粮草押运使。在这些人之中乐池最为聪慧。

    这一天,乐池在城外玩耍,从北来了一人,看见乐池问道:“请问这一童子,见没见到一匹骆驼向南走去?“乐池来到路边看了看说:“你的骆驼是不是驮着东西?“来人说是的,是不是左边驮着米,右边驮着蜜呀?“来人说:“是的,你看着骆驼走到哪了吗?“乐池说:“我没有看到什么骆驼,不过我知道你应该怎么样去找你的骆驼。你来看,路左边有蚂蚁在衔米,路右边有飞虫在吃蜜,都被蜜粘往了,前边一片蜜多,米也多,你的骆驼可能在那里停了一会,再往前有米有蜜但蚂蚁和飞虫少,这说明骆驼刚过去时间不长,你顺着这个方向沿着蜜点和米粒去找,不会太远。“来人按照乐池说的去找,果然找到了骆驼。

    此时中山国进入鼎盛时期。中山君也由君升为公,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中山桓公,中山公姬恒想到中人一战打得残酷,为了防止敌人从中人方向进犯,决定修筑一道长城,来阻挡入侵者。中山公想到了乐池,就乖乐雎商议用乐池修长城,乐睢也高兴中山公对乐池的重视和信任。

    乐池接受并担负起修筑长城的重任,首先亲自带人勘查山势的走向,再规划城墙的坡势,高度。还有选料,取料,运料,施工垒砌,都要有计划有安排以及恰到好处。还要人员调派,工程设计,质量要求与验收,环环相扣,不能有稍微闪失与差错。乐池生在府里,长在城里,现在这荒山野岭中奔走操劳,漫山的灌木杂草,特别是那些酸枣刺,挂坏衣服,扎破手,甚至挂伤脸都是常有的事。

    当时调用一万五千人,在二万六千七百步的漫长山梁上,分段施工,夏月里酷暑骄阳,山上的石头晒得滚烫,乐池就派民夫赶毛驴赶羊群驮水给山上送;冬天里寒风刺骨,山上石头都沾手,乐池就派民夫赶着毛驴和羊驮着柴草往山上送,以供烤火取暖。甚至一些建筑之物也用毛驴和山羊驮送上山。就这样暑往寒来,用时七年,中山长城完功了。

    中山公姬恒率众臣登上长城,沿城墙走了三十多里,非常高兴,手扶垛口,仰望天边,慷慨激昂,歌曰:“朔天风霜,暑日骄阳。齐鲁泰山,中山高墙。阻止寒骨,阻止虎狼。“(“止“助词无实意)中山公召见乐池说:“爱卿尤以谋划,筑长城中山百年之基业,宫中内务与长城无二,寡人调爱卿任宫中内务大臣。“乐池近前跪拜:“微臣乐池谢恩。“中山公年事已高,今日兴奋,走动过度,又在山顶之上,感了风寒。回宫就病倒了,不久病逝。太子姬约继位,就是中山成公。

    要知后事,请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