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卿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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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都密谋

    穷途末路吗?沈靖远有些迷茫,忽然间山崩地裂,她醒了。

    看着正在挑着烛火的祭司,沈靖远没有要求释梦,便告辞离开了,她想或许这个梦她会用尽一生去参透。

    沈靖远离开时,天已经大亮了,空气中有着早晨露水的湿润,沈靖远沿着昨晚的路往回走,心情仿佛一瞬间豁然开朗。

    突然间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而且不只一个,于是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街巷,见一个府门正好打开,沈姝一个闪身便进去了。

    沈靖远沿着府中的甬道走,府门之内有一处院子,很大,院子里种满了花果,躲避起来很容易,沈姝沿着一条小径寻了去。

    沈姝没想到这条小径竟是如此幽深,沈靖远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一处竹林,竹林之中有朗朗读书声。

    沈姝循着读书声寻去,见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正在竹林中大声读着书,他身旁还有一少年,年纪稍长,正在旁边看着书。

    那个读书的摇头晃脑的读着书,眼睛却东张西望,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沈靖远,充她笑了笑,声音也越发的大了些,眼睛却只顾看着沈姝,嘴里念错了都不知道。

    那个年长的少年在那人读错的时候,伸手敲了敲少年的头,喝道:“认真点!”

    读书的少年在此情形下所幸就放下了手中的书,拉着年长少年的衣袖,笑吟吟的指着沈靖远,说道:“兄长,你看!”

    年长的少年闻言抬起头来,向沈靖远看了过来,一双眉眼好似水墨丹青,青丝散乱,随风摇曳,儒雅风流竟是那般自在随意。

    与身旁年幼的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读书的少年青春明媚,朝气蓬勃,笑容恣意畅快,眉眼之间也是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两人都容貌有八分相似,皆是清秀俊美的少年男儿,然而一眼便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差别,一个是明媚少年,一个是温润公子。

    温润公子看到沈姝时一愣,随即站了起来,向沈姝走来,在三尺之外停住了,明媚的少年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沈靖远见温润公子朝她施礼问道:“淑女是何人?何故至此?”

    沈姝看着眼前的公子,心中竟有过一丝悸动,虽然很快就消失了,沈靖远还礼答道:“颍都沈靖远,因为有人追杀,慌不择路至此,如有打扰,还望两位见谅。”

    陈良皱了皱眉,还未答话,倒是身旁的少年,笑着对沈姝道:“淑女也是颍都人吗?”

    也?沈姝看着眼前活泼的少年,点了点头,道:“莫非二位也是颍都故人?”

    陈良点了点头,也不去追究沈靖远无故闯入的问题,道:“淑女是被什么人追杀?”

    沈姝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少年难得见到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难免起了探索的兴趣,因见沈靖远沉默不语,心中有些责怪兄长问道太过直白。

    “这很重要吗?”沈靖远沉默了片刻后,反问道。

    陈良看着眼前的少女,那份从容淡雅的气度是他平生所见少有,鹄峙鸾停、神清骨秀,悠然儒雅之风倒让人心中生了几分好感,陈良又见自己胞弟此刻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沈靖远,便笑着邀沈姝同坐。

    又亲自烹茶,让人备了些点心,期间聊起过往颖都的一切,几人倒颇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叹,从他们的话语中,沈姝方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对兄弟竟是前燕国相国之子。

    燕国国灭时,两人因为在外求学,侥幸逃过了一劫,不过他们的父母亲人早已没了消息,想必是已经身遭不幸,又问起沈靖远,沈靖远只说当时是自己老师带自己逃出来的,至于其后平都的事倒是少提。

    不过对方听说沈姝如今客居平都,倒是问起起了燕王的事,沈姝知道他们这是眷恋故国,不忍将实情吐露,只是含糊的说了个大概。

    三人倒是颇谈得来,相谈甚欢,所说得大多是对颖都的旧事,故都繁华,今夕客居怎知夜雨不梦故园事?

    沈靖远到鄢都来,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否则在田毅那里她不好交差,夜间下雨,外面自是雨乱纷纷,凄风梧桐,沈姝对着烛火正看着书,心中却盘算着,想必如今消息该放出去了。

    靖王看着前线送来的奏报,眉头紧皱,僚子陪在帝王身边,前线战事吃紧,连续数月竟无半点进展,这的确是靖王没有想到的,如今他最怕的就是便是战线拉长,拖的时间越久对于他们就越不利。而且如今他们攻楚已经引起了齐国和吴国的注意,到时候若是三国联合起来,可就不好办了。

    “你有什么办法吗?”靖王回过头看向僚子问。

    “臣这里有一封书信,王上可以看看。”说着僚子从袖中拿出一封帛书递给靖王。

    靖王接过来扫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道:“这可能吗?”

    “王上可愿一试?”

    靖王沉默了片刻,后问道:“可有适合的人选?”

    “臣的弟子已经去了楚国鄢都,剩下的就要看王上的安排了。”

    靖王将帛书放在烛火上点燃了,很随意的问:“这么说,你已经安排好了。”

    “是!”僚子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靖王盯了僚子一会,问道:“你就不怕寡人怀疑你吗?如此大的行动竟不与寡人商量!”

    僚子肯定道:“王上不会!”

    靖王与撩子相识片刻,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这样心有灵犀的君臣在列国只见的确少有,或者说在列国之内能有这样好运气的臣子的确幸运,君明臣贤,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是相互的,在靖国凭本事吃饭,几乎是天下士子所公认的,

    靖王突然冲僚子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道:“爱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啊?”

    僚子原本还好奇靖王要对他说什么,却不料是这么一句,顿时哈哈大笑道:“王上,这主意不是我想的。”

    “那是谁?寡人要重重赏她!”靖王问。

    “王上,赏不赏的回头再另说,这事您看是不是可以通知鄢都那边的人,配合行动,要不然她孤身一人……”

    “寡人明白,此事便全权交予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