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骋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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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谭嗣同

    四人刚到了楼上还未说两句话,忽然镇子外面冲击一大队人马。一群身穿蓝衣,手提砍刀的土匪骑着骆驼冲进茶楼,吓得楼下吃饭的客人都赶忙扔下筷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群土匪倒也没打算伤人,他们这次是想在镇上提前埋伏,截杀从此带兵路过的袁世凯。

    为首的土匪大喊道:“镇上的人都给我回房去!关上门闭上嘴!谁不听话,我就挖他眼睛,割他舌头!”

    随后叫弟兄们赶紧把骆驼拴好,三五个人一群躲在镇子的房顶上,破屋里,弯弓搭箭举着刀枪,设下埋伏等袁世凯过来。

    “少爷,贼眉鼠眼的好不到哪去,不如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等我先去摆平那个什么老大!”

    九斤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一看这场面立刻就想出头当英雄,站起身就要和这帮土匪干一仗。

    谭嗣同赶紧拦住她:“我同意你说的,这帮人不像好人。但并不是说贼眉鼠眼的就都不是好人,先下手为强,乱下手遭殃。还是镇静一点。”

    九斤还不死心,嘟囔道:“少爷,我身上的正义感,冲啊冲的,我的热血已经开始沸腾了!”

    谭嗣同摇头道:“我看这帮人就是在东北为非作歹的蓝灯照,他们这么多人,我们要对付谁啊?你一心只想动手,知道不知道,失了手很可能会连累其他人?”

    九斤还不服气,正好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匪提刀走上楼,对着她就是一瞪眼:“干什么!乖乖坐好,不然舌头给你割了!”

    说完便跳到对面棚子上埋伏,留下就在他背后直撇嘴,小声道:“等小爷出手,先打的你没舌头。”

    “噗!”宗生本来老老实实的吃着牛肉,听她说的好玩,忍不住笑出声来。

    任飞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他,让他好好闷头吃东西。转而对谭嗣同道:“今日之事一如来日之事,公子日后若能如今日这般沉着冷静,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谭嗣同有些奇怪,“我此次上京是为了帮皇上主持新政实施,这与今日的土匪有何关系?”

    任飞摇摇头,高深莫测道:“不可说,不可说。”

    电影里谭嗣同新政最大的困难就是慈禧和怡亲王为首的保守派。他是个一心为民的治国奇才,可是面对怡亲王的坚韧老辣就显得行事稚嫩。

    先是想用少帝的圣旨打压王爷的气焰,差点害的王五身死;接着又孤注一掷想让袁世凯发动兵变,一举铲除太后和保守派官员。

    行事冲动幼稚,仅凭一腔热血,像极了今日的丫头九斤。

    任飞自然不会蠢的说自己看透他的未来,只是隐隐的点出他此行的劫难。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政坛如战场,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康有为不过白面书生,公车上书的举子们又怎会是那些王公大臣的对手?依我看谭公子还是安居一方,做些造福百姓的实事吧。”

    谭嗣同摇摇头:“大丈夫行事当以天下为己任,自古商鞅变法,王安石新政,哪个不是阻力重重?新政造福万民,我又岂能因为小小阻力而退却?”

    任飞冷笑一声:“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谭嗣同奇怪道:“问题的关键?谭某不明白,还请任先生指教。”

    任飞放下茶碗:“秦时商鞅变法,乃是秦孝公鼎力支持。那嬴渠梁在位之时如日中天,才勉强推行商鞅之法。他刚一死,商君立遭车裂。王安石熙丰变法失败时,高太后垂帘听政,新法成为各派系倾轧的工具。与今时今日有何不同?

    此刻你们既无兵权也无根基,仅凭那个毫无实权的皇帝,又怎么能斗得过那些王公大臣?

    现今慈禧太后把持朝政,少帝早有夺权之心苦无可用之人,公车上书的举子不过恰逢其会。皇帝推行新政,究其根本是为了从太后手中夺得皇权,心底有几成是支持新政,你摸得清吗?即使他日后夺权上位,你觉得他还会继续推行新政吗?”

    任飞一番话说得谭嗣同哑口无言,就连旁边听的一知半解的九斤,也觉得这趟赴京之行实在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土城外面突然有大批的难民涌入城中,他们在二楼上看的清楚,其中有不少的官兵正隐藏其中,一场恶战一触即发了。

    眼看下面的灾民会被卷进这场无妄之灾,谭嗣同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对九斤道:“随时准备出手救灾民!但你记住了,只是救灾民!”

    “我知道了!”

    九斤兴奋的撸起袖子。一旁的宗生也想凑凑热闹,他放下手里的鸡骨头,对任飞道:“师弟,我们也来露一手好不好?”

    任飞来白石镇找到大刀王五学艺时,宗生就已经身在他身边了。所以这小子年纪不大,但辈分却比他高。平日里任飞也很给这个师兄面子,经常带他下馆子,买新衣服。一来二去,宗生也抖起大师兄的谱,师弟师弟的叫着。

    但每到关键时刻,宗生这孩子还是要任飞拿主意。

    任飞拿起筷子照他脑袋一敲,教训道:“你才多大就这么爱打架,师父说的话都忘脑后了?一会我们下去看哪个大爷大婶跑不动就赶紧帮忙,别只顾着打架。这个时候,能让土匪少伤到一个百姓,比杀十个土匪都强。”

    正说话间,灾民的队伍已经布满整条大街。土匪们已经拉满了弓弦,紧张的注视着车队的动静,想找出袁世凯。

    突然,灾民群中拉干草的马车越出一个人影,拉弓满月箭如流星,正射在埋伏土匪的胸膛。此人身穿锦袍官府,背后系着军中大红披风,正是青年将领袁世凯!

    “杀了袁世凯!”

    路边埋伏的土匪一拥而上,冲进人群。而官兵们也纷纷抽出腰刀,迎上去和土匪战成一团。

    袁世凯箭无虚发,武功极高,而且手中的乃是上等的四石硬弓。每拉开一次,箭矢都能射穿前后两人的胸膛,竟有当年长孙晟一箭双雕的功夫!

    但他武功虽高,却挡不住那群土匪人多势众,很快十几个人就硬是靠人命冲到他的近前,人群里的官兵和土匪更是打成了一锅粥。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在意那些灾民的死活,官兵和土匪都杀红了眼,手里的刀枪都不会避开旁边的灾民。可怜一群老弱妇孺,本来就是背井离乡逃难而来,却正碰上这场兵祸。

    “救人!”

    任飞和谭嗣同四人从茶楼上一跃而下,冲进人群,扯住那些不知该往哪跑的,带着他们冲出战圈钻进旁边小巷子。

    土匪和官军的厮杀是在小镇最宽阔的主街上,在这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长枪大刀根本伸展不开。聪明的人早就往这边逃命,只有那些就被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战场上到处乱撞。

    为首的土匪不知是何袁世凯有何深仇大恨,竟然亲自带着十几个弟兄去围攻袁世凯。可惜他的武功只能用来打家劫舍,袁世凯飞快撇开弓箭,脚尖一踢从地上挑起长枪,如旋风般抡起来。

    大枪虎虎生风,快绝狠厉!那匪首拦在身前的长杆朴刀竟被从中扎出个窟窿,长枪势头不减,一枪捅穿他的肚子。

    匪首口吐鲜血,临死还要去抓他的肩膀,眼睛瞪得大大的,“袁世凯!”

    “要叫我袁大人!”

    长枪猛的从匪首身上拔出,鲜血飞溅,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土匪和官军依旧在乱战,谭嗣同正救人的时候,看见灾民一匹拉车的马被刀枪惊的撒开蹄子狂奔,拉着马车在土城的巷子里越跑越快,眼看就要撞在墙上,车里的两个人吓的抱在一处大喊救命!

    他赶忙想跑过去,但人怎么能追得上受惊的疯马。眼看就要车毁人亡的时候,王五突然赶来,手里刚打好的两个马蹄铁如飞刀一般射出,割断疯马的缰绳。

    马车已经被带的飞快,脱离的战马依旧速度不减,王五跳到马车前双手抓起两根车辕,在地上飞快的绕了隔圈这才化去马车前冲的力道。

    谭嗣同多少会些武功,知道这一抓一带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普天之下却没有几人能做到。

    马车的前冲的力道何止千斤,王五跳到车前短短一瞬,却能在抓住车辕的一瞬间,将这股力道稳住,没有钢铁一般的臂力和落地生根的马步是决计做不到的。而一圈一带就将马车转了个方向,其运力使劲的手法也精巧到了极点。

    “我谭某偏居一隅,却不知道这天下英雄何其之多?这小小白石镇,今日究竟汇集多少龙虎?”

    谭嗣同正感叹王五身手非凡,却突然认出他背后纹饰却正是当年威震一时的黑旗军徽号。难道他是刘永福将军的旧部?谭嗣同刚想上前结交,背后袁世凯正好赶来道谢。

    就这一说话的功夫,王五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