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根破土4
风无情则靠再抽刀客身板上,一身肮脏挨着抽刀客的身体撞乱成一团。
“他妈的到底会不会驾车!”
咬到风无情半个月未整理的恶心发丝,抽刀客边呸水边抱怨。
气势冲冲就挨着车厢缝隙朝车夫狂骂。
“大爷!对不住阿!但道上又站着一个疯人!抱歉抱歉!实在对不住!”
“又是谁!”
方采寒这下也没好气,从撞成肉摊的四人手脚中脱身,挣扎爬出车厢,要见见来人是谁。
刚一下车,方采寒就瞧见一个纯白狐形面具,在右脸颊触有一道红痕:“臭老虎,又见面啦!”
肃杀之意片刻迸发!
方采寒顾不得自己只手缺损,摸出匕首就是上前挑刺,被他执起双头刃居中横挡。
她没时间搏力,立刻接上一个翻跳闪身风犬背部,被他机警回身防下。
“臭老虎!我不是来跟你对战的!我是盟友!”
“少废话!抽刀客!”
抽刀客听闻方采寒喊声,看着面具,不由他说直将自己新铸成的兵器拔刀出鞘,新刀还需活人血祭开刃,眼前的十二伏魔恰恰是最好的试刀人。
风犬一连串回击攻得方采寒窘迫退避。
正当得意,背后就有强者威猛如翻江倒海荡平山岳的气势逼人,连忙架起双头刃抵御斩击。
兵刃相接,风犬敌不过抽刀客的内劲深厚被挑飞半厘米,方采寒便抓住这个机会投射利刃。
“我有十二伏魔的消息!我不是敌人!”
空中翻身,风犬只一个横扫双头剑,便把方采寒掷出的匕首一扫而落。
刚踏稳落地,便会再有一枚匕首飞来,背后跟着傲虎持刀突袭。
他回转刃尖,弹开意料之中的佯攻匕首。
接续的突刺却并未料中方采寒身影,她潜藏气息伏到身后,白玉刃面折射过阳光,趁着身前人姿势未定就要收割人头。
“方采寒!别杀他!”
风犬搏命顽强,身形猛烈往后一靠,腾出手来顶住方采寒独臂,能架住这只猛虎动弹不得。
未料这招猛虎落爪也是虚招,她借着风犬撑住她手臂力量,两只双腿生擒勾住腰干,用坚硬右臂木桶抵住他持剑半秒。
只要有半秒,对强着间的较量都是生死至关。
“抽刀客!不要!”
“混账东西!听不听人说话!”
方采寒桎梏架开他所有防御手段,还有雄狮猛兽再眼前奔开血口利爪,步入死局。
风犬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闪过,这将会是他最后的遗言。
抽刀速度极快,然后入鞘。
风犬的头颅跟着抽刀客勇猛的挥刀手势喷了出去,血色飞溅如茶花牡丹盛开,直将方采寒一身下人衣裳染尽泊红。
“天啊!杀人啦!救命啊!”
眼前的惊骇景色就该有耳边配乐。
车夫禁不住如此血腥的画面吓得屁滚尿流。
“哎呀呀,整月没见,方采寒姊还是一如既往地凶悍。”
风无情意兴阑珊地跳上驾座位,手里翻找着刚从不只到哪儿顺来的盘缠囊袋。
“这当车夫也够可怜的,睁不到几个钱,还要目睹杀人现场。”
“方采寒!你为何要杀他!”
放下原先擒抱着的新鲜尸体,方采寒不甚满意地扯扯自己满身腥臭衣裳,眼角不屑。
“永远不要相信十二伏魔。”
“再怎么说——”
“你跟尸体说去吧!”
方采寒用着沾满鲜血的左手轻拍季晅胸膛,直在他襟前落上一个血红印子,然后踢踢地上的无头尸体。
朝着抽刀客大喊:“抽刀客!下次能不能刺心窝就好,满身血腥,很恶!”
“喔!好!”
看着地上无名尸体凄惨,季晅这才想起自己身居江湖。
抽刀客与方采寒都是疵牙裂嘴的猛兽,刀刀见血,镖镖剐肉。
舔血维生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杀人不眨眼的凶悍足以道出——打滚江湖并不是儿戏!
“那尸体麻烦你移道了。
风无情!车夫跑了!你会不会驾车?”
“蛤!我?让我驱车?疯了不成!我被十二伏魔追杀成一个惨字!”
“那你得要加快速度出了醉金城!”
方采寒发号完指示,最后用肘顶顶还没从惊骇平复过来的季晅。
“悼祭完了没?新的匕首不错用,谢了。”
“你根本都没刺到人。”
季晅贫嘴,收起自己的无用慈悲,他也确实不需要。
失去十二伏魔的情报固然可惜,但那也是报了一个人仇,没有什么好怨叹的。
继续上路,由风无情带头驱车,方采寒在车厢内褪去下人衣裳,卷成球状擦拭掉黏腻血迹,接着随意就往车外扔。
季晅本想遮眼阻拦,但想想该看过的都看过了,若方采寒不在意,那倒无妨。
“你篓里还有衣服吗?”
“嗯……都给风无情偷走了……”
“都给风无情偷走,我想起来了。”
“岚姊!要不我的衣裳给你吧!”
抽刀客话顺一半就开始揭裳,然后拖着臭哄哄的衣服递给方采寒。
“毕竟那刀是我砍的!你是姑娘,光着身子不好!”
“倒是无所谓。”
话虽如此,方采寒还是接过抽刀客好意,将衣裳半敞披在肩上。
除了汗臭难闻,抽刀客的身形比方采寒壮硕不少,衣襟完全不合身。
“反正出了醉金城还有衣坊。”
季晅听着就觉得讥讽,忍不住自嘲:“还要能出醉金城呢,这才走没多久,就被两拦,说不准——”
“护身!快护身!”
风无情车外大喊,接着又是一阵止步剎车。
庆幸那声提醒实时,方采寒与抽刀客连忙揪住车厢中的横梁,避免自己再次摔入车厢墙上挤成肉泥。
只有季晅一人反应不及,贴着车厢木板就是一阵亲密接触。
“又是谁?”
方采寒从车厢对口与风无情探话,低沉的嗓子就要把人咬碎不吐骨。
杀意正浓,若来者不善,算他倒霉。
“是个乞丐。”
拦车人的样子着实像个乞丐,但气势不同。
他打着赤膊,肩上绣满龙虎图纹的刺青,只有宽松麻裤遮住下半身。
大约与季晅差不多高,但身体肌肉结实,不是乞丐沿街乞讨能练出的身子;与风无情差不多年轻,但气韵成熟稳重,也非坑蒙拐骗能练出的敦厚。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被一条蒙带遮住,看不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