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无情2
季晅开始在脑袋中心想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真正站在这竞价台旁,才算明白方采寒的鄙视目光视如何练成的,男人们的欲望在此展露无遗,很是恶心。
但不得不承认,方采寒对这些公子们的渴望瞭握于心,只消一掌便涌得更多人加入竞价。
“八百二十银!”
“我加十银!莫要再高,再高不如去寻弄花吧!”
“嘿!你想去寻弄花你且去寻!要我说!这脂白能值一千银两!我出一千银两!”
一千银元一出,竞价的热潮顿时干瘪少许,方才在百元左右竞价的公子哥们已经离去大半,凑到外围看热闹去,想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钱财不足以抗衡,就是图个热闹。
“诸位莫忧,一天谢戏五场,稍待下个时辰的竞价即可。”
方采寒轻魅一笑,提起下摆落了台阶,时候已到。
季晅领会过意思,手中端着写有剑桑的花名牌,身体微欠,俯首朝着出价一千银两的公子而去,双手奉上,用花名牌换得张一千元银票,顿时感觉有五十只马匹在手上那样沉重。
四周爆散出没意思的嘘声,挥甩过衣袖便讨没趣的离开。
青媚与拂柳仍还在竞价,毕竟不同于方采寒一个身分档次。
“不知公子如何称谓?”
方采寒随在季晅身后腼腆一笑,这一刻,季晅终于不得不相信此人当真是敛红坊的一份子,语调、神情、姿态全与敛红坊的柔媚气息混杂在一起。
“我姓刘,称我刘公子即可。”
季晅斜瞥过一眼,这刘公子打扮玉袖风清,看着还像是个正人君子,不免让人想到《山河世间》里的秀才模样,气宇昂轩,怪不得会来参与竞标。
不知怎地,耳畔回响起兮月直言,你这是入戏太深。
“刘公子仪表非凡,容貌清丽,想必定是才子一方!”
“不敢当,仅仅是来寻个雅兴。
我观将军冷静沉着,面对何种困难都有大将之风,坐镇关守。
既精武艺、也懂诗词、更通谋略,便想着此一才女,今生非有一面之缘!”
“过奖,都是戏剧演出尔尔!公子既已打赏,还请跟随雨晴移步至宴宾殿,接受剑桑款待。”
“好!”
所谓接待,除却常理想象的歌曲舞艺,诗词承诵,竟也有多种多样的把戏。
季晅刚接待两人入房,还未坐定,刘公子便提议先以投壶助兴,季晅刚照礼节正好桌椅摆设,方采寒便咐他从宴宾殿的木柜落壁中取出一壶与数十只箭,不禁感叹,敛红坊还有这种东西,作为一名艺女也得样样精通。
“输一箭罚一杯,可好?”
“剑桑还怕刘公子酒力不胜!”
那刘公子转转手腕,投壶的神态还颇有几分架势,初箭既出,却嗑着了壶缘口掉落,遗憾未中。
轮着方采寒,她全神贯注在矢尖,顺着呼吸发出,姿势完美,可惜撞着壶口后翻落而出,未中。
一来一往,方采寒仅保持着领先刘公子一箭的态势拉锯着投过前十箭。
“看好了。”
刘公子摆出自信,瞇起左眼瞄准,那箭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正巧卡着中耳壶口依杆,照方采寒给的规则记版里,中耳算两箭、依杆算三箭,此发就将方采寒拔得的头筹一举反超,领先四箭。
“怎么样?”
“有两下子,我也来。”
方采寒仿造刘公子的动作,单眼描准,发箭转腕,又是一道完美的抛口,可惜力道过猛一些,未中。
“啊!真可惜。”
“这可不是谁都能投出来的。”
最后一箭发出,再中中耳。
“终发命中多算一箭,先胜七箭,这下无论如何,可都是你要罚杯了!”
“公子好技术。
不过,要罚还得看罚多少!”
方采寒搓搓掌心,装作双手温暖起来的模样,左手举箭,瞇起右眼瞄准。
季晅能感觉到气场些微的不自然,这份寂静的肃杀才是方采寒平时认真的氛围,和着前面都在放水取悦客人。
想来也是,这么一位使暗器的十二伏魔,投壶怎么可能会有失手空发?
“中耳依杆!”
随着箭落弧线,方采寒愉悦地高呼起来,那声惊呼在季晅耳里听起来假到无法再假,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终发多算一箭、中耳算两箭、依杆算三箭,如此一来只罚一杯!”
“不愧是将军,好身手。”
刘公子大方地给出掌声。
“还输公子一箭呢。”
方采寒将自已的瓷杯盛满清酒,掩起袖子一口饮尽,然后展示空杯。
“敬刘公子!”
“好!够爽快!”
接着将棋、围棋、诗词、书画,方采寒依旧保持着些微的差距惜败,喝了不下五杯,最后给刘公子斟满酒杯,挂着酒壶献上一枝舞蹈,每当刘公子饮干,便顺着乐声舞蹈复添满,还不过三杯,刘公子就已喝得面红耳赤,无限畅快。
“公子,不晓得本次剑桑接待,是否还满意?”
“满意!这一千银元可没白花!”
“公子能尽兴就好,贪欢一晌,剑桑还得收拾收拾,且让雨晴送你欢欣,如何?”
“嗝!成!我喜欢你!我还会再来的!”
“剑桑也喜欢公子,希望还能再见到公子。”
用笑容写下句点,方采寒给季晅使个眼神送客,便转身收拾起现场,这样的谢戏一天会有五场,一场能有千银,持续五天,光方采寒一位就能替敛红坊挣得五千银元,那可等同于五百两黄金、两百五十匹宝马。
更别提一场价位更高的两位弄花。
迅速送完客人,季晅还得赶回宴宾殿协助方采寒收拾,接手摆回棋盘、座椅、投壶、笔砚。
方采寒整理服仪、打过装容,接着就要端起用过的瓷杯前去清洗,脚步安稳没有半点神醉姿态,与季晅费尽力气才送出去的刘公子全然不同。
“没想到你还挺能喝的。”
方采寒哧笑出声,不置可否,拿起自己用过的杯子酌满一杯清酒,隔着最远的距离递到季晅面前。
浅尝一口,这可不是什么烈酒,而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