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故意什么？”顾初寒不解地看着顾初蕊。

    “五小姐，请自重。”宝珠伸手，将顾初蕊紧紧抓住顾初寒衣袖的手挥开。怒视顾初蕊道：“我们小姐与您一向秋毫无犯，还请蕊小姐不要来主动招惹我们小姐。”

    顾初蕊丹唇微动，神色委屈，秀眉轻蹙，未语泪先流，开口双泪下：“寒姐儿，我与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为何要这样陷害于我？”

    “陷害？”顾初寒愣怔：“什么时候的事。我要是真有能耐陷害蕊妹妹，那可真是件举宅欢庆的好事啊。

    “寒姐儿，你分明答应了我，要向许翰林举荐我，为何又要出尔反尔，还在嫡夫人面前说我坏话？挑拨得夫人也厌弃我！”顾初蕊泪珠盈睫，榴唇颤抖：“你是一个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难道，就因为，就因为，我绣工比你好，我绣工比你好，所以你就要嫉妒我？”

    顾初蕊说着，拿出自己绣的罗帕擦了擦颊上珠泪，盈盈委屈。

    顾初寒冷笑一声，低头看着哭成个小可怜的她，居高临下道：“我骗你的啊，我从想过要向许翰林举荐你。不过，你都能在嫡夫人面前忍辱负重了，怎么还会在乎我的出尔反尔呢！”

    顾初蕊泪眼婆娑，哽咽不已：“如此看来，寒姐儿是不认蕊儿这个庶妹了。那么，那方罗帕还给蕊儿吧。”

    说着，便动手往顾初寒伸手去摸。

    宝珠忙将她一把推开，“蕊小姐自重。”

    顾初蕊见宝珠的手挥了过来，立刻顺势往地上一倒。

    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顾初蕊倒了下去，娇嫩的肌肤被石头生硬地咯住，登时痛得泪眼迷离。

    “你，你为何推我？”顾初蕊断断续续。

    “小姐——您怎么摔倒了？”宝萱从二进门边飞一般地冲了过来，许翰林随之缓缓走了下来。

    顾初寒与宝珠看到他二人，顿时明白过来。

    顾初寒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初蕊，开口即讽刺：“我说你无缘无故地跑过来又是哭诉，又是卖惨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让被你那好奴才引过来的许翰林看到我欺负你的样子。”

    许翰林已经走了过来，听到顾初寒这样直白的讽刺，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笑。

    顾初蕊却恍若未闻，可怜巴巴地由着宝萱扶起来，看着宝萱道：“宝萱，我不碍事，这不关寒姐儿的事，你一定不要告诉嫡夫人与爹爹，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知道是寒姐儿指使她的丫鬟把我推倒的啊。”

    您可真会装！顾初寒白眼一翻，开口道：“蕊姐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么会颠倒黑白，不去写话本，才当真是可惜了。”

    顾初蕊知道话本两个字是嫡夫人的忌讳，府里保不定有嫡夫人的眼线在何处，忙开口道：“蕊儿不才，只会绣东西，不会写话本。”

    说着，又低头泣诉：“寒姐姐你为何要霸占我绣的罗帕，那分明是我绣的，你为何不肯还给我。为什么要在嫡夫人面前挑拨我和她的关系。”越说越可怜，转头看着许翰林：“许翰林明鉴，寒姐儿她现在尚未入玉晚书斋，便已经如此飞扬跋扈了。若是入了书斋，不知道会将这嚣张气焰演变到什么地步。”

    顾初寒毫不畏惧。

    许翰林自然看出了这是个挑拨是非的，故而微微一笑：“是啊，没想到寒小姐如此不懂内宅相处之道，日后入了玉晚书斋，楚先生一定会罚她多抄女训。”

    “啊？”顾初蕊闻言一愣。

    顾初蕊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翰林，反问道：“难道许翰林不觉得我比寒姐儿更适合入玉晚书斋吗？”

    宝珠闻言登时骂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顾初寒双手环抱，静静地看着顾初蕊表演苦情戏。

    “寒姐儿是个两面三刀挑拨是非的人，许翰林不觉得她不配入玉晚书斋吗？”顾初蕊看着许翰林道。

    许翰林一脸为难：“可是，我已经把庶出举荐的名单汇报给陛下了，不能更改。”

    许翰林又笑道：“我看蕊小姐也是个不错的，明年一定让蕊小姐也入玉晚书斋。”

    许翰林才说完，便接受了宝珠一个愤怒的眼神。

    顾初蕊眸中顿时恢复了欣喜。

    许翰林看着顾初寒一脸期待：“寒小姐，您送我的礼物在哪里？”

    顾初寒不解：“什么礼物？”

    许翰林一脸反问地看着扶着顾初蕊的宝萱，幽幽道：“就是这个丫鬟，她说，说你有礼物给我，所以我才来这儿，也正因此，才看到你们姐妹的争执。”

    宝萱不知所措地看着顾初蕊，顾初蕊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的侍女方才无意间听到你和丫鬟们说要给许翰林礼物，所以她才会去找许翰林的。”

    顾初寒为她拙劣的辩解能力捏了把汗。

    “我从没和丫鬟这样说过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顾初寒看着顾初蕊，哼了哼：“我和丫鬟们在寒烟阁，离你那儿有好几条路的距离，你们是什么耳朵，能听得这么清晰？”

    顾初蕊闻言笑道：“许是你们何时边走边说，被我们听到了。”

    这个谎，破绽百出啊。

    顾初寒啧啧摇头，十分不屑。

    顾初寒看着许翰林：“恐怕要你白跑一趟了。许翰林不会见怪吧，我还当真没有卑下什么礼物。”

    许翰林有些惋惜：“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礼物呢，竟然、没有，耽搁了这么多功夫，连戏都没来及看。”

    顾初蕊闻言灵机一动，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罗帕，递给了许翰林，低头羞涩：“许翰林，这方罗帕送给你，算是我代丫鬟弥补你了。”

    许翰林笑着接过：“蕊小姐当真是知情识趣啊，蕊小姐的绣工这般好，明年我一定向唐大人推荐你。”

    说着，将绣帕塞进宽袖之中。

    顾初蕊闻言低头浅笑，拉着宝萱的手款款而去。

    顾初寒看着许翰林：“你，认真的？”

    许翰林轻笑：“开玩笑。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是在陷害你了。”

    顾初寒这才展颜，望着许翰林道：“听说今儿台上的角儿是小艳红，京城第一名角儿，扮女相唱女辞，好听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