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炮灰女配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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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上元节

    烟火绚烂的天空中五颜六色。

    立在街头巷尾中的人们欢呼畅快,即便是一整年辛苦劳作此刻也露出了笑容。

    新年除夕。

    天空中浅浅飘落的雪花更有瑞雪兆丰年之意。

    江州谢氏祖祠中,谢玉为首的江州谢氏族人给祖先奉上贡品,香火。

    一排排的江州谢氏先人的灵位在上,谢玉神色恭敬三拜九叩。

    除夕之日已过子时,便是新年。

    新年新气象。

    她总还是个好人。

    *********

    高大的城墙上是满脸仓皇的义军,城墙之下是盔甲嶙峋,如林的大炎将官兵士。

    “豫章王,下官一日之内就能攻下此城。”杨诚高呼。

    姜晟颔首:“那就烦劳杨将军了。”

    事实证明根本不需要一日,半日之后,姜晟就听到了城楼上传来的欢呼。

    兵士登上了城楼。

    “大人,兴城已破。”刘思禀奏。

    “好。”姜晟道。

    话音未落,耳边听到翅膀扑棱的声音,鸽子飞了进来。

    灰色的鸽子在低空盘旋了两圈,落到姜晟伸出的手臂上,歪着头“咕咕”的叫着几声。

    姜晟一笑,喂了几颗豆子,从鸽子腿下的铜环里拿出密件。

    刘思看到铜环中的那一圈蓝纹,悄然往后退了几步,立到一人身侧,拉了拉他的袖口。

    那人双目亡盲,正是江涛。

    江涛看不到,但听的更清晰。

    前一刻鸽子翅膀扑棱声落,随后刘思又站回了他身边。

    所以刘思是在告诉他,此信鸽是主公所在。

    江涛心中默算,大抵是到了主公回信的时候。

    江涛知道主公要对江州的氏族下手,此还是豫章王告知,只是不知现在如何了?

    江涛遥遥而望向姜晟。

    姜晟恍若未觉,只看着上面所写,嘴角轻轻的扬起来。

    江州王氏收监十余人,其中就有曾经的王刺史,还有钱氏,谢氏,姜氏中的几个人,罪名由伪造制书,贪污,不义,恶逆等罪名,均都是查有实据。

    已然杀鸡给猴看。

    她往江州去的缘由,姜晟已经知道,是为报父母之仇,亦是要江州谢氏再登之顶。

    从正月初一开始动手到现在不过十余日。

    如此斐绩,比之他丝毫不差。

    刘思看姜晟的神色,眸光微转,道:“今儿是正月十二,三日后上元节,到时灯火炫亮,鱼龙舞动星落如雨,真是让人想念……”

    三日后,上元节?

    姜晟眼底暗光划过。

    *******

    江州。

    地上大红的鞭炮纸屑随着脚步翻滚,街头巷尾的人们形色匆匆,有的步履轻快,有的面带忧色,也有的兴高采烈。

    氏族之间的他家屋倒,你家房塌,和百姓无关,百姓们只是看着城镇之上几乎每日更换的告示中知道又有官员被抄家了,又有富户被抓了。

    妒富愧贫是人之常情,更还有查抄出来的银钱会有定数充斥地方库房,新任的观察使大人在年前的第一份公告上就写了年后会把各处库房所存总数公告,并会用之于民的说法。

    如今还不到上元节,库房中就已经多了百姓们自以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银钱。

    这些银钱怎么用?会用在什么地方?

    会不会自己身上也能落下点儿?

    立在告示前的百姓们眉飞色舞,马车行驶而过,车上的富户氏族高门不免人心惶惶,车帘掀开,当中一闪而过曾经在江州城门迎接谢玉的官员。

    告示前的百姓并不知道,车马掠过,车帘落下,也转眼没了踪影。

    待再看到车马行迹已经是在一座门前矗立镇宅狮子的大门之前。

    已经换了便装的官员下了车,左右看了几眼,从侧门快速进入。

    车马行驶离开。

    不多时,又有车马行驶过来,车上下来的人比上一个进去的人更加小心谨慎,人还没进去,车子已经先行离开。

    侧门刚开了一条缝儿,人已经闪身钻了进去。

    巷子里安静如斯。

    角落里有几个乞丐模样的家伙无声无息的打了几个手势,随后有人离开。

    江州谢府。

    谢玉一袭白衣,袍摆洒在身侧四周,头上玉簪别插,低眉看着书册,烛光下正应是眉眼如画,风姿挺秀。

    不多时,小柒过来低声:“大人,人都聚在司马府。”

    江州两个司马,一个谢氏,一个姓王。

    “王?”谢玉抬眉。

    “是。”小柒道。

    谢玉合上书册。

    王芳王司马,白框,她离开前就觉得这位司马活不了几集。

    果然她这才刚回来就迫不及待了。

    她本意就是敲山震虎,杀鸡骇猴。

    谁让这些人的罪证这么清楚明白呢?

    只是做贼者总有心虚,察觉到危险之后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原本和王芳没什么关系,可既然这么主动积极,她索性也成全了。

    也就不要怪她大洗牌了!

    谢玉嘴角轻勾,跳跃的烛光下,眼中含光带水,幽亮如潮。

    窗外,谢府之外,街头巷尾,欢喜的百姓们正在结扎灯笼,包元宵,打量着哪件衣服最好看,上元节那日于人群之中方最耀眼夺目。

    ****

    上元节。

    新帝登基,新年伊始的第一个月圆之夜。

    彩灯万盏,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

    各家大户的小女儿们也在家里头热闹完,偷偷摸摸的到街上看烟火。

    今夜里江州城不止有绚烂烟火,还有江州城历史上最大的灯笼。

    一朵莲花,由九百九十九朵莲花集结而成,每朵莲花都有一人大小,如今正含苞待放的立在城楼下最宽敞的街上,只等着城楼上观察使点起第一支烟花之后绽放。

    江州的兵士们跑着出来,成队列保护江州最大的官员到场。

    现在江州内外平安,可还是要以防万一。

    紫红色的官袍绚烂耀眼,玉树临风的谢玉与刺史钱丰,谢安,王芳两位司马还有数位官员一起出现在江州城城楼之上。

    城楼下百姓们欢呼。

    谢玉立在城楼上清楚可见下面仰头看着她的百姓,兵士,官员,还有藏在人群当中意欲做些什么的人。

    城楼下的人再多,再是欢呼热闹,所有人在她眼里也明若观火。

    谢玉立在城楼之上,如在瑶台云端并看不到下面那些仰头看着她的女子们眼中的灿亮,倾慕。

    “哇,观察使大人当真俊美。”

    “玉树临风,长身如玉,也不知道是不是娶了亲。”

    “没有。”

    “有人说谢大人有龙阳之好。”

    “若是能陪在谢大人身边,为婢也是好的。”

    “……”

    头上戴着帽围,也是立在人群当中的并州谢氏谢晨听着那些议论,嘴角清浅的扬起来。

    过了年,她就匆匆的往这边赶。

    今夜她刚到。

    但也是到的刚刚好。

    上元节,她的谢大人此刻就站在高台上。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城楼之上,谢玉郎然而言。

    为说百姓为水,官为舟,没有百姓官只是无根浮萍。

    为说百姓才是她为江州观察使最为看重要紧之事。

    为说待明年上元节之时,百姓们兜里的铜钱都会比今年里更丰厚,吃的也更好,只要不偷奸耍滑,作奸犯科,因为在他为江州观察使时,但有犯法者,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百姓们欢呼高兴,富户氏族们即便眼底含着异色,也随同百姓们一样的高兴。

    任何一任官员在任都没有在城楼上当着百姓们的面说着如同军令状般的话。

    他们是官,他们是高高在上的氏族,所行所为都是为了氏族为了自己,何必理会这些蝼蚁百姓。

    这个观察使,当真以为是得了圣宠所以无法无天了么~

    氏族富户眼里的冷意越发的阴沉。

    谢玉言罢,走到城墙上燃放烟花总捻所在,举起火把点燃总捻。

    捻头火星四冒,沿着城墙角往城楼上偌大的烟花筒所在方向蔓延开去。

    这里的烟花筒很大很粗,类似于谢玉曾见过的炮筒,谢玉见过前几日的预射,烟花之绚烂当是毫不逊色于她所在的年代。

    原来她不知道,这回知道了,有些好奇探索的想若是把能伤人的火药研究出来,是不是会改变这里的历史?

    不过现在倒也不急。

    谢玉眸光渐暗,眸光所落就在城楼上靠近烟花处的那几名兵士身上。

    “嗖!”

    “嗖,嗖!”

    “……”

    捻头落到烟花筒上,烟花筒立刻爆射而出。

    天空中绚丽如洋。

    城楼下百姓们欢呼不停。

    那如天上星辰落入凡尘的灯笼海上,那支含苞待放的荷花也终于缓缓的绽放开。

    “哦!”

    一时间都不知道是看头顶上的烟花还是看灯笼海中的荷花。

    而烟花之中,灯笼阴影之下,已有人在如暗中行走的影子散布。

    “诸位,各自散去吧!”谢玉道。

    百姓们看烟花荷花都来不及,城楼上的官员们也正可趁着这个机会各自回去,在街上转一转还是回家都可。

    谢玉在身后护卫之下走到了城楼暗影之处,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城楼的统领过了来,诧异问道:“大人不回去?”

    “在这里看的正好。”谢玉道。

    统领顺着谢玉的目光往下面看去。

    都是灯笼,还不如先前那边显眼,能看到什么?

    不过大人说好就好吧。

    统领也没有去别处,就在谢玉身后不远。

    谢玉看了眼身侧的谢二,谢二躬身站到谢玉身后,好巧不巧的正就在那位统领身旁。

    城楼下的百姓们看着烟花,灯笼,笑容洋溢在他们的脸上,舞龙中看到对面站着的女子正就是心仪之人,高高抬起手臂正要唤道名字,却还没有开口,对面的女子仿佛心有灵犀的转过头,彼此目光泛着星辰,笑容滑动心间;孩童看着糖葫芦馋的流口水,父母摸着兜掏出银钱买了一支,孩童正要往嘴里塞,却又停下把糖葫芦放到父母嘴边,父母看着孩童,一人一口的咬下糖葫芦上沾着的丁点儿糖渣,孩童这才放到嘴里欢喜的吃起来。

    正就是民间最淳朴最憨实的真相。

    绚烂的烟花终于燃放到了最后,随着最后的烟花落下,天空中再度恢复了安宁,只余下那轮圆月,抬头看烟花的百姓正要适应眼前烟花的时候,忽然人群中发出惊呼。

    “有贼人!”

    “啊,死人了啊!”

    “救命啊!”

    “……”

    脑海中的烟花还没有散尽,突然听到“杀人”的字眼,灯笼下的百姓们慌张失措,有的撒腿就跑,有的抱起孩子,有的跑了几步想起来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去哪儿了,哄乱顿起。

    “不要乱,这边。”

    “观察使有命,以白框黑字的灯笼为目。”

    “……”

    近乎整齐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正是谢玉早先就安排在人群中的便衣兵士。

    兵士们高举着白框黑字的灯笼立在高处,即便人群慌乱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上元节满目都是红色金色,黑白色的灯笼别样惹眼。

    以往百姓群居节日之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更不要说这是观察使大人第一次在百姓面前露面,街上早就备好了穿着百姓衣服的衙役兵士。

    百姓们的乱势很快平息,就在众人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城楼下往城楼上冲过去。

    看到城楼下的乱势,城楼上的兵士有的下去帮忙,有的固守在城楼上,往城楼上冲的人穿着黑衣,挥舞着寒光凌冽的刀光不顾生死的冲过去。

    百姓们都在远离城楼的地方,看到有人拿着刀,吓得往后缩,负责引导的兵士又都被百姓们簇拥在里面,竟是一时过不来。

    黑衣人的刀法不像是兵士,个个凌厉,招招杀手,更像是江湖杀手。

    一对一的碰上兵士,兵士根本就不是对手。

    只是城楼上的兵士多,盔甲坚硬之余还是挡住了大部分黑衣人,只有几名黑衣人攻了上来。

    城楼上谢玉身边的护卫冲了过去。

    谢玉犹如山一般纹丝不动。

    原来站在谢玉身后的统领也冲着那些黑衣人冲过去,只是奔去的方向正是从谢玉身侧过去。

    那名统领手中刀光寒烈,在经过谢玉时,刀光倒转,直奔谢玉头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