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美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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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长安诗会二

    春风楼,三楼。

    面对浩然书院教书先生袁庭山的冷声质问,底下众多读书人满脸羞愧,张了张嘴,却不敢反驳。

    袁庭山冷哼一声:“愧你们在天子脚,有些还在浩然书院求学,结果就这点水平,怪不得江南仅用一个宁长青就能把你们压得起不来!”

    大厅之中有人站起起身,弱弱地反驳道:“袁老,不一样,宁长青可不是普通江南士子。”

    “即便是才人辈出的江南,宁长青也仅此一个。”

    提到宁长青,这位浩然书院的教书先生脸色这才缓和几分,他苍老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欣赏,道:

    “宁长青的诗,老夫读过,当属才气无双。”

    “老师曾言,大齐才华一石头,江南士子独占八斗。如今江南士子中最属风光无限当属青州宁长青。”

    雁玉小声嘀咕了一句:“岂止是大才,既能描绘边塞风光,又能书写北国雪景,还能感叹人生哲理,那个诗人能做得到?”

    袁庭山微微沉默,他摇摇头,惋惜道:“不过可惜啊。那宁长青虽才华横溢、精通诗书,却不是我儒家读书人,若他能拜入我儒家修行,以他的才气,未必不能成就大儒之位。”

    场下的读书人纷纷点头,附和道:

    “宁长青既不入儒道,亦不入仕,确实可惜了。”

    “若宁长青入朝当官,以他的才气,必当是青史留名之辈。”

    被一群陌生人这么吹嘘,宁长青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袁庭山坐在太师椅上,越想越可惜:“这般才高八斗的人,就算不入我浩然书院,也应当入朝当官,为国效力。”

    他猛拍桌面,下定决心道:“不行,这样的人就此放过实在太可惜了。书院四年一度招生在即,错过又需等四年,明日老夫便带人下江南去青州,亲自邀请宁长青入我浩然书院。”

    “就算不入书院,也应当为国效力。正好隔几日便是春闱,国家就缺像他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才,老夫过几天亲自把他举荐给圣上。”

    你特么这是想害死我啊…宁长青一听瞬间就慌了。

    现在世间只有‘宁清瑶’,江南才子宁长青早就没了。

    就算让他们翻遍整个青州,也找不到半点影子。

    要是他们在青州发现宁长青不见了,说不定会从‘宁清瑶’,也就是现在的自己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来。

    一旦被识破身份,岌岌可危。

    宁长青慌张起身,急忙道:“别别别,大家都误会了,其实宁长青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猛然一变,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宁长青。

    “宁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雁玉柳眉直蹙,目光不善。

    作为宁长青的铁粉,她第一个站了出来。

    “宁公子的才华,天底下所有人有目共睹,你说宁公子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天底下的读书人又算什么?白痴吗!”

    在之前,对方嫌弃心中的爱慕对象,让雁玉怏怏不悦。

    没想到一转眼,对方又开始说刚才的话,一时间让雁玉都忘记了宁长青是客人的身份。

    宁长青试着解释道:“宁长青没你们吹得那么神乎,只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根本不值得老先生亲自动身……”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大变。

    在场的几乎都是读书人,他们不敬手握大权的达官显贵,也不敬征战沙场的常胜将军,只敬佩才华横溢的读书人

    江南诗坛魁首宁长青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有人诋毁宁长青,立刻眉头直挑,一个个目光冷冽地望向宁长青。

    “这位小姐,你可曾读过宁公子的诗作?”有人站出来冷声质问。

    雁玉面色冷淡地撇了一眼宁长青,当即疏远了一段距离,冷哼道:

    “呵呵,肯定是没读过。但凡读过宁公子的诗作,怎么会说出如此没脑子的话?”

    宁长青没有理会众人,而是望着高台上的袁庭山,辩解道:

    “袁老先生,宁长青是有点诗才,但也只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而且据说,他人品有一点不行…”

    “您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去江南…”

    大厅之中,许多读书人闻言面色大变,正义凛然道:

    “放肆!小姐虽然国色天香,但也不能说胡话!”

    “就是就是,宁公子才华横溢,岂是你一介女流能玷污的?”

    “你一个妇道人家,读过书吗?恐怕连诗词都没有听过几首吧,也配说宁公子?”

    “谁把她带进来的,踢出去!”

    捏麻麻的,人太优秀了也不行啊……宁长青一脸黑线,心中一时苦笑不得。

    早知道当初抄诗就不抄得那么狠了,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名声旺盛也不全是一件好事。

    “宁小姐好像有点厌恶宁长青?”一旁的赵廷轩脸色一变,心说道。

    他立刻就从宁长青的反应捕捉到了这个心思。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讨厌宁长青,但和他没关系啊。

    女神讨厌的,自己跟着讨厌就行了。

    现在全场的人都对女神不满,如果现在自己站出来和女神一起,为她撑腰,不就能得到女神的另眼相待了吗?

    身为花场老手,赵廷轩很明白这是一个讨好对方的绝佳机会。

    想到这,他合上折扇,上前一步,深情地看了一眼宁长青,然后扫视众人,朗声道:

    “等一下,我看宁小姐说得就很有道理。”

    “众人都误会了,宁长青根本就不是千古大才,只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此言一出,如雷霆炸响,全场皆惊。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廷轩。

    “赵庭轩,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就连之前一直对其颇有好感的花魁娘子雁玉姑娘此刻也是柳眉轻蹙,目光不善地盯着赵庭轩。

    高堂上的袁庭山半眯着眼,淡淡地撇了一眼赵庭轩,面无表情道:

    “我记得你是赵牧的长子吧,说说你的看法。”

    赵庭轩风度翩翩地合上折扇,轻轻拍左手掌心,不慌不忙地道:“宁长青的诗作,我全都拜读过。”

    “论水平,惊为天人,堪比儒家先圣,足以流传千古。”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还说宁长青是沽名钓誉之辈。”有人疑问。

    赵廷轩徐徐解释道:“正因为如此才有问题。”

    他环视众人,大声道:

    “试想,他年纪轻轻,怎能写出‘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如此伤春悲秋之诗。”

    “尚且我泱泱大齐,乃太平盛世,何时国破家亡过?他这番感叹,又从何而来?”

    “你们不觉得,这相当荒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