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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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鬼影重重

    那是一栋有些年头的旧楼,绝大部分的屋子都租给了外人,所以人员很杂,邻里之间又都互相不认识。若不是那女子的邻居闻到了血腥味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苍蝇于是报了警,那女子还不知要在血泊中躺多久。

    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尸骸自然已经移走,那屋子该取证已经取过,原来的房主也早已经清洗干净,只是出了人命,别说这个屋子,就连旁边的屋子,楼上楼下,都没有人敢租用,所以上上下下三层,都是空荡荡的,李雅雅来了之后,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空荡荡的屋子里,本就容易积聚阴气,尤其是死过人的地方,更是如此。

    李雅雅无知无觉,也便罢了,慕易行可是有执照的法师,祖传的天师,他自然看得出来整幢楼都是鬼影重重,如果有人半夜来到这里,一定会觉得脊背发凉。

    虽然是鬼影重重,慕易行仔仔细细看了半响,也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充其量也就是阴气重了些,却没有他们想要找的那个女人的魂魄。

    “慕林,你可曾看到些什么?”

    遇上类似的机会,慕易行从不会放过锻炼慕林的机会,只要有条件,他就会让慕林自己找一找看一看。他这个弟弟,并不是法术上有多么糟糕,只是不够自信而已,总觉得自己发现不了哥哥可以发现的东西。

    慕林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液,向四周看了看,慢慢地道:“那,那扇门后面,有些不同。”慕林说地很小心翼翼,他想,一定是哥哥趁机考校他,否则这么容易看出来的问题,为何哥哥没有发现?哥哥一定是早就发现了,装着没事来考他,他生怕出错,指了指一扇与出事屋子相对的屋子,道:“那扇门后面有东西,虽然微弱,不过可以感觉得出。”

    慕易行心中暗自诧异,为何慕林会指向一扇看似普普通通的门?那屋子并无异常啊!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向前走了几步,这么几步一走,他忽然发觉,虽然整幢楼都是鬼影重重,但是阴气的源头不是外界,而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只是隐藏地极为巧妙,气息也极弱,不用心感受,就算是天师也很容易漏过这一点。

    慕易行重重地拍了一下慕林的肩膀,将慕林拍的打了一个踉跄,慕易行大声道:“对啊,若非你提醒,我都要漏过了!”

    慕易行本意是要鼓励慕林,可惜,一向没信心惯了的慕林,反倒以为这是哥哥为了安慰自己,故意说的,他并没有当真,反倒是更加垂下头。

    我都这个年龄,不能为哥哥分忧,还得哥哥照顾我,安慰我,我真没用!

    慕林这么想着,更是丧气,心中那点想要做出些事情给哥哥看的心思,也像是被一盆水泼过的木炭,早已经成了一堆冰冷的死灰。

    李雅雅看到慕易行走向另一扇门,不由得奇怪问道:“又不是这间屋子,你看什么?”

    慕易行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李雅雅的问题,继续走向那扇门。他把手掌贴在门上摸了摸,然后向李雅雅招了招手,道:“你来摸,这扇门是热的。”

    “怎么可能,这里好久没人住了。”李雅雅一边嘀咕着,一边将手放在门上,马上,李雅雅就一脸惊骇地收回手,道:“的确是热的,还有些烫手。”

    一旁的泠澈见状,大献殷勤,急忙捧着李雅雅的那只手,又是吹又是揉,急忙问道:“雅雅,没事吧?烫坏了没有?”接着他就开始向慕易行抱怨,“明明知道烫手,还让雅雅摸,你怀着什么心思!”

    慕易行无奈地耸了耸肩,根本就没理会泠澈,所谓人妖不同,根本就连沟通都没有办法!只是稍微有点烫手,顶多也就是四十多度,怎么会烫坏了人?他的手现在还不是贴在门上,也没有见任何损伤。

    “我没事。”李雅雅将自己的手从泠澈手中抽回来,泠澈的举动,让她又想起从前天寒地冻的时候,她懒得戴手套,总将手冻得又红又肿,青紫宸每次都捧着她的手,青紫宸的手又柔软又暖和,比最好的暖手宝还舒服,只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手就会暖和起来。

    后来当了画皮师,得到父亲那些传家之物后,李雅雅才慢慢明白,青紫宸是竹妖,他本身是没什么温度的,他想要让李雅雅暖和起来,就必须用法术。

    那个曾经为她暖手的竹子精现在已经不在了,李雅雅却依旧无法接受别的人做出像竹子精一样的举动,虽然泠澈的双手也很柔软,而且孔雀是鸟类,他身体的热量比竹子精还好高一切,更暖和,但是这个举动放在泠澈身上,只能让李雅雅觉得别扭。

    慕易行觉得那扇门不对,想要打开,没想到咒语念了几次,那门锁都安然不动。原来慕易行那些开锁的咒语都是对付很久以前老旧款式的锁子,如今门锁与时俱进,慕易行那些停留在旧时代的老咒语自然就行不通了。

    “笨!让开!”泠澈在一边看得烦,他推开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的慕易行,向门锁伸出食指,一截泛着幽幽蓝光的指甲便从他手指端长出来,他用那节指甲捅进门锁,也不见他如何扭动,门锁马上就开了。

    “请进。”泠澈侧身,很有礼貌地让慕易行先进。

    慕易行看也不看泠澈,昂首挺胸,迈步便进,慕林自然是紧跟其后。

    李雅雅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泠澈拦住,“雅雅,你不是天师,别去凑热闹,咱们只要取回那些画皮就行,别的事情,交给他们做就好,你看不到的,别冒险。”

    李雅雅虽然不愿,但泠澈说的不无道理。从打开门到现在,她的第六感就源源不断地感觉到从屋子里飘出来的诡异,不是气味,也不是风,就是有一种看不见摸不找的东西从他们身旁流淌过去,又像是流水一样蜿蜒着盘旋回来,一层一层,就像是裹着水果糖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