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是谁要画皮？”李雅雅虽然将“人”迎了进来，可那只是冲着子楣手里的钱，她心中总是在担忧着竹子精带走的那副祖传画皮，还是打不起精神来招呼客人。

    子楣这个神经大条的笨蛋狐狸哪儿能发现李雅雅精神状态不对头？依旧乐呵呵笑嘻嘻地，她将手里那个黑白相间的东西举到李雅雅面前，道：“是她，我的好朋友，饼干。”

    饼干？子楣手中的那个东西都快要碰到李雅雅的鼻尖儿了，李雅雅将子楣的手稍微推开些，仔细看了看，什么饼干啊？就是一只毛色黑白相间的小猫儿，此刻那小猫儿正卧在李雅雅的手里，眯缝着眼睛看着李雅雅，一副慵懒的模样。

    “猫？”李雅雅看了看子楣手中那只小猫，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宠物猫一样，那双眼睛眯缝起来，细长细长的，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灵气。

    李雅雅看了看子楣，道：“喂，小狐狸，这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猫儿吧？我说过，修行在两百年以下的免谈，道行不够，有了画皮也撑不起来，变不成人的。”

    子楣看看手中的小猫儿，又看看李雅雅，恳求道：“只差十年而已，可以吧可以吧？通融一下吧！”

    “十年？”李雅雅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子楣抱着的小猫儿，道：“你说这家伙活了一百九十岁？”凭李雅雅的感觉，这只猫一定连九个月都不到！

    叫做“饼干”的小猫儿明显是感觉到了李雅雅的疑惑，她（或者是他）不满意地抬起头，冲着李雅雅“喵呜”了一声，接着便张开那张猫嘴，道：“是一百九十一岁零七天！”

    已经会说话了啊，看来还够。李雅雅道：“我的规矩你也应该知道，先交钱才可以看皮样儿的，如果一次没法付清，定金也要先交一半，取货的时候交完另外一半。”

    “饼干有钱，饼干的钱很多。”子楣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那鼓鼓囊囊的包拉开，“哗啦”一声，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撒了一地，粗略一看起码也有十几万。

    妖就是这一点不好，总是要现金结算，无论什么时候都学不会划卡消费。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来李雅雅这里的妖，之前都没有办法很好地便化作人形，想来一只狐狸或者一只猫或者是一颗竹子要去银行办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百九十一岁？”李雅雅上上下下打量了那猫儿一眼，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没有被‘咔嚓’过吧？”

    这只猫如果是人类养过的宠物猫，很有可能是被“咔嚓”过的，一只太监猫儿，李雅雅要给它弄一张男人的皮还是女人的皮？

    “喵！”饼干显然是生气了，它从子楣的怀中跳出来，跑到李雅雅面前，怒气勃发地道：“本公子怎么可能被‘咔嚓’过？”

    “哦，你是公的。”李雅雅戳了戳饼干的头，怎么看怎么像是宠物猫，难道饼干不叫春的么？

    总之钱付清了，李雅雅也就再懒得问饼干究竟是公还是母，嫌饼干走得慢，李雅雅直接抱起他就走，饼干又不乐意了，“男女授受不亲，放开我，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

    “你是一只猫！有什么授受不亲的！”李雅雅心情正不好，没工夫慢慢等着饼干，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拎到画室，指着墙上一排画皮，道：“十万元，可以选择这种，防潮防水防高温，里面充了硅胶，颜料也是防水的，一般不会变形。”

    子楣在一旁看得两眼放光，忍不住问道：“我是不是有钱了，也可以换一件这样的？”

    “等你有钱再说。”李雅雅催促着饼干，道：“选好了没有？选好了就选模样。”李雅雅的心思根本不在生意上，若不是为了下个月的伙食费考虑，这一单生意她接都不想接。她现在就想赶紧找到竹子精，把那副祖传的画皮剥下来，然后将竹子精关在院子里，把他的叶子都拔光，哪儿都不让他去！

    饼干看起来比子楣要聪明些，他“喵呜”了一声，不满地道：“顾客至上哎，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怪不得门庭冷落人烟稀少！”

    李雅雅此刻正是满腹闷气，已经憋着好久了，再被饼干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抑制不住怒火，说话的口气也有些不善：“不乐意去别家好了！”

    “别家？要有别家我早去了，哼，垄断行业就这么牛么？”饼干嘀嘀咕咕着，忽然他抬起一只前爪，指着桌子上的一副照片，惊异道：“咦？这个家伙，白天里我见过，原来他也是妖啊！”

    李雅雅顺着那只毛茸茸的猫爪子一看，饼干指着的照片，正是竹子精青紫宸的，那是青紫宸披上了李雅雅祖传的那张皮之后，李雅雅一时兴起用照相机拍下来的，因为效果很好，李雅雅便洗出一张来放在桌子上。

    “你见过？在哪儿？”李雅雅急急问道。

    饼干见李雅雅刚才那爱理不理的模样一扫而光，反倒洋洋得意开始卖关子：“我还没选好东西呢，等我一会儿选好了，就告诉你。对了，我想要皮肤的颜色稍微深一些，头发短一点，身材呢，普普通通就行，至于容貌，当然就要尽量好看，要帅帅的！”

    “行，都行。”李雅雅迫不及待地想要从饼干口中套出青紫宸的下落，“快点告诉我，你在哪儿看到那个人的？”

    “难道他也是妖么？根本看不出来啊！”饼干用一只毛茸茸的前爪抵着圆滚滚的下巴，两只猫眼眯缝成一条直线，嘀咕着道：“如果我披上，会不会也有那样的效果？”

    “你？不行。”李雅雅很肯定地道：“他有千年的道行，你却连两百年都不够，虽然外表可以相似，可是内在的修养却伪装不来的，你的气质比他差远了。好了，快告诉我，你在哪儿看到他的！”